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城，截留武器
一箭穿心。
黄仁瑞口吐鲜血。
大量的光辉从他身上泄露。
同时，他身上钻出大量的黑色诡丝，身上密布黑色邪恶的斑纹。
似乎这位肉身自带清香，洁净无瑕肉身的人瑞，在这一刻从极致的生命之巅，避免不了岁月的枯荣加身。
身体开始快速衰老。
“我死了，这恶灵掌控我的身体，你一样逃不过此劫。”
黄仁瑞往前走几步。
将剑从他胸腔抽出来。
心脏已经被剑气所破碎。
属于致命伤。
但对于黄仁瑞来说，如果是自己巅峰时期，他还有救。
他如今的灵魂已经被地缚灵束缚在这破烂的躯壳内。
不断地被恶灵侵蚀。
“地缚灵确实不好消灭。”
林东阳抖了抖剑，将带有金丝血液抖掉。
黄仁瑞失策，步步失去了先机。
而且，待在黄村太久了，以至于养成了懈怠的心理。
这才是他走向灭亡的原因。
顾彼失此。
他已经丧失邪道中人的凶恶心性。
恶，是大恶，罪大恶极。
但战斗时候的凶悍，才是邪道中人让人忌惮的风格。
他自以为掌控全局。
其实就是一个缩头乌龟。
被敲掉了外壳，这缩头乌龟就暴露出最柔弱的身躯。
山中虎，河中妖。
为何在炼尸大阵失去那瞬间，立即进攻黄村？
因为它们都觉察到了这老头的虚弱。
也洞悉了他内心的弱点。
他确实强大，但却异常虚弱。
弱点太多，破绽太多。
连一个卫士，都将他所有的底牌逼迫出来。
“悬镜，起。”
月光聚拢，化作悬镜，罩着黄仁瑞。
将黄仁瑞身体的邪祟，尽数显示出来。
映照在镜面上的却是一幅百鬼蚀魂团。
此时的黄仁瑞正在经历最痛苦的挣扎。
死亡对于他来说都是奢侈的。
悬镜高悬，银白的月辉钻入黄仁瑞的体内。
所到之处，邪气消散。
林东阳控制着悬镜，通过月辉之力，将地缚灵和林东阳的灵魂逼迫到了脑袋。
然后一剑刺出，刺入眉心，正中这团邪恶的力量。
玉剑金丝，镇魔真元，倾泻而入。
一举击散了邪魔的本源。
彻底终结了黄仁瑞罪恶的一生。
也将地缚灵彻底驱散。
黄仁瑞的身躯如枯骨落地。
再没有没有半点声息。
密集的脚步传来。
古若海领衔三位卫士，走在林东阳身边，单膝跪下行礼：“属下拜见林大人。”
声音多少有请罪之意。
“起来。”
林东阳轻快的声音，释放着善意。
这表明他的内心是愉悦的。
古若海松口气。
假冒镇守使，不经过任何请示，动用火龙油。
若是林东阳真的挑他毛病。
古若海这一趟任务算是白费了。
“多谢大人饶恕。”
古若海站起来，松了口气。
“并非我饶恕你，而是你出色的表现，值得表扬。你做得很好，古若海。”林东阳又将目光落在边绣娘、令狐剑、杨义的身上，“你们都做得很好，特别是边绣娘，那一箭决定了这场除魔卫道战斗的胜负。我会如实将今晚情况反馈给悬镜司，相信你们的付出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镇魔使有镇魔使的职责。
卫士有卫士的激励制度。
并不会因为自己如实上报，他的功勋就会大打折扣。
“好了，废话少说，这黄村算是彻底毁了。你们将行李收拾好，将马车带离黄村，我要对黄村进行清理，以免再次滋生阴邪。”
林东阳摆摆手，让古若海他们退下。
古若海连忙抱拳，带着三位卫士收拾行李，装上车，将马车驱使离开黄村。
“若海兄，你不觉得这三匹马都异常镇定吗？”
令狐剑指着马匹笑问道。
“这是经过改良的马，通过秘术，压制了动物本性中的恐惧，书馆内有关于这些马匹的介绍。”
古若海随口道来。
摘除恐惧，马匹宛如傀儡般被操控。
这种骏马极为宝贵。
市面上不允许流通。
属于悬镜司独有。
令狐剑却从古若海话语中获得一个信息。
他不由遍体生寒。
“放心，这种秘术被明令禁止使用在人的身上，而且马和人不同，马是很难抗拒这门秘术，但人的意志就是这门秘术的最大阻碍。”
尽管古若海如此说。
