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师兄弟聚首
“猴哥，你终于醒了，咱们哥仨等你老半天了。”刚一醒来，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来不及思考，孙悟空便感觉自己被泰山压顶。
出于本能，孙悟空直接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不明物体掀翻出去。随后一声熟悉的惨厉嚎叫传来，正是呆子猪八戒。那躲在一旁努力憋笑的，不是沙悟净，小白龙，又是何人？
“哎哟猴哥，怎么一见面，你就打我呀。”猪八戒揉着屁股，对着孙悟空抱怨着。
“哼，你这呆子，我看你是太久不挨打皮痒了。”跳下床去揪住猪八戒的耳朵一阵打闹，孙悟空这才对其余两位师弟打招呼：
“沙师弟，小白龙，你们怎么也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自从泾河龙王沉冤得雪，就再也没能见面了。算算日子，也有三百年了。
只是，时光流逝，当初兄弟情依旧不变。嗯，就连这憨货拧耳朵的手感，也都恍如昨日。
“大师兄，昨夜我做了一个梦，忽然就想来找你。你说巧不巧，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二师兄和三师兄。”小白龙在孙悟空的床边坐下，痛快说明了来意。
“嗯？”孙悟空跳回床上盘膝而坐，火眼金睛滴溜溜转动，望向其余两位师弟笑道：“八戒，悟净，你们俩，该不会也做梦了吧？”
猪八戒见二人都坐在床上，他也爬了上去，还故意把孙悟空往床下挤，“我老猪天天做梦，梦到无数山珍海味仙女娇娥，美得哩。”
“大师兄，的确是做了个怪梦，还找你解惑。”沙悟净没和两位师兄去挤，只和小白龙一起坐在床边宽敞处。
“都做了梦，怪哉怪哉。咱们四个，谁先说？”孙悟空正和猪八戒比着力气，忽然伸手去挠猪八戒的腰窝。猪八戒一个不防，顿时失了力气，一下被孙悟空挤到床边，只剩下半个屁股还留在床上。
这时候继续打闹就有点不严肃了。猪八戒环顾三人，没心没肺地笑着：“俺老猪最后说，你们先来。”
两位师兄都不肯先说，小白龙和沙悟净对视一眼，倒没再继续推迟，对三位师兄道：
“还是，我先说吧。正好，我做的梦，与你们都有点牵扯。”
“哦，此话怎讲？”孙悟空顿时来了兴致，做好吃瓜的准备。
“我梦到了我姑父泾河龙王。”
“泾河龙王早已转世，为何还会给小白龙托梦？”沙悟净不解地问道。
看来，三位师弟都是被亲近之人托梦，并且涉及了部分隐私，因此才扭扭捏捏不好开口。想到这里，孙悟空没有打断，只是静待小白龙叙说。
“想当年，我因为得罪了武德星君的儿子武吉，反出家门，不得已投靠到姑父泾河龙王门下。他待我如父，为官清廉正直，却被武德星君陷害而死。正是大师兄不顾如来佛祖和玉皇大帝的反对，执意为姑父翻案，他才得以洗清冤屈，托生神界。”
“哎呀，这些陈年往事，大家都知道，就不必再提了。我老猪的功劳，自然也是有目共睹的。”猪八戒急不可耐地催促着，还不忘自夸一句。
沙悟净白了猪八戒一眼：“二师兄，你别打岔，且听小白龙说就是了。”
“我梦到姑父跟我说，当年，其实还有三个漏网之鱼，未曾处置。”小白龙叹了一口气。因为翻案引出的矛盾，小白龙这才对玉帝和如来彻底死心。
正是这番心态，才让他在原历史线说出，“三界之内，我敖烈只服大师兄一人”。
“叔父说，他转世成为一员天兵。近日，大仙无天降临天庭，彻底查明了真相，并处死了帮凶水德星君、秦广王二人。地藏王菩萨在当初的案件毫无作为，也被遣返回了灵山。如今他被封为冥界酆都大帝，正带领天兵清查地府，扫黑反腐。”
至于无天为什么降临，玉帝和如来又去了哪儿，小白龙没有直说。更深一层，是否要支持无天，他要先听听大师兄的意见。
