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拍卖结束，中场休息片刻。
方天正活动了一下身子，许哲枫走了过来，低声笑道：“方天正，今晚你们华正集团可是出风头了。”
方天正笑道：“彼此彼此，你也不差。我好歹还花了真金白银，你可是空手套白狼，你说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劳务费才对？”
许哲枫顿时笑了起来，过了片刻又道：“待会捐款，你这边怎么准备的？”
“保密。”方天正笑道。
“得，我也不问了。不过你可悠着点，晚上花了一千多万也差不多了，别真为了名连家底都掏空了，到时候华正集团没钱……不对啊，待会你多花点，你要是没钱了跟我说，我不差钱，咱俩联手，将华正集团打造成一个商业帝国怎么样？”
许哲枫打趣了一句，见方天正不接话，摇了摇头失笑道：“看来你真准备出一次头了，这么高调，可不是你的风格。”
“人生得意须尽欢。”方天正神在地回了一句。
许哲枫哭笑不得，起身道：“算了，我就不抢你风头了。我可没你这么豪气，花多了，回去老头子能扒了我的皮。”
两人又聊了几句，许哲枫回了自己座位。
方天正刚歇下来，旁边八号桌上的胡小蕊就贼兮兮地摸了过来。
方天正看了一眼胡明，胡明正盯着胡小蕊的背影，见方天正看过来，朝方天正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方天正有些好笑，盯着胡小蕊道：“怎么了，有事？”
胡小蕊朝方天正挤了挤眼道：“方天正，求你个事怎么样？”
“什么事？”
“待会咱们上去捐款，咱俩一起上去好不好？”
方天正诧异道：“为什么？”
胡小蕊一副这都不懂的表情看着方天正，噘着嘴咕哝道：“你知道晚会要上电视吧？你说我要是就捐一万，回头晚会肯定没我的影，人家摄像师都不拍我，可我跟你一起上去就不一样了。
你今晚风头出大了，我跟你一起，准能上电视。到时候我就让我的那些小姐妹一起看电视，她们肯定羡慕死了。”
方天正哭笑不得，上电视就这么好？
胡小蕊也是豪门贵女，要是真想上电视，她老子随便花点钱就行，何必如此。
不过方天正也没多说，点了点头道：“行，待会咱们一起。”
胡小蕊顿时笑道：“好哥们，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对了，晚会结束的时候别忘了，咱们之前说好的事。”
方天正眉头一挑，嘴角抽搐道：“砸车？”
“对啊，刚刚姓齐的还抢你东西呢，咱们不报复回来岂不是丢了面子。”胡小蕊理所当然道。
方天正无奈苦笑，顿了顿道：“到时候再说吧。”
胡小蕊刚想说话，主持人登台了，第二阶段的捐款开始了。
……
“孙莹莹，个人捐赠20万！”
“杨思，个人捐赠20万！”
“洪亮，个人捐赠30万，代表正弘传媒捐赠50万。”
……
“飞鸿集团，捐赠100万！”
“尚易传媒，捐赠100万！”
……
“光和集团，捐赠120万。”
“龙华集团，捐赠500万。”
“江城有色，捐赠千万。”
“江城能源，捐赠千万。”
……
“胡小蕊女士个人捐赠一万元。”
当主持人念到胡小蕊的名字，刚下台的胡明忍不住苦笑摇头。
女儿果然胡闹了一次，今天来的都是名流，谁捐款一万的？最少也是五万起步，不过胡闹就胡闹吧，起码女儿愿意做善事，总比每天出去胡混好。
不过当主持人念到华正集团，不但胡明，其他人也纷纷被吸引了注意力。
“华正集团公司，方总个人捐赠500万，公司捐赠800万，另外华正集团公司将筹集500万的物资送往灾区，让我们掌声感谢方总的善举！”
“啪啪啪！”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
众人忍不住议论纷纷，今晚华正集团真的风头出大了。
前前后后，方天正花了差不多三千万了！
哪怕是有色和能源集团，这两家大鳄也不过捐了一千万，华正集团和他们相比差距太大，可谁能料到方天正居然这般大手笔。众人都有些不理解，要说出风头，之前一千万拍卖画作也够了。
现在又拿出将近两千万的资金，方天正疯了不成？
别说他们搞不懂方天正怎么想的，连续哲枫也不理解，之前他以为方天正可能会捐的比他多，可没想到这么多。
总款项三千万，这可不是做生意，而是真金白银地送出去了。
虽然现在没出钱，可慈善晚会上面的钱，除非方天正以后不想混了，要不然这笔钱他赖不掉。
真要赖账，华正集团的名声也彻底臭了。
众人纷纷低声议论，有说方天正作秀的，也有说他傻的。当然，也有人佩服方天正，觉得他够大气，这种人不管是真善良还是假善良，起码表面看来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不管别人怎么想，方天正一直安之若素。
实际上方天正现在心肉疼得不行，要不是上官怡说给他惊喜，方天正才不干这种傻事。
三千万啊，这么多钱就这么花了。
之前方天正问过上官怡一次，问她花多少合适，结果上官怡告诉他，三五千万打底，多多益善。
反正绝对不能比别人少，花了也别心疼，迟早会补回来的。
方天正虽然一直觉得上官怡不太靠谱，可这关头也只能选择相信她一次，毕竟在大事上官怡一般不会骗他的。
真要被骗了，方天正就当自己做善事了，何况本来就是做善事。
现在被大家盯着，方天正只能保持镇定。
今晚上官怡没来，也不知道她搞什么鬼。
方天正心里隐隐有点想法，不过也不敢确定，只能祈祷上官怡别给自己挖坑。
就在方天正略带忐忑中，主办方统计出了今晚的募捐总额。
“9686万！”
这个数据显然让主办方乐开了花，参加晚会的民政厅副厅长嘴巴都笑开了。
一场慈善晚宴，募集九千多万的资金，已经打破了以往的记录。
前年江城也举办过一次慈善晚会，可那次只募集到了三千万的资金，今天翻了三倍，大大出乎主办方的预料。
当然，这也和这几年的经济发展有关。
还有一点，今晚的几个捐款大户，华正集团、能源集团、有色集团，这三家捐款就将近五千万，占了超过一半的份额。
主办方刚宣布完结果，仿佛是不让华正集团专美于前，许哲枫出声道：“今晚慈善晚宴募集资金近亿，龙华集团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而我本人对慈善事业也是鼎力支持的。今晚就讨个巧，我私人捐赠314万！”
“啪啪啪！”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民政厅的领导笑呵呵地朝许哲枫微微躬了一下身。
