第14章 此人之勇，不在吕布之下也！
“明公为何，要独独将这功过给在我头上？”
荀稷觉得头皮发麻，主要是，这种状况好坏有可能会计入系统义父的结算之中。
“怎么？你不想要？”
“不太想，”荀稷老实的摇了摇头，“做个吏员也挺好的，农耕种地，为民忧心，而且能带好一地的廉洁奉公的风气，在下是真心如此，和名利无关。”
“真，真无关？”曹操脸上的笑容稍微僵硬了一下，真就不要？
是不相信我能赢吗？
黑山贼临秋之前，已经几个月没有大肆劫掠了，而自春日起，路上早已没有了商贾流贩，百姓非必要都不敢出郡过县，都怕在半路上出了事。
眼下，他们正是缺粮的时候，恐怕他们驻地里的那些百姓，只怕是已经有易子相食的悲惨之景了。
这些贼寇，怎能还有余力久战，如是击溃中军，斩杀其首领，其余之众必然是四散而逃，这不是必胜之局吗？这功绩难道都不要？
还是说，荀子丰深明大义，高风亮节？
“给我兄长吧，功绩给他就行了，”荀稷可不敢太过急于求成。
如果立功了，肯定要升官，升官之后，随便一句话、一个行为，都会产生巨大影响，不太好掌控。
我还是先从小吏员做起，不算官吏，而且如果没打赢，这背上的可是一口大锅。
“呵呵呵……”曹操又多看了荀稷几眼，见他神色如常，依旧坚毅，一时间差点就信了。
不贪功名，兄仁弟贤？
世上真有这种人？这要不，你兄长文若的“冰清玉洁”之称，你来担上得了。
蠢！肯定是心中多疑，不敢领名！没有魄力，笨！
曹操烦躁的暗暗呵斥了几句，但表面上还是颇为安稳的微笑着。
……
黑山贼围困阳谷，在东武阳之东，曹操从西引兵，直奔于毒大寨所在。
东武阳之东，阳谷之北，是一片湖泊河流汇聚之地，居住民户较多，平缓地带易于存粮。
为济北和东郡之间粮草交汇之处，阳谷外，黑压压一片均是人影，黑山贼寇搬运云梯、撞棰正攻打关城。
阳谷北面的关隘一旦攻下，接下来就只剩下阳谷的城池了。
曹操的大军一到，沿着西面入山，穿行于小道之中。
这段时日，他也派出了大量的哨骑，开始在附近寻探小路，颇有所得，很多路上看似杂草丛生，其实完全可以走马行军，不到半日急行军，就已出现在了东武阳。
曹军前锋兵马一到，立刻猛冲于毒军阵腹地，他的骑兵精锐配合得当，已日夜操练了很久，宛如一把尖刀破开了防备，黑山军哪里想到，曹军会从自己的后方攻来。
他们还以为，人都在关城后的阳谷县守备，又或者依托东武阳的地形徐徐周旋。
这一两年，已经几乎没有人敢以如此魄力，直接冲数万贼寇大军交战了。
这么多骑兵若是被围困其中，那损失可谓巨大，但是曹军好像根本不怕一般，杀入之后两翼排开，在内的骑军竟然还有骑射之能，开弓斜射向天上，箭雨不多时就簌簌落下，死伤无数。
“后方，后方有曹军！”
“怎么会从后面来的！”
“全是骑兵，咱们的人抵挡不了！外寨已经失守了，让攻城的兄弟们赶紧回来！”
简易的山寨之中听闻了马蹄声无不是乱作一团，原本守备在后侧的些许兵力根本不敢交战，这时候，在山丘上的曹操眼见到一支骑兵，在攻入营寨之后，离开了大部队，折向一侧，冲入那些黑压压的贼寇主军之中，竟然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肉眼可见其速度丝毫不减，这一支兵马约莫数十人，在马背上极稳，为首那人持双戟，砍翻了眼前人之后得了空隙，似乎抬头一件找到了寨中主将所在，又拉缰绳直奔杀入，只是一个照面，就砍翻了数人，撞出一条空隙。
“好身手！”曹操看得眼热，这一瞬已经被那身影完全吸引，再也看不到别处。
他虚着眼，以让视线更加凝聚，举起马鞍向左右问道：“那是谁人的部将！？”
“竟如此勇猛！数十人难以拦住，宛若猛虎一般！”
曹纯顺着马鞍的方向极目远眺，愣神看了半晌，才道：“那人，那人好像是子丰麾下！”
“我此前见过此人几次，子丰所在之地，皆是此人护卫！好像叫典韦。”
“那便是荀子丰的宿卫了，”曹操暗暗点头，又目不转睛的看着。
此刻，典韦已冲到了人群护卫之外，左右挥砍了几人后，砍出一片空挡来，眼疾手快忽然蹬腿立身，竟在战马马背上站了起来了。
他本来就人高马大，整个人在此时却又暴长了约莫一人高度，只见他将右手短戟反手举起，双臂奋力，筋肉猛鼓，猛地投掷，嗖！
手中戟脱离如飞箭，笔直的射入一贼寇首领脖颈，短戟尖端没入喉咙，直接射翻在地，两旁贼寇一看此景，全都疯狂的扑上来，将他团团围困。
不多时，又被他左支右绌杀了出来。
曹操已不知不觉下了战马，仿佛着迷一般走到了山坡进出，看得满眼，登时惊叹不已，“贼首已伏诛，子和立刻带兵全出，务必斩杀贼寇。”
“走！”曹纯得令，知道胜势即来，如此双方角力也只是在这一瞬间而已，贼寇没了首领，会在随后迅速崩塌，此时正该是全军压上，击溃敌方军心的时候。
“典韦，典韦！好个猛虎，当世无双也，我本来以为，吕布已经是天下无敌了，今日再看此人，不下当初虎牢吕布也！”曹操在早年见过的猛将之中，吕布的英姿曾留下过深刻印象，但是现在典韦尤有甚之。
万军丛中，随骑军出发，隐藏于内，而后清晰看到战场路线，突出奇兵杀入敌阵，脱手飞戟取敌首首级，再自重围里杀出。
出入宛如无人之境也，当真乃是冲锋陷阵的一把好手。
于毒所部的数万贼兵，后方营寨被毁之后，前方正在攻关的贼军也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心思涣散，已经无力再抵挡，贼寇有一个特点，如狼群一般，若是知晓不敌，同样也会狡猾后撤，企图退入山林之内，以保存兵力。
于是此一战，当真如曹操所愿，毕其功于一役，击破后方大寨之后，黑山军只能奔逃。
这一战，振奋人心，曹军扬名境内，深得百姓拥戴，声势浩大简直如日中天。
……
晚上。
曹操在阳谷外安营扎寨，已令骑兵去追逐残兵，其余将士清点所得物资。
主帐内，曹操叫荀稷到了帐中来。
荀稷刚快走到，就看见曹操在门口，鞋也没穿好，身上随意披了件袍服，头发颇为散乱，目光关切的张望着。
“啧，又开始了。”荀稷暗暗呢喃。
曹公，倒履表演老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