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破窗
刘朔心里焦急万分，他深知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眼见赵天瑞已经抓住李文的手翻进窗里，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跨上前轻拍吴蓉的肩膀，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我们得走了！现在！立刻！”
吴蓉的脸色陡然一变，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惊醒。她猛地缩回身子，如梦初醒般怔怔地盯住刘朔，嗓子一阵发紧，声音里带着惊恐和不解：“什么？”
“走！离开这里！”刘朔实在等不及了，他一把拉起吴蓉，用尽全力将她推向窗边。他知道，再拖延下去，他们都将葬身于此。
吴蓉“啊”的一声尖叫，趔趔趄趄地站在了窗边。她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清明，那是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未知的恐惧交织在一起的表情。
“顺着石砖，贴墙往左边走！”刘朔急切地喊道，“记住别停下！”
“什么？”吴蓉一脸惶然，她瞪大眼睛看着刘朔，似乎还没有完全从之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她的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
“不好意思，没时间解释了。”刘朔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他两手掐住吴蓉的腰部，用力把她托起，“脚跨出去，扶着窗框站稳，别往下看，快！我们得抓紧时间！”
吴蓉战战兢兢地照做，她颤抖的双腿一步步挪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没走几步，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捂住胸口往下瞟了一眼，顿时凄厉地连声叫喊，作势要顺着墙壁蹲下去。
这个动作将探出身子接引的李文和席昌盛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两人紧紧盯着吴蓉，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别动！站好了！往左看！”刘朔大吼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的流逝都让人心惊胆战。又拖延了将近半分钟，吴蓉边嚎哭边踉跄着靠近了窗户，终于，她的手指触碰到了李文的手。李文见状，一把将她用力拉进监控室，众人见状，紧悬的心终于稍稍放下，松了一口气。
“孙方宏！”刘朔扭头大喊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他知道，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生死。
孙方宏听见喊声，心中一凛，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又将几张沉重的桌子向后顶了顶，试图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随后，他从桌上抄起那把沉甸甸的枪，飞快地向窗边冲去。
刘朔的目光落在了那扇晃动幅度愈加激烈的屋门上，门缝间已经隐约可见几张无比疯狂的笑脸，它们扭曲着，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他知道，外面的那些“疯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冲破这道屏障，将他们吞噬。
所幸，图书馆的书桌相当沉重厚实，依靠门后的这五张桌子作为屏障，量外面那些疯子的力气再惊人，起码还可以为他们争取到两三分钟宝贵的时间。
刘朔心里迅速盘算着，他知道这两三分钟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可能是生与死的分水岭。
孙方宏和他对视一眼后，无需多言，轻轻点了点头。
孙方宏身手敏捷地攀上窗台，吐出一口气后紧贴墙壁开始迈出脚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迅速而稳健。
刘朔眼见空间足够，也毫不犹豫地踩上窗沿，抓住窗口翻出窗外，紧跟着孙方宏的脚步小心移动。他们的动作默契而高效，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很快，两人一鼓作气跳进监控室，动作干净利落。
刘朔落到地面后，一眼便看见了眼眶淤青、老老实实蹲坐在墙角的陈兵，又瞥了一眼双手握着枪、余气未消的李文，心里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陈兵看见两人跳进窗，便翻了个白眼，嘴里又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恰好被刚进来的孙方宏听见。
“你踏马的还有脸骂？自己逃命就算了，还把枪也拿走，想断我们所有人后路？”孙方宏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握紧拳头怒道。
“何止。”赵天瑞也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小年轻是想害死我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陈兵行为的极度不满。
“那又怎么的？”陈兵一脸无所谓地盯着李文挑衅道，“算你刚才动作快，我踏马看见你出现在窗口的时候没能及时打死你真是可惜，你们几个废物。”
“你踏马找死……”李文少见地爆了粗口，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随后，他一个后手摆拳重重锤在陈兵的脸上。
陈兵登时被打出鼻血，捂着脸乱骂一气，嘴里仍然是不怂得很。
就在此时，沉重的破门声、桌腿和水磨石地面的摩擦声，以及那些毫无理智可言的狂笑与呜咽声，一同从窗口传入监控室。
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刘朔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一沉，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了他的胸口。
报刊阅览室已经沦陷，那扇承载着岁月痕迹的木门，在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下，仅仅支撑了三分钟左右便宣告失效。
如果刚才他们的动作再慢上一些，哪怕只是片刻的迟疑，他和孙方宏此刻恐怕已经成了那些丧失理智的狂人口中的猎物。
刘朔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从窗户边沿的缝隙中窥视着外面。数秒后，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那些蜂拥而至的疯子们正拥堵在刚才他们脱出的窗边，以极其诡谲的角度咧着嘴角，茫然地四处张望，寻找着下一个可以发泄他们无尽暴戾的目标。
其中一只狂尸，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徒劳地攀上了床沿，随后便直直地跌落到楼下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后面的几个疯子，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行为有何意义，只是盲目地效仿着前者，一个接一个地翻过窗户，然后重重地坠落在地，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撞击声。
“这些东西虽然疯狂到了极点，施暴的欲望也强烈得令人发指，但智力却几乎完全丧失了。”刘朔在心中暗自思量，随后便迅速地将脑袋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