加上许哲枫的这314万，今晚募捐总额刚好突破一亿大关！
这可是个大大的政绩，对于龙华和华正集团，民政厅的领感激得无以复加。
民政厅的副厅长从台下走下，一桌桌地握手致谢。
等到了方天正这一桌，副厅长紧握方天正的双手，满是深情道：“感谢方总对江北人民的支援！”
方天正连忙客套道：“吴厅长客气了，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华正集团是江城的一份子，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美德，方天正可不敢邀功。”
副厅长笑容更甚，握着方天正的手狠狠抖了几下。
方天正对老男人不感兴趣，握了一会儿就急忙缩回了双手，这老家伙的皮肤特油滑，握了一会方天正感觉自己手都沾油了，怪不舒服的。
场上不止方天正一人，副厅长自然不能在方天正这耽搁太多时间。
正准备去下一桌，一个民政厅的工作人员匆匆忙忙走了过来，接着便凑在副厅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副厅长脸色微变，紧接着就拍了拍双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等众人安静下来，副厅长才笑容满面道：“大家先安静一下，诸位致力于慈善，爱心之举感动江城。为了感谢大家对江北人民的支持，省委领导亲自莅临会场向大家致谢，大家掌声欢迎一下。”
啪啪！
掌声如雷，比起刚刚赶场似的掌声，这一刻的掌声众人绝对没有敷衍。
众人的视线都投向演播厅大门口，副厅长也带着几个主办方领导迎了上去。
方天正身边的胡小蕊一边鼓掌，一边神秘兮兮道：“方天正，你知道是谁来了吗？”
方天正不动声色道：“起码也得是个高官吧。”胡小蕊一脸鄙夷道：“你消息也太落伍了吧？要是光一个高官，你觉得有色和能源集团能过来？”
这两家企业的一把手行政级别也是副部级，要是光一个高官，两家还真不一定给面子。
方天正一边鼓掌，一边试探道：“那你知道是谁？”
“当然，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可是我花了很大代价才打听到的，今晚来的……”
“轰！”
胡小蕊后面的话方天正没听到，因为演播厅已经被雷鸣般的掌声覆盖了。
方天正视线投向大门，一行七八人的队伍刚好踏入演播厅。
别人关注的是谁方天正不知道，方天正却是嘴角一抽，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人。
上官怡！
此刻的上官怡很是低调，走在队伍的最后方，等队伍全部进入大厅，上官怡又悄无声息地从旁边脱离了队伍。
方天正见她在人群中环视一圈，接着便对自己使了个眼色，蹑手蹑脚地向自己这边走来。
方天正咧了咧嘴，这才有时间注意刚刚进来的那行人。
其他的人方天正没太在意，他的目光放在队伍最前面那个男人的身上。
五六十岁的样子，国字脸，头发乌黑，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也就一普通的小老头。
可男人的眼神却很特别，方天正直视之下感觉有些犀利，有种上课期间做小动作被老师发现的感觉，换一个角度却又觉得很柔和。
这是两种不同的气质，可方天正却都感受到了，毫无违和感。
男子走路速度不算快，不过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稳。
等男子走到人群中央，这才缓缓停下步来。
民政厅的那位副厅长正准备向众人介绍，男子轻轻摆了摆手，接着又笑着虚按了一下双手道：“诸位，掌声就不必了，杜某受宠若惊。”
众人迎合地笑了起来，接着便收敛了掌声。
男子见状又是一笑，旁边的工作人员拿着话筒递了过来，男子轻轻摆手拒绝了。
接着就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下，男子忽然深深鞠了一躬，沉声道：“我代表江城人民，代表省委省政府，真心感谢诸位慷慨解囊！”
众人微微一愣，接着就爆发出震撼全场的掌声。
今天演播厅到会的嘉宾将近三百人，可要说不认识这位的真的很少。
就连方天正这个不关心时政的家伙也在第一眼的时候就认识了面前的男人是谁。
杜安民，江城的一哥。
新闻联播的前半个小时，江城所有电视台都是他的天下，六点半到七点之间，杜安民的身影几乎全年占据地方新闻的主要篇幅。
杜安民能来，这是很多人没想到的。
当然，知道消息的人也不在少数。
比如说有色集团、能源集团，还有一些其他大型企业。除了他们，方天正也隐隐猜到了。
从上官怡让他出出风头的那一刻起，方天正就大致明白是谁要来了。
不过猜到归猜到，真等这位来了，方天正还是感觉有些意外。
以往这种慈善晚会不是没有举办过，可最多也就来个高官撑撑场面。
有时候要是规模小，别说副部，来个正厅就到顶了。
可今天，来的竟然是杜安民这位江城最顶端的大佬。
杜安民没有说太多的客套话，鞠躬感谢众人，这已经有些出格了。
接下来吴副厅长又向杜安民汇报了一下今晚的成绩，其中特别说到了几家企业和个人，方天正和华正集团赫然在列。
杜安民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便和众人一一握手致谢。
方天正也顾不上上官怡了，等杜安民走到他这儿的时候，方天正急忙迎了上去，双手握住这位老人略显干巴的手掌。
杜安民凝视了方天正片刻，接着便淡笑道：“很好，方总和华正集团都是江城的中流砥柱，我相信你们会走得更远。”
方天正闻言连忙道：“谢谢杜书记，我会再接再厉的。”
杜安民笑了笑，点了点头便朝下一桌走去。
方天正依旧保持握手的姿势，过了一会才面黑如铁地看向上官怡道：“三千万！”
上官怡正端着红酒品尝，闻言诧异道：“什么三千万？”
方天正咬牙道：“晚会我总共捐了三千万，你说的惊喜呢？”
原本上官怡和杜安民一起来，方天正还以为上官怡已经搞定了杜老板。
不说让杜老板站出来力挺方天正，起码也要表示一下亲善才对，这样方天正觉得自己三千万也不算白花。
可刚刚杜安民根本没有任何表示，说的话也差不多是句套话。
这种情况下，方天正岂能不失望。
要是没有上官怡一再说惊喜引诱他，方天正根本不会出这么多钱。
