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众生相
一间静室内。
法力波动涟漪震荡。
周醒内视自身，细细感受法力走向。
淡蓝色的法力，如流淌的血液，慢吞吞的、步履维艰的运转过一周天。
这过程居然用了足足四个时辰。
一丝清凉的法力，才在经脉内凝结而出，流转进丹田内府。
彻底填满当前境界。
“给我、破！”
他没有犹豫，暗暗咬牙，额头青筋暴起。
随即，运转全部法力，冲向那一层无形的屏障壁垒！
一次次地冲击，好似拍在岸头上的潮水。
时间点滴流逝，汗水逐渐布满额头，早已湿透的衣衫严丝合缝的贴在身上，衬托出玲珑……嗯，瘦削高挑的身形。
终于，随着“喀喀！”的清脆之声——
瓶颈消弭于无形。
更多修为，自丹田内府中滋长而出，化作清凉水流，融入四肢百骸。
“养气二层，到了！”
他睁开眼，吟吟叹息一声，掰着手指掐算。
“一年了，穿越到这个世界整整一年了，我才突破到养气二层，用的还只是‘玄武司’阉割后的大路货炼气心法——下品残缺《春雨诀》，最多只支持修行到养气中期。
“按照修仙界俗语，修行这种阉割版法诀的人，没资格称炼气修仙者，只能称‘养气’。
“但我这天赋也……
“下品水灵根，果然拉胯，若指望着这个进境速度，一路修行下去，只怕到七老八十、血肉精气衰退至无路可走的时候，也无法达到筑基所需炼气九层圆满……我还不如找把刀趁早抹脖子算了。
“还好，本世界解决不了的问题，还可以去其他世界，以其他‘身份’解决。”
想到这里，周醒重新舒展眉宇。
“养气二层了，在‘荒芜邪地’那个充满阴森诡异的世界里，有了更多的生存空间，可以做出些尝试了……”
一卷古老的、玄奥的书册，封皮泛黄。
在面前浮现而出。
封皮上书“众生相”三个灿金大字，恢弘大气——
伴随天地规则律动节奏，“唰唰”翻开。
「主世界：神瑞世界」
「契合度：一（提示语：自在游，朝北斗）」
两行大字，格外显眼。
后续，一行行小字整齐排列。
「人相一：周醒」
「位置：天云国」
「修为：伪·炼气二层」
「词条：“痕”」
词条“痕”，作用有二。
一、可根据痕迹线索，还原案发画面，有一定几率看破伪装。
二、有较小几率通过残留气息痕迹，收获到涉案者的武学招式与法术。
这是周醒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伴生的“穿越福利”。
一卷神书“众生相”。
让他拥有了这个位处“神瑞世界”的身份，也就是和他同名的“人相一：周醒”。
还得到一个词条——“痕”。
正因有“痕”字词条存在。
才让他这个出身低微，天赋极差的下品水灵根，成功混到“半个编制”。
成了天云国朝廷修士机构——玄武司的外事旁属。
凭借词条，他立下过几次痕迹断案的功劳。
再积攒一两次功劳，也许就能进玄武司“正气堂”，修正统修仙功法了。
自穿越后。
“痕”字词条的第一作用因“职务之便”时有触发；第二作用，则触发频率非常低，只触发过一次。
事实证明，穿越也解决不了“脸黑”的问题。
上次，他得到了一部淬体一重的武学。
但他没修行过外家炼体功法，这招式最多发挥六七成作用。
「《春雨决》（残缺）（第二层）」
「雨霖术（小成）」
「绵竹掌法（圆满）」
这就是周醒目前所有习得的法术和武学招式，其中“雨霖术”是《春雨诀》唯一配套法术。
杀伤力有限，范围也小。
其实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周醒都在吐槽“众生相”作用低，除展示自身信息、修炼情况，以及词条“痕”偶尔发挥作用外……作用微乎其微。
直到两月前，他意外得到第二个“身份”。
而且，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荒芜邪地”的身份。
他才惊讶的发现，原来“众生相”真正的作用，是以不同身份，穿梭诸多世界的！
至于“词条”和修炼信息什么的，可能只是……“买一送一”？
“本月公务已完成，若非大案爆发，便不会有人来打扰我闭关，我可以趁刚刚破境，去对面走一遭，看能否有收获。”
外事旁属这“半个编制”身份，固然无法得朝廷重视、培养。
但也有好处，就是还保留“半个自由身”。
平素公务不多，拿其他各堂修士薪俸的三成。
额外立功，另算奖励。
咚咚咚！
忽然，一阵急切叩门声传来。
周醒嘴角一抽：“果然是玄学吗？一说没事，案子就来了。”
吱呀——
拉开门。
周醒见到门外站着位与他相熟的同僚。
包子脸，脑后还梳着条小辫子，二十出头的年纪，名唤吴楚，也是玄武司外事旁属。
其人脸色涨得通红，尚且带着些喘息不匀。
“老吴，出什么事了？快进来……”
周醒让开身子，要将对方引进来。
但吴楚连连摆手，语速飞快道：“西胭脂街，出了大案！灭门大案！栾爷叫你务必马上前往！
“骑我的马，能快些。”
吴楚递来缰绳。
灭门大案！这可不常见，毕竟这可是天云国的国都……周醒神色一肃，立刻反手掩上房门。
“多谢报信。”
他拍拍对方肩膀，不敢耽搁，迅速翻身上马。
根据上次得到“绵竹掌法”的经验，大案，现场残留的痕迹多，会有更大的可能性，得到法术和武学招式。
“希望这次能有收获，这样再去‘邪地’能多些底牌。”
周醒心中暗暗道，隐隐有了期待和一丝……兴奋？
一夹马腹，扬鞭而去。
……
黄昏，残阳如血。
颇为华贵的院落外，四处都是血痕。
拼杀斗法后的破毁，格外显眼。
一片凌乱狼藉。
两个甲卫，身着黑色劲甲，脚踩狼皮錾金靴。
昂然抬首，肃容而立。
尽显“玄武司”的威严。
但在无人能听见声音的情况下，两人却在摸鱼，正压低声音议论。
“那周醒啥来头？为何点名要他？”
“本司外事旁属，栾爷跟前儿的得力下属。”
“旁属，连‘神瑞血性’都没，区区养气也能得栾爷看重？”
“你刚回京还不知道，近几个月京中大凡命案，经他手就没有破不了的。”
“有这么神？”
“听说他有门只看血迹，也能寻凶破案的手艺，神乎其技！”
“哼，未入神瑞之道，终为凡俗，再有好手艺，也只能老老实实做他的外事旁属！”
“我看你是酸了……”
“别说嗷。”
二人悄声议论间，远处人群外忽有密集马蹄声响。
踏踏踏——
周醒翻身下马，穿过一波波聚拢来看热闹的人流，挤开隔半条街议论着的人群，迅速朝院门方向而来。
眼神在四处血痕间，一扫而过。
无人能看到的深黑“痕”字词条，悄无声息发挥着作用，在头脑中还原着零星的案发画面。
果然是灭门大案。
而且还涉及诸多淬体、炼气的门客护院……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