但他心里明白，只要有人作恶，获得这门秘术，依然会想尽办法，将这门秘术运用消除人的恐惧，培养出无畏战士。
我只是在想，这门秘术的出现，开始是不是用在卫士身上？
令狐剑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林东阳从怀中取出一瓶火龙精油。
真元控制火龙精油，将其悬浮出瓶子。
“镇魔六道，御火法令，火龙现世，焚灭邪魔，敕。”
施法完成的林东阳，还特意看了眼四位卫士。
却见火龙精油焚烧，被秘术控制下，化作一条巨大的火龙，盘旋在林东阳四周，以螺旋姿态运动。
所到之处，沾染阴邪之气的物品，以及大地都被火龙灼热的气息所焚烧干净。
而最终火龙在林东阳的控制下，扑向所有妖邪之物的尸体。
“秘令，收。”
林东阳手指动了动，火龙熄灭，残余未被烧干净的火龙精油被他收入瓶内。
四位卫士首次看见镇魔使的手段。
顿时看傻眼了。
整个黄村数百亩地，被火焰灼烧一遍。
漫天的灰烬，化作土壤的肥料，来年又是一个好年。
古若海呢喃道。
眼中透过情绪，掩饰不住悲伤。
真正事后才发觉，自己干了一件大事。
在他箭矢之下的冤魂，希望他们有一个更好的往生结果。
来时，桃源村庄，所见百姓安居乐业，悠然自得；归时，满地废墟，空无一人。
就在古若海若有所思之时，一錠银两丢来。
古若海连忙接着。
一锭十两的白银。
林东阳道：“辛苦你们了，回到县城，请你们吃夜宵。”
林东阳钻入马车内。
古若海莞尔一笑。
不正好是自己租房的钱吗？
林大人也不是生人莫近的啊。
“返程。”
煤油灯挂在车头，马车快速在泥路上奔跑。
根本不需要他们驾驭马匹，老马识途，在漆黑的道路上，跑得比来时更快。
坐在车头上的古若海，都觉得有点心惊胆战。
微弱的灯光，在林中道路穿梭。
丛林深处，鬼火点点。
如深邃的目光，盯着三辆马车。
但无论是孤魂野鬼，还是夜间出没的野兽，隔着很远，就嗅到了不祥的气味，躲得远远的，不敢接近马车。
他们身上沾染的气息，足够让他们在走夜路避免很多麻烦。
值守南城门的守卫军，远远看着马车奔跑而来。
微弱的火光下，悬镜司的旗帜是如此耀眼。
“悬镜司镇魔使大人回城，立即打开城门。”
值守的城卫军立即打开城门。
车辆没有慢下来，穿过城门，直奔学堂。
“快，快，林东阳大人平安归来。”
演武堂所在位置，值班的从卫，立即开启大门，让马车直接进入演武堂。
闻声而来的涂山和兰彦生望着坐在车头上的四位卫士，心里忐忑松弛下来，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林东阳从马车跳落。
望着涂山和兰彦生两位老卫士。
“老涂，老兰，很惊讶吧？”
林东阳略有不满地说道。
兰彦生独腿支撑，恭敬地道：“胁从镇魔使斩妖除魔，除魔卫道，乃是悬镜司卫士职责所在。”
林东阳点了点头：“你教出来的徒弟都很好，出乎意料地好，这次他们帮了我的大忙。”
林东阳说完，轻身一跃，纵身入夜色，消失不见。
“这方向，大人还是好这一口。”
涂山眉毛轻挑。
兰彦生瞪了他一眼：“莫要非议镇守使大人。”
古若海从车上下来，带着其余三位卫士，来到两位老卫士面前，拱手道：“涂师，兰师，不负所托，黄村任务已结束。”
涂山没说什么。
兰彦生却笑道：“武器可称手？”
“出乎意料地好。”
古若海想起兰彦生教导他们使用斩妖除魔所用的工具。
如今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完全将工具发挥到极致。
“这次任务物资，林东阳大人申请了大量的火龙油，想必你们已经见识过了镇魔使的御火秘术。好好学着，将来真的成了镇魔使一天，就是你们发挥的时候。”
兰彦生望着古若海。
他看出端儿来。
四位学生。
如今已以古若海为首，组成一个紧密的团队。
这对于卫士来说，是很聪明的做法。
毕竟他们出生入死。