现在华正集团本来就缺钱，方天正就算有慈善之心，也不会超过龙华集团，更不会超过有色和能源，五百万应该就到顶了。
可没想到的是，老杜人是来了，可根本没给方天正特殊待遇。
这岂不是说他的三千万全打水漂了？
上官怡漫不经心道：“你能不能大气一回？三千万怎么了？江北人民正在遭难，你有钱出点力，这是功德，捐款还求回报，太势利了。”
方天正狠狠瞪了她一眼。
好一会才咬牙切齿道：“说得有道理，回头我会好好报答你的，让你也功德一回。”
上官怡不理他，悠闲自得地品味着手中的红酒。
方天正也不吭声，过了一会又道：“杜茜，你是不是很喜欢赌钱？”
上官怡动作一滞，接着便瞪着他恼怒道：“方天正，你找茬对不对？”“谁找茬了，我喊杜茜又没喊你，你发哪门子火！做人能不能大气一点？”
上官怡差点憋得内伤，桌底下狠狠踩了方天正一脚。
方天正吸了一口凉气，龇牙道：“疯了，能不能有点素质！”
“你才疯了！你再敢叫我杜茜，我就杀了你！”
“那你先把你的惊喜给我，要不然信不信我先杀了你再说！”
上官怡被他的无耻打败了，无语道：“知道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能不能别这么急，难道你非得让老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你说‘兄弟，回头我罩你了’，你觉得这可能吗？”
方天正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道：“说的有道理。”
上官怡这才释然。
接着便听方天正贼兮兮道：“你说要是杜书记叫我兄弟，你该叫我什么？”
上官怡满脸黑线，缓缓道：“滚！”杜安民是大忙人，自然不会待太长时间。
前前后后十多分钟，杜安民就率先离去了。
众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今天杜安民亲自出面道谢，这个面子已经给足了众人。
老杜一走，场上气氛才热烈起来。
不过不少人的目光还是投注到方天正这桌，一方面是方天正今晚播出的风头不小，另一方面则是上官怡的缘故。
之前上官怡虽然提前离队，可眼尖的人不少。
不少人都看到上官怡是和杜安民一起过来的，显然和杜书记有些关系。
再看到上官怡和方天正坐在一起，场上很多人都露出了然的眼神。
难怪华正集团发展得这么快，方天正能让这个年轻人华正集团走到现在，众人心中自然是不太服气的。
可当他们知道方天正和杜书记有关系之后，众人都理解了，有杜书记撑着，方天正的成就也就不显得那么显眼了。
方天正显然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在应付了第七或是第八波商人的敬酒，方天正抽空问上官怡道：“这就是你说的惊喜？虽然有点失望，不过也算达到我的预期了。”
上官怡轻哼道：“少胡思乱想。”
“这么说不是？”
“你觉得呢？”
方天正没再追问，因为胡明带着胡小蕊一起走了过来。
胡明举杯朝方天正示意了一下，轻笑道：“方总，恭喜了。”
方天正笑道：“胡总，何喜之有？”
胡明却是不解释，喝了一口酒，接着便道：“以后有机会希望能和方总合作，今晚时间不早了，我和小女儿告辞了。”
方天正点头笑道：“胡总慢走！”
胡小蕊却是一脸郁闷道：“爸，你先走，我要和方天正一起走。”
胡明瞪了她一眼，又对方天正歉声道：“小女顽劣，给方总添麻烦了。”
方天正摆了摆手道：“没事，小蕊很可爱，胡总有这样的女儿，该偷着乐才对。”
胡明脸上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别管他是富豪还是大官，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
方天正夸胡小蕊，胡明自然得意。
当然，得意归得意，胡明也不会失态，笑呵呵道：“多谢方总包涵，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嗯，下次有机会和胡总喝茶。”
胡明应了一声，拉着不情不愿的胡小蕊就走。
胡小蕊挣脱不了，眼珠转动了一下，回头朝方天正张了张嘴，一只手比划了一下往下砸的手势。
方天正失笑，胡小蕊的话他听懂了。
这是让自己等她，待会一起砸车的意思。
一旁的上官怡见状出声调侃道：“没想到方总口味这么独特，难怪公司那么多女员工对你放电你都没感觉，原来是风格错了。”
方天正没好气道：“闭嘴行不行，我有那么饥渴吗？”
上官怡耸耸肩道：“谁知道呢。”
方天正懒得理他，端着酒杯去拜访了一下许哲枫几人，还有之前换过名片的几位老总。一圈下来，方天正又收了不少名片，也递出去了不少名片。
今天的慈善晚会都方天正而言，不仅仅是扬名，也是他融入圈子的一个开始。
之前的一年多时间，方天正打过交道的商人老板不超过三十人。
可今天一晚上，方天正收到的名片就超过五十张，其中还有不少大集团公司的老板。
虽然只是泛泛之交，说不定转头人家就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可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代表江城的商圈已经接纳了方天正。
等方天正回到座位，孙涛和王悦也刚回来。
比起方天正，这两人显然交际更广阔一些。
倒是上官怡一直没动弹，安静地坐在桌子边吃着东西喝着酒，等几人回来，上官怡才道：“回去吧，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时间不早了，不少人都已经退场了。
方天正见状点了点头，上官怡又道：“孙总和王总留下来和主办方交接一下，我和方总先回去了。”
孙涛和王悦都是聪明人，知道两人有话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两人一走，上官怡又道：“走吧，坐你的车回去，保时捷我长这么大可没坐过。”
方天正满不在意道：“你要是喜欢，回头我送你一辆。”
“算了，平时尝尝鲜也就行了，真让我开，不超过一个星期我就没兴趣了。”
……
停车场。
方天正没急着上车，在停车场扫了一圈，没看到胡小蕊，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上官怡见状又笑道：“没等到小情人，是不是有些失望？”
