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我皆凡人
“这方法是不错，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你自己想出的吧？”
“小陈的主意？”
于伟国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于华。
“爸，你就这么不信任你自己的儿子吗？”
于华很不服气。
“知子莫若父，你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
“小陈看着就比你有头脑。”
“行行行，你儿子样样不如人家，行了吧，建议我说了，爱用不用，我先回去了。”
于华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这就气了？还嫩着很呢！”
于伟国微微摇头，但眉宇间都写着高兴二字。
“慢慢成长吧。”
对于华提出的建议，于伟国细想了一下，决定采用。
花一周时间来进行总结，然后准备标签材料，最迟下下周就可以看到成果。
..............
晚上十点多时。
方文斌在家中床上醒来，一张口便是“水”。
方夫人亲自倒水，递到他手边。
喝完，方文斌坐起靠着，手掌撑开，按着两边的太阳穴，发出有气无力的喘声。
“真是老了，以前喝不过陈哥，现在连他儿子都喝不过了，也该到了新人换旧人的时候了。”
“下次儿子回来，让他去拼。”
方夫人坐在床边，脸上尽是不悦之色。
“祸害自己不够，还想祸害咱们儿子？”
“都说了让你离他们一家子远点，偏不听，你什么身份，他们什么身份。”
“明明八竿子打不着，你还偏凑上前去，现在喝醉难受了吧，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不知道你身体不能大量饮酒吗？”
“还帮他们找工作，一群白眼狼。”
“说够了吗？！”
低沉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方文斌听见这些话，心中恼火不已，连醉意都被烧没了大半。
这也是他今晚一个人去陈汉家的原因。
因为方夫人从骨子里看不起他们一家子，请她去都不肯去。
过年上门来拜年，也都是冷着脸，没给什么笑容。
方文斌和陈汉从小一起胡同里长大，但方夫人却是潭州市高官独女，从小被宠着长大，没吃过什么苦。
他们夫妻间感情没有多深，更像是政治联姻，他爸妈拉拢方文斌这个官场后起之秀。
方文斌也需要这么一个岳父助力自己，让自己走得更顺更远。
事实证明，方夫人爸妈眼光不错，方文斌地位早就超过了他们最巅峰时期，距离市长之位，都只有一步之遥。
他们夫妻俩平常相处也还和谐，偏就在陈汉一家子上吵了不知道多少回。
“今天我累了，不想跟你吵。”
两人都是冷着脸，方夫人走出房间，也再没有回来。
他们俩到现在经常分房睡，已成了习惯。
也就子女在家的时候，一副和谐融洽的样子，就像是早已商量好似的。
方文斌也是无奈，但他不可能因为这点事闹离婚，一来她家对自己事业上的确多有帮助，人不能忘本。
二来，她也替自己辛苦养育了一双子女，将他们抚养成人。
三来，这时候闹离婚，自己市长之位就根本别想了。
方文斌有时候想自己当初是不是选错了，但人生这条路是单行道，既然走上了，就无法回头。
苦与乐，都只能自己去品尝，且咬牙走下去。
揉了揉脑袋，没多久，方文斌就躺下睡了。
生在人世间，你我皆凡人，不管平民百姓还是富豪高官，皆有自己的难处。
杂念烦恼缠身，在茫茫人世争渡，直到人生尽头。
————————
深夜。
一轮弯月高悬天际，月色如水，洒在各家的窗前，繁星点点，宛如颗颗明珠镶嵌在深邃夜空。
清风徐来，树影摇曳。
城市的喧嚣逐渐平息，只剩下远处的灯火还在黑夜中默默亮着，为往来的车辆，晚归的人儿照亮脚下的路。
第二天一大早，陈启平被于华嚷嚷的声音吵醒了，就仿佛是有一只大黄不停地在耳旁吠。
“老陈，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我在，你说。”
陈启平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了一句，手机放在胸口。
见对面没什么反应，于华直接挂断了电话，当即起床开车跑到了陈启平那里。
此时，苏小婉刚刚要出门，见到他，笑道：“于华来了，平平在楼上睡觉，你自己去找他吧。”
“阿姨上班去啊，路上小心。”
说完，急冲冲上了楼，进了陈启平房间，见他睡着，一把掀了他的被子，幸亏陈启平还剩了条裤衩，不然就尴尬了。
陈启平被惊醒，下意识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然后盯着于华道：“老芋头，一大早的，你闹哪样啊。”
说着，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双眼无神，一看昨晚就失眠了。
“你给我评评理，昨天你给我提了建议，然后我加了自己想法说给我爸，他却说都是你的主意，你说世上哪有自己老爸如此贬低自己的。”
“我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陈启平咧嘴一笑，“你终于想清楚了，其实看你身材就知道了啊。”
“滚，你才不是陈叔亲生的！”
“这不就得了？”
陈启平摊了摊手，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各家有各家教育的方式。”
“于叔是想拿我为榜样，激发你的争斗心，鞭策你，望子成龙呢！”
“让让，起个床。”
“往哪里看呢？转头！”
“许久没观察，老陈你身材好了许多啊，是不是最近偷偷努力了？”
“有吗？没怎么注意。”
“没吃饭吧，等我洗漱完，一起去吃早饭。”
“好嘞。”
于华笑着道：“不过为什么是以你为榜样，你有什么好学的？学你貌美如花，学你手无缚鸡之力？”
陈启平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洗漱后，带着于华下楼去对面的早餐店吃早餐。
期间，手机铃声响起，是李宗盛的《凡人歌》。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一日不得闲。”
“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
“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
...........
亲切又熟悉的歌声，陈启平不禁多听了一会儿，才接起了电话，是周康平打来的。
这么快就约好了？
“周老哥，这么大早打电话来，莫不是有消息了？”
“算你小子运气好，那两位听说了你这幅《马到成功图》都很感兴趣，且今日早上都在潭州，有空闲时间，下午就不一定了。”
“所以，你早上来一趟吧，差不多九点多到我那就成，他们大概九点半到。”
“行，我们待会见。”
于华咬了口包子，望着陈启平，眉梢一抬，来了兴趣，问道：“是画的事？”
陈启平喝了口粥，不咸不淡点点头。
“哈哈，我一猜就中，老陈，你带我去见识一下呗，我给你当司机怎么样，不收钱。”
“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