若是搭档合不来，除了任务期间遇到的危险外，还要考虑来自其他卫士的私心。
心中多一分警惕，就难以将百分百的精力放在生存上。
是的，在兰彦生看来，每一次出任务，都是一次生存之战。
“老师教导有方，对我们的帮助很大，只恨时间太短了，尚不能学习老师们所有经验和手段。”
古若海惋惜地说道。
涂山和兰彦生相视一笑。
古若海这位学生，在这批次二十人之中，是他们最看好的一位。
就算是世家子弟的顾淮南，他们都有点担心对方是否能适应卫士生涯的所有场景。
但古若海的心智坚韧，而且是从淮南县被妖魔屠城幸存下来的人，他们明白，像淮南县这般的厄运灾难，想要活下来，近乎于从阎罗殿逃出鬼门关的难度。
“武器称手，那就好好藏着。沈大人已经下令，继续扩招募卫士，将来人数越来越多，武器入库后，再想和你这次这般挑选武器的机会，很有可能会改变。”
涂山终于发言。
“可以留着吗？”
“为何不能？”
涂山反问道。
兰彦生笑道：“你们要多谢涂山这家伙，是他找到沈浪主管，申请的卫士特权。这些武器，将会是你们最好的伙伴，好好保管。”
兰彦生特别看了眼古若海手中的大弓。
三十石大弓，价值千金。
整个泾河县，超过这大弓没有几把。
沈浪主管手中的百石大弓。
林家的五十石大弓。
县令房中张挂着的四十石大弓。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古若海手中这把三十石大弓。
刚才林东阳的态度，已经说了一切。
“多谢两位老师。”
四人齐齐道谢。
“对了，你们领取的箭矢也不要归还了，我会给你们清点耗材，算是耗尽。”
兰彦生再道。
涂山看向他们疲倦的脸孔，知道这次任务，让这四位小家伙折腾够呛。
能活着回来真的不易。
“收拾好你们的东西，赶紧休息，另外，你们完成任务时间太短，给你们放三天的假，这几天就好好休养，想要留在学堂也行，想要回家也行，总之，要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涂山面色凝重地交代。
“是，两位老师再见。”
古若海将血纹钢箭矢取下来，分了两壶给边绣娘。
射出去的箭矢，在御火秘法下已经销毁。
实在是可惜。
回到房中，将武器藏好。
笃笃笃~~~~
“进来。”
杨义已换了新衣服，推开门走进来。
“若海兄，走吧，我们好好搓一顿。”
杨义笑道。
“稍等片刻。”
古若海点点头。
“若海兄，还请你邀请绣娘一同过来。”
“好的。”
古若海简单地洗漱一番，换上新衣，前往边绣娘房间。
敲响房门。
边绣娘却道：“若海，我就不过去了，你和令狐、杨义他们好好喝酒。”
边绣娘想起什么，婉拒古若海的好意。
古若海一愣，立即明白过来。
算了。
女孩子人家，大晚上的确实不方便。
杨义和令狐剑看古若海独身一人前来。
顿时眉开眼笑。
莫看在黄村，古若海有大将之风。
但是在杨义和令狐剑的眼里，属于及冠少年。
“哈哈，若海兄既然一人前来，那就由兄弟我安排地方。”
杨义大包大揽起来。
古若海两世为人，如何不知道他们想要去喝花酒了。
不过，今晚的经历确实需要好好发泄一番。
他不需要，但杨义和令狐剑两位火力旺盛的青年，还需要疏导心中的负面情绪。
“两位兄弟，以后叫我若海即可，说起来，你们的年龄和经历，都可以做若海的兄长。”
古若海没有拒绝，却谦虚地提了两一件事。
“我们不过是白白虚度几年光阴，在我看来，若海兄当可为我们这一届培训卫士的大师兄。”
令狐剑却转了一个弯，立即找到了说法。
古若海摇了摇头，轻笑道：“我们的顾大少可不会认可。”
“那厮长了好皮囊外，也就是投了一个好胎。”杨义冷哼道。
“不提他也罢，听说这次他跟着刘鹗镇镇魔使外出任务，也是今天早晨出发。”
令狐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