“少胡扯，上车，我还有话问你。”
上官怡笑了一声，打开车门上了车，没急着和方天正说话，靠在座椅上闭着眼享受了一下才笑道：“感觉不错，有机会让我开两天试试。”
“随便。”
方天正无所谓地说了一句，这才问道：“想跟我说什么？”
上官怡诧异道：“惊喜啊，你不想要了？”
方天正满心无力，好半晌才道：“说，最近发现你越来越不听话了，大姨妈的效果持续这么久？”
“去你的！”上官怡笑骂一声，“还想不想听了？”
“想。”
“第一，下个月慈善总会应该会授予华正集团公司‘爱心企业’称号。”
方天正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这种荣誉只是锦上添花罢了，真要说出来，什么用处都没有。
不过既然花了钱，弄个“爱心企业”的名头也不错。
上官怡见状也不意外，继续道：“第二，江城省十大杰出青年，今年应该有你的份。”
方天正撇撇嘴，感觉上官怡就是个大忽悠。
十大杰出青年，听起来倒是不错，实际上还是虚名，一点实惠都没，方天正根本不在乎。见方天正这般态度，上官怡顿时没好气道：“喂，能不能敬业点，十大杰出青年你以为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别以为这些荣誉称号没用，关键时刻说不定就是你的救命稻草。”
方天正闻言想了想，点头道：“也对，那就谢谢你了。”
“敷衍！”
上官怡哼了一声，接着道：“前面的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放在后面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捐款，还不是为了华正集团的利益。”
这下方天正有些感兴趣了，连忙道：“说重点，我就知道你不是坑货。”
上官怡白了他一眼，顿了顿才道：“前几天我看到了一份文件，为了响应十一五规划，江城省将会扶持一批本土企业。”
方天正眼睛一亮，追问道：“怎么扶持？”
“其他的先不说，其中有一点你应该会关心。”
“什么？”
“5月份经贸委会评定一批行业的‘龙头企业’，如果能被认定为‘龙头企业’，政府会对这批企业进行商业补贴。”
“补贴多少？”
“省政府和商务部一共会拿出十个亿支持这些企业发展，总共大概会有一百家左右的企业会享受这个商业补贴。多的上亿，少的也有数百万，能拿多少，看你怎么公关了。”
方天正舔了舔嘴唇道：“上官总，你看华正集团大概能拿多少？”
上官怡嗤笑道：“你以为呢？龙头企业的评选这关过了再说，你以为那么简单就行？要是不能被认定，那你就不是省政府的扶持对象，一毛钱没有。”
方天正嬉皮笑脸道：“不会吧，华正集团好歹也是江城零售业的老大，难道连零售业的龙头企业都评不上？”
“呵呵，这是你以为的而已。你说华正集团是老大就是老大了？关键得看经贸委那边怎么定义，要是来个营业执照三年以下的不参与评选，恭喜你，你出局了。”
方天正顿时无语道：“没那么坑吧？”
“谁知道呢，近期你公关一下。还有，就算评选上了，要是补贴个几百万也没意思，上亿补贴咱们很难拿到，不过两三千万还是有希望的，你可别掉链子。”
“放心，我知道怎么办。”方天正点了点头，上官怡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还不懂就真蠢了。
今天在慈善晚宴上，华正集团出了次风头，可不单单是出风头那么简单。
上官怡能知道这么多消息，而且还特意说给他听，其中蕴含的意思就足够多了。
两三千万虽然不算太多，可应该能拿下来，钱还不是主要的，方天正更看重的反而是那个政府扶持的本土企业。
如果华正集团能拿到这个名额，以后在江城的路就好走多了。
现在江城的大型零售企业不多，本土的更少，不过方天正的竞争压力还是蛮大的。
要是能享受一把地方保护主义，那干掉那些业内竞争对手也不是什么难题，比他自己独自发展强多了。说完这些，上官怡想了想又道：“还有件事我说一下，不过希望不是很大，你尽力吧。”
“什么事？”
“这次扶持的对象还包括物流企业，而且扶持的力度很大。如果可能的话，你争取一下，将配送中心给塞进去，要是成了的话，拿个三五千万的补贴都不难。”
上官怡的话让方天正精神一振。
因为比起前面那个“龙头企业”评选，政府支持建设配送中心反而是有先例的。
当初的苏果就享受了这个待遇。
要是能在配送中心上做点文章掏个几千万出来，再在零售业龙头企业的名目上弄上一笔，最少也有四五千万进账了。
政府的钱不拿白不拿，就算方天正不要，也便宜了别人。
想到这方天正顿时笑道：“给力，果然够惊喜。”
他今晚花了三千万，可也不是白花，光是宣传效应就能抵上一千万了。
再加上现在几条消息，剩下的两千万也足够回本了。
这还不算其他的效果，比如融入商圈，上官怡的亮相，省里领导的印象改观……
这一系列的好处，别说三千万，就算再多花两千万方天正都愿意。
虽然事情还没成，可方天正感觉八九不离十。上官怡说完这些，打开车门道：“走了，为了你这事，最近我可是没少费功夫。”
方天正一脸真诚道：“谢了！”
上官怡捋了捋发丝，哼哼道：“谢就不用了，回头别忘了给我涨工资。”
方天正笑道：“肯定的，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上官怡没接话，下车就准备走人。
方天正见状道：“我送你！”
“不用，老杜的车好像还没走，待会我跟他一起。”
一听杜安民还没走，方天正顿时不说话了。
老杜气场还是很强大的，方天正可不敢和他单独见面，压力太大，方天正怕自己到时候失态。
上官怡一走，方天正靠在座椅上哼了一首欢快的小调，接着便对周海东道：“老周，送我回家。”
周海东不声不响地发动了汽车。
……
“吱！”
一声急刹让方天正睁开了双眼，看着拦在车前面的胡小蕊，气的下车就呵斥道：“不想活了，谁让你这么拦车的？”
胡小蕊比方天正更气，恼怒道：“你说等我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
“刚刚！我说晚上一起砸车，你答应好了的！方天正，你不守信用，跟许大奸臣一样坏，以后我不和你玩了！”
胡小蕊一脸委屈，说完就气呼呼地跑了。
方天正有些无语，这你也当真？
