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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爱去远方
我在南非约翰内斯堡北郊的寄居地美得就像一处小植物园,这里除了各式各样葱翠的植物和一大块绿草地外,旁边10余米外建有两个网球场,出房门向前走约20米便是一个清澈见底的游泳池。每到夏季,邻居们都喜欢聚在泳池边享受那一份清凉。我就是在那里结识了塞巴斯塔和他的妻子卡特琳娜。
塞巴斯塔夫妇引起我的好奇首先在于他们的外貌。卡特琳娜生就金发碧眼,显然已身怀六甲,但她仍穿着三点式泳衣在池中挥臂俯仰。而敦敦实实的塞巴斯塔则是褐眼黑发。大约3年前的一天下午,我们在泳池边由自我介绍开始攀谈起来。塞巴斯塔说他是西班牙人,妻子卡特琳娜来自德国。“我是西班牙一家远洋运输公司驻南非的代表,在这里的合同期为3年。我们正在期待着第一个孩子的出生。”有着典型西班牙人奔放性格的塞巴斯塔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摩挲着卡特琳娜的肚子。多了份了解后我却增添了一分好奇:一个西班牙人和一个德国人,他们是怎样携手走到这天涯海角?
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塞巴斯塔又去远航了。但那个起名为阿基多的“小塞巴斯塔”却常常在我眼前出现,卡特琳娜常常带着只有几个月大的儿子来泳池戏水,她将套上一件救生衣的孩子丢在水中,让孩子初尝搏击的乐趣。阿基多牙牙学语的时候,口中一会儿蹦出个德文单词,一会儿嚷出个西班牙短句,还时不时咕哝着几句英文。“阿基多,我再教你说中文好不好?”面对着一个黑头发的中国人,阿基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游泳池一样清澈见底。
卡特琳娜很快又有了第二个孩子,还是一个生着黑发的男孩。她的西班牙婆婆和德意志妈妈相继来到南非帮忙照料孩子。在与她妈妈的交谈中,我曾婉转地问她对女儿这一“跨国婚姻”的看法。“这很正常,”卡特琳娜的妈妈说,“欧洲都一体化了,我们两国同在欧洲。他们生活得很幸福,我们很高兴。”再一次见到塞巴斯塔的时候又是在泳池边,我们像久别的老朋友那样长谈着。“圣诞节的午餐你一定要到我家来吃卡特琳娜做的火鸡!”热情的西班牙人发出了邀请。
1997年圣诞节中午,我如约来到塞巴斯塔的家中。卡特琳娜除了烹制了一只硕大的火鸡外,还烧了两道德式菜肴佐餐。塞巴斯塔更是忙不迭地拿出一盒甜点让我品尝。“这叫‘土伦’,”塞巴斯塔解释说,“是西班牙人专门在圣诞节时才吃的蜜制甜点。”“看来你们的生活比‘土伦’还要甜哩!”我说。塞巴斯塔听后大笑,滔滔不绝地道出了这一“跨国婚姻”的原委:卡特琳娜毕业于瑞士一所高校的旅游专业,巴塞罗那奥运会时她作为一名志愿服务者来到西班牙。当巴塞罗那奥运会圣火点燃之时,在场的人们都手拉手地唱起了“愿你永远是我的朋友,哦,岂止一春或一夏,让我们终生是朋友!”就在这放情高歌时,同样作为志愿者的西班牙小伙儿塞巴斯塔牵起了德国姑娘卡特琳娜的手,从此便再也没有放下。走啊走,他们牵着手从巴塞罗那一路走到了好望角。
“以后我该向哪里走?”塞巴斯塔一边津津有味地品着“土伦”,一边挺认真地征询起了我的意见,“在南非的3年合同期快满了,以色列有个空缺,澳大利亚也有个机会,你说我到底去哪儿好呢?”
到哪儿去都不错,我萍水相逢的好邻居,愿你们的生活总像“土伦”那般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