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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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剑谷

“这不还是什么也没说,就是不知道啊。”小妖仙明显不买账,口鼻间都喷出烟气和阴火,他的心火气重得甚至已经开始以他的血肉为燃料,

“他们是否存在威胁根本不重要,若这些炁团是两界迷津中某种规则的显化,或者说干脆就是某位大魔盯上了我们血肉所做的标记,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小郡主慧眼,鬼车大侯倒是难得生灵聪慧的子嗣。”

他还真没说错,确实点出了众人心中的担忧,看得出,这位鬼车子嗣脑袋并不差,只是脾气炸火得令旁人难以承受。

“……入剑山。”华盖下,李青有气无力地说道,可话语却不容置疑,

“剑本阳刚,最擅驱邪斩鬼,若这些炁团本属阴物,说不定能借其斩断他们与我们的联系。”

“就算真是某位大魔的标记……我们也可以通过冒犯这处地界的领主,将这些标记背后之物逼迫出来,他以我们为饵食……当然得做些护食的工作。”

……

“他们……看不到我们?”

鬼蜮侧的剑山前,冷粟抬首看向对侧的那片天地,那团黑色炁团被打碎的同时,即便痛感并不相连,他也感到自己脖颈一阵的发痒发酸。

众人默默点头,进入两界迷津之后他们便已经发现,自己的身影仿佛映入水面一般倒影在了另外一侧的世界,他们的行为,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对面的那个自己。

对,那片落在三宗队伍的炁团,就是他们倒影,吴缺几人甚至可以感到自己与那黑炁似乎有几分关联,且随着深入迷津内部,这种关联开始变得越发强烈。

同样,人间侧的众人也有身影倒入鬼蜮之中,只不过色泽上是纯白如烟般的灵炁,并且人间界的众人无法观测吴缺这一侧的景象。

“两界的规则可能并不一样,但对侧的雾气与自身必定存在着联系,若是两界迷津真的存有离开鬼蜮的方法,那只能搭在这黑炁与白炁团上面了。”

冷粟冷静道,可他此刻却捻着火卦衣上的璎珞,苦算下仍不得丝毫头绪,他能够确认逃生的线索在于倒影之上,但具体的方法却怎么推算也算不清晰。

小鱼则早已按耐不住躁动的心思,抓着明神剑就对那一片的白雾挥砍而去,目标基本上都集中在鬼国几人身上,即便这样做并无意义。

吴缺并不说话,只是看着身旁那如云海般的人相人影,重点看向了吴培元一人,上秦鬼国,即便知晓京都事件后上秦必然会逼着入世,可这么快撞见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更何况还是吴培元,血祭夜的开启以王族为准,但并非只有京城一处有着与颠倒宫相连接的空洞石台,部分大郡大县同样会在这一日为自己的后辈举行鬼神之仪。

吴培元就是其中之一,是与他同代不同辈的鬼神道子弟,托吴缺百花典的滋养,他们这一代的血祭极为丰厚,养出来的鬼族子弟底蕴强横,即便在后世也享尽盛名。

……不仅仅如此,吴缺重点关注的几人,都是三宗内可能发现了他们这一侧窥伺的天才,后者似乎已经察觉到了,

黑炁并非无智,而是存在意识的生命体,甚至走在队伍最后的吴培元看似平常,可那一对招子,自始至终都死死地黏在了象征着他的黑影之上!

……

两侧迷津明明完全分开,可彼此间都感觉有另一伙人随时相伴,这种状态很奇妙,甚至在进入剑山后,这种感觉越发清晰了起来。

“锃——”

剑山之内,青岗和剑冢遍布,无数断裂的白铁横插在山石之上,剑客生前留下的丝缕剑意透着残躯融入山石之中,铸造了这样一片山和剑相凝相融的奇观。

锐利的山风在石楞之间激荡肆虐,银亮的铁水于沟壑之间纵横流淌,一些过路的生灵仅仅是触碰到这些剑意,便被从正中地撕裂成血淋淋的两半。

小妖仙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将那些山风之中的剑意通通摄入肺中,满口的铁锈味儿顿时上涌,丝丝血水顺着他面上七窍滚滚流出。

他随意抹一把脸,满脸惊骇,就连他身为鬼车的肉身都无法完全承受这风中的剑意,这大山中酝酿的凶险到底到了何种境地。

可即便这些剑意凶戾骇人到如此境地,那隐隐绰绰的四个魍魉却依旧阴魂不散,甚至大喇喇地混在队伍之中,仿佛一开始就是他们的一份子。

“山养大凶,亦养至宝。”吴培元淡淡开口道,“两界迷津作为少有的福祸之地,迄今为止也只在外层区域进行过少量探索,可活着回来的无一不是收获颇丰。”

“传说,这里曾是上古修士的厉劫之地,一处地界便是一处大修或大妖的封关地,只是不知为何,一日大雾乍起,所有生灵骨血一并消失无踪,徒留下满地机缘福地。”

“但同时,此地也变成了规则禁锢,鬼哭横行的不祥之地,百家争鸣时代无数宗门想从中撷取资源壮大宗门,甚至大举进扎,可……全军覆没。”

“怎么?你们鬼国在这里死过一次?现在回来找场子了?”王业冷笑说道,言语中充斥着阴阳和挑衅,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衷心祝愿你们再一次地死在这里,就像你们的南城,就像你们那位小殿下一样。”

“……”

“古籍记载,小子不过背个书罢了,年幼时候我便偷了我那小叔叔的钥匙,经常躲入三宫六院的藏经阁内,偷偷看了不少闲书。”

吴培元也不生气,只是意有所指,他身后的三千玄甲更是一言不发,唯有马车旁的那位灰袍老仆浑身一抖,探出衣袖的枯瘦手掌攥得青筋暴起。

“我等慎重,可所行路线已经超过了各宗各派抵达的最深足迹,他们在前面就已经因为贪心而死亡或满足,而我们,也将因为更贪婪,得到更多!或一无所有。”

“反正无论如何,死亡都是不可避免的一种可能,但越贪婪所能得到的也就越多,那为什么……不再多疯狂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