刚刚敷衍小姑娘罢了，没想到这丫头还跟他较真，连不和自己玩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胡小蕊也太幼稚了吧。
方天正也没多想，上了车准备继续回家。
这时旁边一辆越野缓缓停了下来。
许哲枫下车站在车旁笑眯眯道：“把人家小姑娘气跑了？”
方天正耸耸肩无奈道：“这可不能怪我，人家小姑娘太较真了，孩子脾气，你总不能让我真去砸齐家的车吧？”
“哈哈哈，我早料到了。”
许哲枫见怪不怪地笑了一声，见方天正有些懵懂，解释道：“胡小蕊性格一根筋，说她单纯也行，说她真傻也罢，反正以后人家肯定不会搭理你了。圈子里胡小蕊是个刺头，一般人不敢惹她。”
方天正之前还没当回事，这下却是有些感兴趣了，问道：“难道你也不敢惹她？”
许哲枫无奈道：“不是不敢，是没必要。之前见你和她关系不错，我还寻思着你知道她的事，现在看来你不知道。”
“什么事，说说看？”
方天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想八卦一下。
毕竟胡小蕊在圈子里地位不是最高的那批，身家也不是最多的富二代，凭什么连续哲枫这种人都不敢招惹她？
方天正既然准备融入圈子，那这些二代们的圈子自然也要了解一下。
官商不分家，商圈其实和二代的圈子牵扯很多，有时候两个圈子不太好划分。
许哲枫见状笑道：“难道就站在路边说？找个地方坐坐，咱们聊几句怎么样？”
对于方天正，许哲枫之前是抱着打打交道的态度去接触的。
可今天看到方天正和上官怡的关系，许哲枫心中对方天正的态度又重视了三分。
方天正刚好也想多了解一下许哲枫，闻言点点头道：“那去茶楼吧，我知道附近有家茶楼……”
方天正刚说完，许哲枫就哭笑不得道：“方天正，大晚上的，快十一点了，你让我陪你去茶楼喝茶？”
“怎么了？”
许哲枫见方天正一脸懵逼状，无奈道：“我服了你了，跟我来吧！”
他现在对方天正是彻底服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大晚上的只能想到去茶楼喝茶，这是何等的悲催。
许哲枫上了车，示意对方天正跟上。
方天正也没多问，让周海东跟了上去。
……
车开了大概有十多分钟，许哲枫的车在一家酒吧门前停下。
方天正下车扫了一眼，有些无趣道：“酒吧而已，我还以为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呢。”
方天正不太喜欢吵闹的环境，尤其是和人谈话，嘈杂的环境容易让人做出错误的决定。
当然，方天正也不会完全排斥。
他又不是真的土到家，也没少来过酒吧，感受了几次发现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有意思的地方，不过还是第一次背着上官怡过来。
许哲枫停好车，闻言笑了笑道：“不是常规的酒吧，是一家清吧，主要以放松为主。”
方天正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他对ONS什么的没意思，要真想找，他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来酒吧寻求刺激。
清吧很少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主要也以轻音乐为主，比较适合聊天。
许哲枫见他一点不好奇，略感兴趣道：“你知道清吧？”
“滚蛋！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蠢？”
许哲枫歉声道：“倒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这家清吧开业没多久，平川很少能看见这样的地方，我以为你没来过。”
“是没来过，不过听说过几次。”
方天正没解释，他这个听说可不是现在听说的，而是在与上官怡几个朋友聊天的时候说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这家，毕竟在平川这种清吧的确比较少见，是同一家也没什么奇怪的。
……
进了酒吧，两人要了个卡座。
许哲枫这位大少没有摆阔要什么洋酒，点了一扎瓶酒。
酒吧里人不算太多，也没闹哄哄的场面，方天正心情显得不错。
坐了一会，两人也没说什么，一人先干了一杯啤酒，许哲枫才道：“平川能玩的地方不多，平时晚上没事我就喜欢来坐坐。”
“澜山那边晚上不是经常有人赛车吗，你没去？”
“不感兴趣，玩赛车的都是亡命徒，我有大好前途，干嘛要去搏命。”
方天正笑道：“这倒也是。”许哲枫自顾自地喝了一杯啤酒，接着道：“感觉怎么样？以后要是没事，陪我来坐坐，平川能陪我一起来的人不多。”
许哲枫说这句话很平淡，没有什么骄傲的意思。
不过方天正其实也理解他，真要说起来，平川地位最高的富二代大概就是这位了。
龙华虽然不是平川最大的企业，可龙华是平川最大的私企。
而许哲枫又是铁板钉钉的接班人，身份地位自然不是普通的富二代可以比拟的。
“有时间再说吧，我这个人晚上一般不太喜欢出门。”
许哲枫失笑道：“猜到了。”
吹了吹啤酒泡沫，许哲枫又道：“你和上官怡很熟？”
“嗯，认识有段时间了，她现在就在华正集团工作。”
许哲枫若有所思，过了一会道：“上官怡这个人很难打交道，你能相处得不错，看来你运气挺好。”
“还好吧，感觉上官怡挺好打交道的。”
许哲枫翻了个白眼道：“那是你以为，真要那么好打交道，你以为她能这么闲？”
方天正点了点头，这倒是没说错。
上官怡这个人其实很规律，上班，下班，然后就是回家，平时很少出去玩，和方天正有些像。
一般来说，像上官怡这个身份，晚上闲不住才是应该的，可偏偏上官怡就是闲了下来，平时也没听说过她有什么朋友，货真价实的宅女一枚。
许哲枫见方天正没接话，摇摇头道：“算了，不说上官怡了。”
“说说胡小蕊吧，这丫头怎么就让你头疼了？”
方天正之所以和许哲枫一起过来，还是想了解一下平川的圈子情况。
就算他不去接触，可多了解一些总是没坏处的。
说起胡小蕊，许哲枫沉思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平川老一辈人物我们先不去说，就说说四十岁以下的青年一代。青年一代当中，有三个人惹不得，你知道是哪三个人吗？”
“胡小蕊？”
“呵呵，她算一个。”