听了这番话，孙悟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地藏王菩萨，大慈大悲，也被处置了吗？”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叔父说，见死不救，袖手旁观，便是大错，便是帮凶。这个错，如来犯了，玉帝犯了，地藏王犯了。背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也曾犯过。”
小白龙小心组织着语言，并打量着三位师兄的脸色。“叔父还说，以前的天庭是不公正的。但现在，三界吹起了一股变革之风。有一位大仙，要打破这腐朽的官僚体制，再造乾坤。”
话语结束，现场不出所料陷入了沉默。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几乎已经明示，天庭出了大变故。
没有人讨论这其中牵涉的因果，孙悟空只是淡淡说道：“沙师弟，你继续。”
“我梦到的是赤脚大仙。当年打碎琉璃盏，正是他向玉帝求情，这才保住我一条小命。”都不表明立场，沙悟净也只得接过了话茬：
“当年，我本是一介凡人，因被一位道人点化，这才得以成仙，做了玉帝身边卷帘大将。不瞒诸位师兄弟，我之所以莫名其妙成仙，成为玉帝身边侍卫，皆是因为道家想在玉帝身边安插人手。
“赤脚大仙在梦里对我说，打碎琉璃盏，本不是什么大事。是玉帝排除异己，这才让我遭受当初劫难。如今天庭换主，正在拨乱反正。我当初的罪名，已经一笔勾销。”
天庭换主。话又进一步挑明了。孙悟空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将火眼金睛投向了身边的呆子。
“我，我梦到了北极紫薇大帝。”猪八戒并不是他刻意表现出的那副没心没肺模样，猴子的态度未知，他的心里何尝不是充满了纠结。
“你们知道的，我曾是北极紫薇大帝座下首席真君。当年猴哥大闹天宫……哎，那时候很复杂。各大派系都在争斗。紫薇大帝曾亲自下令，让我等静观其变。只是佑圣真君不知何时被玉帝拉拢，还是对猴哥出手了。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清楚。佑圣真君被封为北方真武大帝，我则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贬下人间。紫薇大帝说，昔日玉帝捏造的冤假错案正在翻案。若我有心，可回天庭看看……”
“那，你是怎么想的？”孙悟空捕捉着猪八戒的眼睛，严肃发问。
“我不知道。一开始还是有点怨玉帝的，过去三百年，气也差不多消了。当初的恩怨，是不是还那么重要，我现在也搞不清。”猪八戒努力憋出一个笑来，还用肩膀推了孙悟空一下。
“猴哥，你知道我是个猪脑子。天庭时候是这样，西天取经路上还是这样。我想好了，你是大师兄，我听你的。”
“给我托梦的，应该如来佛祖。”孙悟空长叹了一口气，三位师弟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对玉帝定然心中埋怨。争端已起，一个不好，只怕师兄弟就要兵戎相见。
“他说三界浩劫无人幸免，希望我能有所作为。”
“那，大师兄意欲何为？”沙悟净听罢内心咯噔一声，连忙追问。
便是小白龙，此刻也不装了，直接表明了心意：
“大师兄，当初你顶住两位至尊的压力，这才使姑父沉冤得雪。天大恩情，我小白龙铭记在心。如今我左右为难，思来想去，三界之内，我最服的只有你。我这条命，便托付给大师兄了。”
沙悟净也接着表态：“大师兄，俺也一样。”
“你们三个，还真是给我出了道难题啊。”孙悟空整理了一下衣着，释然地望向了三位师弟：
“走，我们上天庭，去亲自会一会这位无天大仙。”
“猴，猴哥。”猪八戒见状，吞吞吐吐地说道：“无天大仙，现在应该在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