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离魂

地狱的眼睛向他缓缓睁开，露出了里面的瞳孔。

引力似乎再也不来自地面，而是来自那双看穿了无数人灵魂尽头和深处的眼睛。

他像是沙漏的中间。

没有身体，没有整体，没有四肢，没有腿，没有手，没有脚，没有感觉。

“这或许是魂魄飞出身体了。”临死前。他居然还能想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他的脸上。

是血？

是泪？

啊。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荣誉？

家族？

背负？

通通都跟他没关系了。

要像这个世界上所有消失过的东西一样蒸发了。

可是。恍然间。他还看见了一个少年的脸。这个少年脸上此刻布满了焦急和焦灼。甚至眼神之中有一丝悲哀。

该如何去形容呢，像是这个世界所有握不住的东西，一晃而过的消失。悲哀极了，悲哀这个世界，什么都留不住。

悲哀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应该存在，可是却偏偏的完好无损的存在过。出现过，可惜时间，还是要江西全部掠夺，好像所有的东西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些神情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的脸上。毕竟以后的他很有可能是大家族的继任人。

这名少年是谁呢？

他为什么要用如此眼神运用如此神情看待自己？

他想伸出手。想触碰少年的脸颊和身体。可他的手现在有千万吨重，再也抬不起来。

像是身体的器官发送了最后一次指令。

所有的混沌突然归一。

他的思绪渐渐有了汇集。

过往像是走马灯。最终灯光。停留在了他拜师学艺的时候。

一遍又一遍。像是在重复。

“下辈子跟你做好兄弟……”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林茂森的手臂勾住夏忠剑的肩膀。浓稠的血液将他的手臂。干枯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暗黑暗红的印记。轻轻一抠却又能掉下来。但是又抠不完整。像是离开的人，似乎在抓住他的手臂，告诉他不要忘记。

“老兄弟，安心去吧。”林茂森。沾满鲜血的手扶上了夏忠剑双眼。

身为林家主。他没有失态。

浓浓的叹了一口气。

眼眶轻轻的湿润了。眼角通红。

天空中下起了淋漓细雨。像是一根根银色的小针。带着几乎扎进骨髓里面的寒冷，还有冰刺。

阴云密布。

林家人夏家人围绕两个家主绕成了一个圈儿。

有人低头哀思。有人默默落泪。有人止不住的叹气。有人一脸的悲哀。有人泪流满面！

夏家主身亡。

战旗被吹的凛凛作响。嗡嗡烈烈之声传遍整个战场。旗身被细雨淋湿。

向来傲慢的。夏忠剑，被叛徒害死了。

那位武士。假意投靠夏家，一次次亲力亲为。没想到最终目标……居然是。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