方天正挑了挑眉，惹不得，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胡小蕊凭什么别人惹不得？
见方天正停顿，许哲枫又道：“继续猜猜，剩下的两个是谁？”
“上官怡？”
“聪明，上官怡也算一个，还有一个呢？”
“你？”
许哲枫自嘲道：“我算不上，我这个人其实很好交流，一般情况下不发火。”
说着许哲枫又笑道：“当然，我发起火来我自己都害怕。”
方天正哭笑不得，问道：“第三个是谁？”
“贾庄！”
方天正微微动容道：“贾庄还算青年一代？”
贾庄这个人方天正是真的知道，实在是太有名了，江北最年轻的高官。23岁大学毕业，25岁正科，26岁副处，28岁正处，30岁副厅，33岁正厅，39岁副部……
今年贾庄刚好四十岁，已经当了一年的高官。
这样的人物，在方天正看来就不应该归于圈子里的一员，因为别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圈子，那个圈子方天正暂时还涉及不到。
而且更让方天正惊讶的是，胡小蕊，上官怡，贾庄，这三人居然同时被立为不可招惹的人物之一。
贾庄不必多说，上官怡的话，她老子是一哥，方天正也可以理解。
关键是胡小蕊，这个跟着陈瑞混的小太妹居然与那两人平起平坐，方天正觉得许哲枫说得太夸张了。
仿佛看出了方天正的意思，许哲枫笑呵呵道：“是不是觉得胡小蕊跟着陈瑞他们混，感觉有些不对劲。”
方天正点了点头。
许哲枫又笑道：“那我要是告诉你，其实是陈瑞他们拍胡小蕊马屁，整天把她当公主一样哄着，有求必应，这下你就该不奇怪了吧？”
方天正顿时动容。缓和了一下情绪，方天正问道：“胡小蕊为什么招惹不得？”
许哲枫没接话，举了举杯子道：“喝一杯，慢慢聊。”
方天正和他碰了碰杯，一口饮尽。
许哲枫竖了竖拇指，夸赞道：“够爽快，就讨厌那些赖酒的，不想喝就不喝，赖酒多没意思。”
方天正开玩笑道：“刚好口渴了，要不然我不喝啤酒。”
许哲枫笑了一声，这才转回刚刚的话题道：“胡小蕊不是招惹不得，关键是她那性格一般人承受不了，久而久之大家就不喜欢和她混了。再加上她后台硬，惹不得又玩不到一起，你说谁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流？”
“胡明？”
“不是。”许哲枫摇头道：“要只是胡明，就胡小蕊这种性格，早就被玩死了。”
“胡明的发家史你肯定没了解过，胡明是个地地道道的草根，三十岁之前还在纺织厂当技术员。他发家也就近二十年的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他娶了个好老婆。”
许哲枫不知道是鄙夷还是羡慕，顿了顿笑道：“胡明娶的那位可不简单，二十年前他岳父是平川的市长。二十年后，人家进人大了。”
“省里的？”
“当然不是，更上面的。”
方天正惊讶道：“现在还在？”
“嗯，副手，不过也是国内顶尖的了，要不然你觉得胡小蕊凭什么能和上官怡贾庄并立。”
“没听说过，南瑞集团前段时间不是资金有困难吗？要是那位还在……”
许哲枫嘿嘿笑道：“离了。”
“你说离婚了？”
“哎，夫纲不振，母老虎当道，家里地位低，是个男人也忍不了。胡明忍了二十年，算是能忍的了。”许哲枫说着又打趣方天正道：“你也小心点，别步了他后尘。”
方天正明白他的意思，没好气道：“去你的，少胡扯，信不信我告诉上官怡。”
许哲枫顿时笑道：“哈哈哈，还不承认，现在不打自招了吧。不过上官怡为人还不错，也没听说有多跋扈，你要是真娶了她，能少奋斗十年。”
方天正哼道：“这话上官怡听了，你觉得她会不会找你算账？”
许哲枫摆摆手道：“得，当我没说过。还是说说胡小蕊吧，你今晚可是把人家惹到了，下次小心点。”
方天正皱眉道：“不会吧，这就惹到她了？”
“你说呢？知道她为什么叫我……那啥吗？”
方天正忍不住笑道：“许大奸臣是吧，刚刚胡小蕊还把我和你并立了呢。”
“咳咳，这外号整个平川也就胡小蕊这么叫。胡小蕊这姑娘，我怀疑她有病。”
方天正略带不快道：“老许，这话有点过了，大男人何必跟人家小姑娘斤斤计较。”“真的，我不骗你！”许哲枫一脸郑重道：“我真怀疑她有病！胡小蕊可能智力发展有些缓慢，别看她二十岁了，实际上跟七八岁的孩子似的，爱憎分明。她说不喜欢你，那就是讨厌你。
她翻脸很快的，你一句话惹得她不高兴，她回头就能恨上你。
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无论是胡明还是胡小蕊的母亲，或者胡小蕊的舅舅和姥爷，都溺爱得有些过分。
像咱们这种人，平时在圈子里吃点亏就吃点亏了，大不了回头找回场子。可胡小蕊不一样，她要是吃了亏，他们全家都一起上阵，你都不知道，人家姥爷可是直接上门扇你大耳光的那种，你说奇葩不奇葩！”
方天正有些目瞪口呆，胡小蕊的姥爷？
也就是说京里的那位，因为小辈的争端，直接上门扇人家耳光，这的确是天下奇闻。
这样的大佬，会因为外孙女受了欺负，直接上门打人，方天正听都没听说过。
许哲枫稍稍压低了声音道：“没骗你，就前年的事。挨打的人你可能不认识，不过他老子你应该知道，宣传部张部长家的，出了那事之后，张部长就送他去当兵了，两年了，一次都没回来过。”
“还有我这边，之前我和胡小蕊关系还不错。不过就因为胡小蕊有次说一起去打猎，我给忘了，她记仇得很，从那以后就一直叫我那啥……好在她家里那位还算明事理，没找我茬，不然我有得受的。”
方天正今晚算是彻底长见识了。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喝了一杯啤酒，方天正苦笑道：“你让我小心，难不成就因为我没砸车，他们家老爷子直接过来扇我大耳光吧？”
“那倒不至于。当初张家那位也是活该，色胆包天了，想对胡小蕊动粗，这才惹得人家过来揍他。你这个情况稍微轻一点，胡小蕊不见得会记在心上，顶多也就回头给你起个外号，帮你扬扬名。”
许哲枫一边说着，一边笑道：“我想想，按照胡小蕊的性子该给你起什么外号？”
“方大忽悠？”
“方大骗子？”
“或者方大坏人？”
方天正哭笑不得，说道：“为什么都要带大字？”
“因为这是胡小蕊的习惯，带‘大’字说明你坏到极致了，她以后不跟你玩了。”
方天正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没再讨论胡小蕊的事，正如许哲枫所言，了不起起个外号罢了，要真这样，方天正认了。
