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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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白无常

整个南城都被雾海吞食,上秦满朝文武的小半,以及三军禁卫的其中一支都同时被摄入鬼蜮之中,他们相撞相见的概率并非不存在。

而眼下他们简直是中了头奖,副统“白无常”,追魂拿命之厉鬼,第七境的最巅峰道行,比起当初的那位刘昶刘公公,实在是超出了不知多少层次。

“……可她为什么不杀我们?”

冷粟发愣,却只见吴缺几步上前,手掌抓住如雕像般的白无常的一坎香肩,只是稍稍用力,竟将她美妇人的半边身子给撕扯了下来!

她的身子就好像过热的蜡像一般,轻轻一动便是大片大片的皮肉溃烂,鬼蜮对她的针对性比起吴缺他们强上了许多。

“鬼神自域外降临,把人皮当做衣服甲胄穿戴,魂体与肉身的联系本就不如原装的来得紧密,因此鬼蜮对上秦鬼族的消化当然更为强烈。”

吴缺在白无常几乎杀人的目光中,将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接上,脸上自然是没有半点的歉意,

“衣服缩水,甲胄变形,身处在其中的人身当然也得受到限制,在他们的肉身被祸殃消化到一定程度之前,这些往日的大神们,行动能力上甚至还不如我等。”

但这只是暂时的,吴缺在白无常羞恼和愤懑的眼神下穿上衣服,敛住了渐渐长开的少年身子,休息已经足够,他们必须立刻离开,

鬼蜮内的规则绝不可逆,当白无常参悟这点后会发现自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等待肉身完全消化脱离出来,要么自己现在就付出一些代价,强行脱离自己身体。

前者可以保持魂体的完整,可起码得在“衣服”里困死一日一夜,而后者当然会损失部分的道行……但却可以立刻逃出桎梏,将眼前这些个该死的小子打杀泄了心头愤懑!

白无常本来还有几分犹豫,可当吴缺像是摸尸一般,将她身上的几件法宝灵器摸了个空,顺带还满脸嫌弃地把贴身的香帕肚兜扔到地上后,她立刻疯狂地做出了决定!

“咔……”

她蜡像般的身躯顿时变得僵硬,一丝丝细密的裂缝从丰满的身躯上快速裂开,随着白无常身躯的涨大挺直,一片片黯红色的碎片剥离消散,裸露出她“白无常”本来面目。

无常鬼头戴长帽,身高而透,笑颜怒张,红舌拖地,身披白浆尺布哭丧服,手拿追邪捣恶鬼拂尘,这般诡异的容颜,哪有半点先前那美艳妇人的模样?

“吴家!吴缺!”

新仇旧恨在此刻被完全爆发出来,白无常口中竟发出男性般嘶哑的尖叫,巨大的鬼躯化作一片惨白的狂风,朝着吴缺等人离去的方向发疯似的追去!

……

白无常挣脱的前一刻时辰,吴缺几人便已经离开血池,撞见无常鬼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吴缺表面云淡风轻甚至还有些闷骚,但内心已经几乎开骂。

鬼蜮吞食造成的传送并不固定,因此他早早在冷粟身上留下了标记,后者落入雾海的瞬间他便已经感知发现,

当他们顺着标记抵达之时,就发现那个蒙在火卦衣像老龟一般怂的家伙背后,站着某位眼神分外危险的白无常本常,吴缺差一点就爆了粗口。

此刻在他背后,纳克亚的八根蛛矛被吴缺撑至最大,八道巨柱如同打桩一般在大地上接连打落,吴缺将冷粟和吴沁一手提溜一个,几人的速度顿时达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噹,噹,噹……!”

蕴藏他前世修为都涂料已经在上秦完全耗尽,吴缺现在只是一个一年道行的小修士,即便他的实力远不是表面修为可以代表的,但如此招摇,在鬼蜮中也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可时间快要不够了……

奔跑过程之中,吴缺不间断地观察着顶上的天候,那黑天和白天的颜色不知为什么,呈现出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仿佛随时随地就要溃散一般。

同时在他们身后,白无常沙哑的尖啸声快速逼近,一个时辰的路途在七境大修的盛怒下被快速缩短,巨大的鬼神身一个腾跃,便是数百米的路程被远远抛在身后。

“给老子想想办法!你不是很能算吗?算出一条生路出来!咱们总不应该在进入鬼蜮的第一天就死在无常的手下吧!”

“我又不是算者算子!京城的那是谋划,千年的谋划!我怎么可能预估得到所有事情?”

吴缺很清楚自己不善算道,京都之谋是他穷举千年得到的手段,但这也是他唯一的算法,之后未来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熟悉的棋盘。

“……停下!右边不对劲!”

冷粟突然喊道,抬手打出一道气浪,他的眼瞳中突兀地浮现出一方火色的八卦,与他那身火卦衣一模一样,可这却并不是那件法宝,反而完全是他自身的,“法”。

但这也是吴缺必须将冷粟拖下水的缘故,鬼蜮即便他已经来过一次,但太多的危险他依旧一无所知,这位初成算道的算子是他行走诡海的一大倚仗。

冷粟打出的气流撕开了一片云霭,细密的白粒从中分开,露出一尾透明的游鱼儿来,鱼儿无鳞无甲,只有四根须子的尽头闪着些淡金的色泽,着实好看得令人心颤。

“鬼游鱼!”

吴缺看着如此美丽的鱼儿,心中却是一阵的悚然,身形快速退后,这是鬼蜮内一种特殊的不详,表面看似人畜无害,但他会记出所有不经意间触碰到他身子之人的气味,然后……

他想了想,单手拖起一条绣着五色锦鸡的绢帕,将这白无常的一件法宝,轻轻投向那鱼儿,丝绸质地的帕子缓缓地盖在了鱼儿的脊背上,静待许久,却好似并无事发生。

就在冷粟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之时,那尾鱼儿突然异化,四根须子迅速的异化堕落,伸长,刺入,扭动,将那池鱼透明柔软的腹肉整个地撕扯开来!

撕开后的鱼腹内并非脏器和血肉,而是一张布满齿舌的深黑洞口!污秽的齿和舌将绫罗绢帕撕裂吞入,红屑纷飞金丝洒落!一件第七境的灵宝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毁去!

口器的尽头似乎连接着未知和虚无,鱼儿娇小的肉身被涨大的口器撑得几乎破开!可他依旧活着,

灵动的身子在云层中不时地打个转儿,直到那张裂口缓缓地闭合,污黑的须子再度变得金黄,他又回到了原先那般人畜无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