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陈年旧事
“没想到白眼狼就在跟前啊！老头子啊！你真的是眼瞎啊！”
“怎么救了这样一个没良心的人啊！老头子啊，你要是泉下有知，你就回来看看，回来看看这一家人做的孽啊！”
“我们的儿子怎么办啊，没人管，没人待见！”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死了吧，找你去，老头子啊！我们死了找你去啊！”
……
马大娘骂骂咧咧半天，说着要死又不肯死，还在我家大闹。
街坊四邻都被吸引了过来，马大娘的戏台子搭好了，看客也到位了，她就开始演戏了。
先是哭着诉苦，说她丈夫死的早，这么多年就自己一个人拉扯这个二愣子长大，又当爹又当妈，很不容易。
然后又说我们一家人不待见她，还有很多亲戚、邻居们都嫌弃她们孤儿寡母，说我们心狠又自私，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昨天没有讨到我老婆那碗奶。
她又接着哭，还开始咒这些对她不好的和不顺从她的人，说让她死去的丈夫回来看看这些人，最好能把这些人给带走。
反正说了一大堆，就她可怜！
说完之后，主题又回归到了我身上。
说起来真的是孽缘，早知道有这事儿发生，十几年前我就该淹死在村里的那条河里面！
在村里长大的孩子应该都懂，夏天暑假的时候，我们村里的男孩子基本上都是泡在水里长大的！
十几年前我刚放暑假，就和村里一个同学约着去河边玩耍。
虽然学校叮嘱了一遍又一遍，千万不能去河边玩水，但我那时候野得跟个猴子似的，根本就拦不住。
我水性其实很不错的，还能在水下憋气几分钟，而且那条河我很熟悉，从小游到大都没出过意外。
偏偏那天我脚抽筋了！水下又不知道谁丢了一张废弃的渔网在下面，正好缠住了我的脚。
我使了很大的劲儿挣脱，渔网却越缠越紧，把我的脚脖子都勒破了皮，整个人也体力不支渐渐往下沉。
当时正值晌午，四周无人，连条路过的狗都没有，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慢慢等死……
就在我意识很模糊的时候，一个男人把我救了上来！他帮我解开了渔网，还背着我回家，保住了我的命。
好巧不巧，这男人就是马大娘的丈夫。
我妈很感谢他救了我，当晚就去拜谢，还给了红包表示感激。
后来没几年马大娘的丈夫就因病去世了，他病发很快，没活几年就不在了，死的时候我还去磕过头。
同一年，我考上了市里的高中，去了外面读书，在外面工作、成家，十几年都没回来，自然也不认得马大娘了。
我没想到，这一次马大娘直接给我丢了个大炸弹！
她一句一个没良心、白眼狼的骂着我，让街坊四邻都对我指指点点，她那个二愣子儿子还学她，很讨厌的用手指我、笑我。
村里那些老大娘也笑起来，气得我攥紧了拳头。
望着马大叔的遗照，我真是忍了又忍！
马大娘闹了很久，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寻死觅活的事。
但她的目的达到了，我也成了全村人口中最没良心的人。
马大娘顺势说出为什么这样骂我的原因，她说她的要求很简单，就想讨我老婆的奶喝给她儿子喝，好补补身体！可是我死活不同意。
我老婆也听见了，闹得很难堪，就偷偷把我喊进了房。
“叶茂，算了，她要奶你给她一碗就是了，真是没点脸了，大过年的还这么闹？我们这么多年没回来过年，刚回来就闹这事儿？”
“可是……老婆你能接受吗？”
老婆瞪了我一眼：“我当然不能接受了！我们这么多年读的书白读了？这种偏方也信，她那个蠢儿子看起来能凭一碗人奶治好？”
“那怎么办呢？”
“你是不是也蠢了？还真打算让我挤奶给他？”老婆勾勾手低声道：“他哪里知道是什么奶，我们拿一些牛奶、羊奶热一下给他不就是了！”
我顿时茅塞顿开，捧着我老婆的脸亲了一口。
“还得是我老婆，真聪明，脑子转的真快！”
和老婆商量好后我就出去告诉了马大娘，马大娘顿时变了个脸，笑嘻嘻的看着我，还拉着我的手谈起了亲情。
可是马大娘眼珠子一转，又有了新主意。
“我问了那些老人家，他们说喝一顿奶是不行的，那得喝三四个月，这样我儿子的身体就能变好，而且还可以长脑子，这样的话我儿子就不会受人欺负了，人也会变得聪明。”
我不明白马大娘的意思：“还想让我们给他喝三四个月？”
“这也不是不行的啊！我知道你们在城里住着，这不要紧的啊，到时候年一过，我和我儿子和你们一起动身，去城里，住你家，喝了三四个月的奶再回来就行了！”
“什么？”我都懵了：“你还要住我家？”
“不行吗？”马大娘鼻孔朝上了天：“想当年，我老头子救了你一条命，你不要报恩？他的儿子你就不管了？”
话还没说完，马大娘又语出惊人，还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
“对了，那奶啊不要挤出来，最好是能躺在你怀里喝，喝常温的，这样营养价值更高，更利于我儿子长身体，长脑子。”
“天呐！”老婆听得火冒三丈：“那我们是不是还要把房子送给你啊？你怎么不让你儿子躺在你怀里喝奶呢？！”
“我要是有奶，还要你做什么？”马大娘冷冷瘪嘴道：“你们要是有这个良心更好，最好给我儿子一套房子，要城里的，这样也不枉费我老头子救你一命。”
“呵。”老婆低骂着：“我看你这个人毫无底线，要了这个又要那个，明儿个我把棺材都给你准备好吧！”
“你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马大娘气急了，又开始大闹起来，一直说救我的事，我老婆忍无可忍了，直接往她脸上怼。
“他是救了叶茂，又不是救了我！关我什么事？你和叶茂说什么都没用，城里的房子是我一个人的名字，车子也在我名下，叶茂没有权利决定，你休想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