胡小蕊可能真的有些智力发展迟缓，要不然家人不会那么溺爱，这样的小姑娘只要没大恶，方天正同情居多，而不会因为一个外号有什么记恨之心。
又和许哲枫聊了一些圈子里的趣事，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二点。方天正看了看时间道：“散了吧，时间不早了。”
“也好，下次有时间再聚。”
许哲枫打了个酒嗝，笑了笑道：“很久没聊得这么畅快了，现在想找到一个一起喝酒的人不容易。”
“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你别打我超市的主意就行。”
“哈哈哈，行，就冲你这句话，以后有麻烦找我。大麻烦我搞不定，小事没问题，够义气吧！”
“够义气！”
方天正笑了一声，两人在酒吧门口散了。
许哲枫没带司机，也没带保镖，略带醉意上了车。
方天正劝了一句，许哲枫摆了摆手，没回话，直接开车走了。
方天正上了自己的车，对周海东道：“老周，今天辛苦了。”
周海东笑道：“没事，坐豪车是一种享受，我巴不得天天住在里面不回家。”
“别，要真这样，嫂子还不得吃了我。”方天正打趣了一句，打开车窗透了透风。
周海东也没急着开车，等方天正安静下来，忽然道：“方总，老谭要出来了。”
方天正眼睛微微亮了亮，问道：“什么时候？”
“月底吧，上次和警局一个朋友聊天，人家说的。”
“月底，那就是说还没到一年？”方天正略带喜色道：“关注一下，出来那天记得提醒我，我去接他。”
“还是算了吧，毕竟他刚出来，要不回头等他出来了，我让他来见你？”
“不用，我去接他！”
方天正语气坚定，这次不是为了收买人心，现在的周海东也用不着他收买。
关键是对谭勇，方天正总感觉有些亏欠。
对，他给了谭勇钱，给了谭勇房子，可失去的自由不是用钱就能表达的。
当初的谭勇是被钱逼急了，方天正用钱利诱他，本来就有些不地道，一个当兵出身的精英，结果为了钱低下了头，最后还进了班房，可以说是一辈子的耻辱。
尽管时间不长，可这种案底一辈子也洗刷不了。
现在谭勇出来了，方天正心里也高兴，接一接他也不算什么。
周海东听方天正这么说没再劝，毕竟谭勇也是把好手，要是能让谭勇归心也不错。
比起别人，谭勇和方天正之前虽然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不过信任感应该更多。
谭勇帮方天正办过黑事，方天正给了他钱和房子，还出钱出力帮他减刑，最后更是不到一年就出来了。
一年的时间，谭勇虽然失去了自由，可得到的东西也不少，不至于恨方天正，毕竟当初也是你情我愿的事。
现在谭勇出来了，虽然有钱了，可他这种带案底的人再找工作很难。
方天正就是谭勇唯一的依靠，周海东相信谭勇会怎么选择。
随着方天正渐渐冒头，周海东现在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他也是人，不可能一天24小时跟着方天正。至于郑龙和曹红兵，曹红兵现在对培训新人很感兴趣，周海东也不想调动他。
郑龙就更不行了，这家伙功利心有点重，周海东其实不是很放心他。
要是能让谭勇和自己换班，那自己也轻松许多，方天正的安全性也有保障。
谭勇的身手不是盖的，要不然当初方天正也不会找上他，而且谭勇做事也细，朱洪涛当初被弄成植物人，说是磕到石头了，可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谭勇用最小的代价收拾了朱洪涛，这点很让周海东看好。
之所以特意提醒方天正一句，周海东也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要不然这种事都没必要告诉方天正。
周海东的心思方天正不知道，不过他倒也寻思着怎么安排谭勇。
当初他答应过谭勇，等他出来了，华正集团随时欢迎他。
现在就看谭勇自己怎么决定了，要是他愿意，一个中高层的职位方天正还是舍得的。慈善晚宴结束的第二天。
正如方天正之前所料，方天正和华正集团的名字果然出现在各大媒体上。
豪掷千万竞拍一幅九岁孩童的涂鸦之作，这比方天正之后捐赠一千多万的现金更引人注意。
不但是江北的媒体，国内很多媒体都对方天正的这一举动进行了报道。
当然，各大媒体也是褒贬不一。
有媒体打出标题质疑：“如此慈善是献爱心还是炒作？”
“企业应不应该拿灾区人民作秀？”
“对爱心炒作，我们应该大声说‘不’！”
……
有贬自然也有褒，也有媒体为华正集团辩白，不管是不是炒作，起码人家真金白银地出钱了。
一家成立不到两年的私人企业，耗资数千万投入慈善事业，无论企业是否有炒作嫌疑，华正集团和华正集团掌门人的善心是不容置疑的。
而且此次慈善捐赠不是孤例，去年华正集团也曾大规模进行慈善活动。
华正集团的掌门人方天正还很年轻，也是未来慈善事业的接班人，部分媒体不应该对企业如此苛求！
一时间各大媒体就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
无论媒体怎么报道，方天正都安之若素。
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就行，不管是褒还是贬，这次华正集团的确又火了一把。
而体吵得越凶越凶越好，方天正巴不得他们天天在媒体上进行骂战。
起码从目前的社会主流意见来看，社会上大多数人对华正集团还是褒胜过贬。
就如那位强行慈善的陈某某，尽管社会上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对方慈善的目的，然而普通群众对他的感觉一般还是认可居多。
何况方天正也方做得那么过火，只不过是顺势拍卖了一幅画作，人家想泼脏水也很难泼到方天正头上。
……
环球大厦。
方天正接到了秦雨涵的电话。
对于这次炒作和慈善的辩驳，京城那边也有一部分媒体进行了报道。
秦雨涵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心情有些激动，接通电话就迫不及待道：“方天正，我太崇拜你了！”
方天正哑然失笑道：“今天怎么了这是？”
秦雨涵喘息道：“方天正，你知道吗！刚刚上课的时候，我们京大的教授特意拿你举例了，说你是一个真正的现代企业家，而不仅仅是一个商人！”
