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修仙是为什么
月色皎洁，明月庵旁边河中，一条巨大的白蛇从水中慢慢游延到岸边草丛，它昂起头两腮呜咽半晌，好像极力想把什么东西吐出来。
终于剧烈的蠕动下，yue～呃了一阵，“啪啦啦”的一个人被它吐了出来，那是个女人，身上轻薄的白纱被粘液打湿后紧紧的贴在她凹凸有致的身躯上。
她慢慢的爬起身，回头微笑着拍了拍巨蛇的脑袋：“去吧，不急……”
巨蛇没有留恋，用力向后一翻没入水中，在河中倒腾不休，不多时翻起一片水雾，雾气慢慢升腾，渐渐汇聚成一大片雨云，将月光彻底遮蔽。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越来越大，妙欲站在岸边张开双臂旋转着任由雨水冲刷着她身上的粘液。
……
此时已是后半夜，庵内的李问在听到外面又下起雨水后，看了一眼盘腿打坐的洪辕涧，从行囊中找出蓑衣披上，急匆匆的跑出了房门。
在四下里找了找终于看到不远处的柴房，于是连忙跑过去将柴房的顶梁连带几根梁柱卸下来，又搬到院中马车那边，搭起一个棚子，给笑语神像遮蔽倾盆而下的大雨。
一直看他忙碌的顾湘裙直到此时才疑惑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李问理所当然的表示：“做个棚子帮顾仙子你挡雨啊。”
顾湘裙愈发疑惑：“我现在是石像，淋点雨又有什么打紧，再说你直接把马车推到柴房不就好了，又何必把柴房拆了改个棚子那么麻烦？”
李问脸皮抽搐了一下，颇有些尴尬，难道要告诉你我刚才没想到吗？
“原来是石像啊，我一直以为是泥塑呢……哈……哈哈……”
顾湘裙一本正经的解释：“这尊神像应该是古代先民所造，那个时候或许还没有泥塑技术，只是后来的人们在上面涂了颜料，再说就是泥塑也应该是烧制过的，哪里会被雨淋坏？”
“哦……这样啊……”
李问脚尖点地，在泥水中来回摩挲着：“对了，仙子，你知道霸王吗？”
“霸王？你是指哪个霸王？在我派藏经楼当中记载过有霸王称号的不止一个，在上古先民时期，人类还处于蒙昧状态时，就有过可以勇战天神的霸王，还有先秦时期战国时代的霸王……”
顾湘裙一连说了七八位霸王，有上古时期的部落首领，也有进入文明时代的王，还有异族的英雄。
李问只是静静的听着，直到她说完，李问才开口：“就是秦末的霸王籍，事情是这样的，洪二叔向言大侠打听过，我这样的属于特殊体质……”
接着他将此中事情详细向顾湘裙解释了一遍，最后才问道：“我想知道的是，修仙道有没有办法解决我的问题？”
顾湘裙思考了许久。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没办法对你进行指导，不如等到了离山之后，我请掌门师兄为你答疑解惑。”
李问默默点头：“对了，仙子，你觉得修仙是为了什么？”
“修仙就是修仙喽，还能为什么？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我在十三岁那年就被师尊带去了离山，对于我来说修仙就像凡人吃饭喝水，读书练武一样，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修仙是为什么。”
李问想了想：“可做事总有为什么啊，吃饭喝水是为了活着，读书练武是为了功名利禄，那修仙呢？总不能是为修而修吧？”
顾湘裙琢磨半晌：“或许是为了长生？你呢？你又是为什么？”
李问回答：“我起初练武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安全，觉得掌握一定的武力可以让自己免于他人的伤害，后来是为了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像是我爹……严格来说他是我的养父，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这般说着的时候，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满嘴黄牙的瘦弱老头，咧开嘴冲他笑。
“可惜我最后还是没能保护他，至于修仙，也是同样的道理，因为修士掌握着强大的力量，我想获得同样强大的力量，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出人头地吧……”
“至于现在，我就更加渴望获取那样的力量了，这样我就可以为祁安无辜惨死的人们报仇了，曹阿七鲁大武二关小平等等一些我熟悉的人，他们不该就那样死去。”
“修士把自己看的高高在上，俯视所有人，可是他们忘了，他们最初也是凡人，他们既然选择处在云端俯视众生，那就该老老实实在云端呆着，不要让自己的双脚踩在泥土当中，更不应该践踏无辜者的生命。”
“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是宝贵的，不是随意践踏的，顾仙子，其实我很佩服海大人，他想以凡人之躯将仙人拉下来，让他们不再高高在上，让他们学会尊重生命……”
“所以我想保护他，至少平安护送他到安京城，虽然我知道，他此行不会顺利，甚至到了安京也会有生命危险，但我尊重他的选择，他是一位殉道者……”
顾湘裙长久的沉默下去。
“好了，不说这些了，仙子早点休息……”
李问说完迈步回到屋中，其实他知道顾湘裙是不需要休息的。
“是啊，修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一刻的顾湘裙感觉自己好无知，同时她也意识到，李问这样的人是不适合修仙的，不管他有没有修仙资质……
……
向羽飞翻越高墙进入庵中，警惕的左右看看，辨别方向后快速跃上他眼前的高高的屋脊。
然后他就愣住了，屋脊上有人，两个。
一个瞎子推着轮椅站在屋脊的另一端，倾盆的大雨将他们身上彻底打湿，两人只是沉默着看着某处院落。
向羽飞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不该打扰他们欣赏雨景，就在他挪动脚步想要悄悄退去时，一个声音陡然传来。
“你说，修仙是为什么？”
我哪知道是为什么，我又不会修仙……
向羽飞僵直的回头，发现说话的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人。
“是啊，修仙是为什么，既然已经高高在上，又何必还要将双脚踩在泥泞里？”
瞎子如是说道。
向羽飞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和自己说话，于是他再次挪动脚步。
“小友，既然来了那就过来说两句话吧。”
这次向羽飞确认瞎子是在对自己说话，于是恭恭敬敬的走了过去。
“向羽飞见过两位前辈。”
轮椅上的瘸子招手：“过这边来。”
向羽飞依言过去与他们站在一起。
瞎子虚指下方：“小友，你看这地方像什么？”
向羽飞举目，与他们一起俯瞰这处尼姑庵鳞次栉比的建筑，摇摇头。
“晚辈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