“我们教授还说，你具有新时代企业家的高尚品质！集能力和品行为一体，具备高度的社会责任感！”
秦雨涵几乎一字不落地将教授在课堂上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今天她太高兴了，也太激动了。
之前她看到有些媒体抹黑方天正，秦雨涵涵气得不行，恨不得直接上门狠狠骂一顿那些攥稿人。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因为这两天媒体的热炒，连京大的教授都对方天正有所关注。
今天教授上课上到企业文化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说到了方天正。
对于方天正这个刚刚二十出头的草根商人，京大的教授不乏褒奖之词，甚至为方天正没有出自京大而感到淡淡的遗憾。
那一刻秦雨涵恨不得站起来告诉所有人，你们说的方天正是我的男朋友！
可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尽管如此，这堂课秦雨涵也激动的没有听完。
一下课，秦雨涵就迫不及待地给方天正打了电话。
在秦雨涵眼中，被京大的教授夸奖，这种荣誉甚至比方天正赚了几千万都值得高兴。
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年轻商人，能让京大的教授在大课堂上出言支持，全国上下有几人能做到？
那位教授不是方天正的托，也不是那些热衷于名利的专家，那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型文人。
今天他在课堂上的一番话，回头就会传出去，社会上恐怕很快就有媒体会帮方天正洗白，因为这位教授在教育界地位很高。
秦雨涵真的太高兴了，高兴的都有些失态。
倒是方天正不太放在心上，本来社会上那些闲言碎语他就不在意，洗白不洗白的其实都没什么意义。
至于被一位文人学者夸奖，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京大的教授影响力有限，在学术界可能名气大一点，而在社会主流媒体上一个京大教授的发言不说无足轻重，起码关注的人不会太多。
等秦雨涵平息下来，方天正才笑道：“那你当时就该站起来告诉大家，我是你男朋友，这样一来你身边也能少些苍蝇了。”
秦雨涵闻言扑哧笑道：“我才不呢，那么多人，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我见不得人？”
“讨厌，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方天正听她嗔怪，不由笑了起来，过了一会才问道：“甜品屋怎么样了？”
“还好，前两天我开除了两个上班时间煲电话粥的员工，现在纪律好多了，大家也有精神放在工作上了。”
方天正不以为然道：“早就该这么做了，要是按照我的意思，全开了拉倒。也就你，能忍到现在。”
秦雨涵微微叹息道：“毕竟是从开业就一直过来的老人，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想这么做。”
她的甜品屋开业至今已经快半年时间了，除了自己走的，到现在她都没开除过一个人。
之前方天正说过这事，秦雨涵一直没能忍心。
可再好的耐心也经不住时间磨砺，从刚开始的说笑话，到后来的动不动请假，再到现在直接不请假了，上班时间一个电话能打几个小时。
秦雨涵的忍耐力也到了极限，亏钱她不怕，可人家把她当傻子对待，这就让她寒心了。
秦雨涵很少发火，可那天实在忍不住发了一次火。
五六桌客人还在等着，可两个服务员居然躲在后台打电话，七八分钟都没人出面招待。
要不是秦雨涵恰好下课过来看看，还真不知道平时店里的情况。
有那么一瞬间，秦雨涵真准备听方天正的，全部开除拉倒，毕竟这种事要是没有大家互相包庇，别人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过最终女人还是心软了一些，只开除了当天值班的两人。
听秦雨涵说完，方天正微微摇头，不过这事他说了也不止一遍了，方天正也懒得再说。
又和秦雨涵聊了几句家常，刘琪敲门走了进来。
见方天正在打电话，刘琪没有出声。
方天正见状对电话那边的秦雨涵道：“我有事要忙了，晚上再聊。对了，这段时间我可能没时间去京城看你，你放假就回来，或者我让老周去京城接你。”
秦雨涵善解人意道：“不用麻烦周大哥了，放假了我自己坐飞机回来，你给我报销路费就行。”
方天正顿时笑道：“行，别说路费，等有钱了我买架飞机，专门接送你。”
秦雨涵捂着嘴轻笑，心里乐意，嘴上却嗔道：“就知道吹牛。”
“谁吹牛了？要不是最近手头不宽裕，我现在买私人飞机都行！”
“行行行，你有钱，你能耐，行了吧。忙你的事吧，记得多休息，别忘了吃饭……”
在秦雨涵的絮叨中，方天正挂断了电话。
刘琪见方天正挂了电话才笑道：“方总，又和女朋友煲电话粥呢？”
方天正呵斥道：“多嘴，谁煲电话粥了？”
刘琪笑了一声也不揭穿，轻咳一声恢复正色道：“刚刚上官总监打了电话过来，让你下楼看看。”
一听说是上官怡的电话，方天正连忙起身，拿起外套披上，一边问道：“说了是什么事吗？”
刘琪道：“应该是商城系统做出来了，前几天听说技术组的人在做测试，上官总监到处找人试用呢。”
方天正闻言精神一振，终于把平台搭建好了！
从二月份刘洪他们入职，到现在已经是三月底了。
一个半月的时间，按理说搭建一个平台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可几次做出来的试用版本都被方天正给推翻了。
作为重生人士，方天正不敢说有多高的见识。
可对于用户体验，方天正敢说这世上没几个人比自己更适合评价。
前两次商城的试验版本都在方天正这被毙了，上官怡都快疯了，这是第三次推翻重做，上官怡既然敢让自己过去，应该有不小的把握能通过。
方天正穿好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去通知孙总王总他们，一起过去看看。”
“孙总已经过去了，王总人不在公司。”
“那算了，我们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