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期待希望破碎的未来
鵺教授的提醒让西恩开始重新思考遗迹的相关问题。
他对于游戏之中的【香妮死海】副本十分了解，也知道，这个曦光钟摆大魔法阵的真正打开方式。
但是，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自大了？
西恩反思了一下。
虽然说自己实际上已经和导师的身体相融合，也是接受了自己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一个人类。
但是，自己的内心实际上还没有适应，他很多时候还是用前世玩游戏的态度来对待当前的人和事。
【香妮死海】这是前世游戏的第一个副本，为了让玩家获得能力，所以，这个副本基本上没有那么高的威胁性。
也算是玩家们的新手实操教程。
但是，随着玩家们剧情的推进，他们便越能够感受到他们所经历的第一个副本【香妮死海】之中出现了太多巧合。
如果没有导师西恩·奈特默纳克、如果不是香妮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玩家的特殊体质……
但凡有一条问题出错，在那个副本之中，所有玩家都只有死路一条。
香妮会消亡，更多的也是剧情杀。
而且，在当初的副本之中，原本遗迹之中的事物早已经被死海所侵蚀，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功能。
但是，当前的遗迹却是不同。
除了下方的那个被自己抽空观摩过的大魔法阵没有变化以外，下方的所有事物可都还是原本蓝色真理所残留下的原状……
也就是说，里面很有可能有着蓝色真理的陷阱。
西恩记得，之前在副本之中探索的时候，很多内容都是快速掠过，游戏直接将玩家传送到了遗迹的最底层，那个建在湖底的宫殿。
与其说是宫殿，倒不如说那是一片空旷的广场。
整个宫殿的顶部是巨大的弧状晶石，光滑而透明，那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椭圆形。
上方便是梦露湖。
香妮就沉睡在梦露湖的中央，外界的光线通过幽深的湖底，最终投射到那个房间之中，汇聚在香妮的身上。
没有任何一个玩家能够忘记那一幕，没有任何一个玩家会遗忘这一个画面。
香妮可以说是整个游戏对待玩家第一次呈现出美的这个概念。
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将这个概念刀掉。
让香妮这个角色成为所有玩家内心之中的遗憾。
当时在玩过第一个副本之后，整个《黑皇帝与他的魔女们》论坛彻底炸了，整个论坛都是在问候游戏官方和剧情策划全家的礼貌用语。
很多人还没有来得及截屏，就直接进剧情，然后眼睁睁看着死海平衡被打破、魔女之尘失控、导师完成引导任务上完最后一课、玩家获得力量、使徒香妮消亡……
如果自己没有穿越过来，那么，一年之后，导师和香妮的命运便是那般。
现在自己穿越过来了，和导师的灵魂相融合。
现在，已经是改变了香妮的命运，那么，接下来他必定不会让自己和香妮重新走上那么悲惨的命运。
——“接下来两天需要好好教导香妮掌控自己的力量。”
——“不就是养成魔女的环节嘛。”
培养魔女宝可梦的环节，玩家西恩已经驾轻就熟，等他身体恢复之后，他就得好好调教香妮。
身为自己的第一个SSR魔女，西恩知道，自己未来的安全，以及未来相关剧情的推进工作，可是绝大部分都得集中在香妮的身上。
——“香妮，任重道远呀。”
……
香妮是一个拥有病态美的少女，她的白发干枯且杂乱，像是长时间未得到妥善照顾。她的眼睛原本是湛蓝的，但由于实验室的实验，现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碧绿色，仿佛能透过他人的灵魂。
她的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上面覆盖着细细的血管，给人一种脆弱而又不祥的感觉。
与昨天不同，此时此刻，她身着的服饰是实验室内部的拘束衣，由灰色粗糙的布料制成，上面带有一些神秘的符号和金属扣环，这些扣环与她的能力息息相关。
此时此刻，站在床边的西恩与躺着的香妮对视着。
如果没有之前梦魇帮扶的动作，西恩真的会认为香妮是一个情感淡漠之人。毕竟，身为情绪分割试验的失败对象，香妮的性格无论多么怪异都不足为奇……
而且，在穿越之前的游戏之中，一年后的香妮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可是无比成熟的女体形象。
如果不是确定她们是同一人，西恩真的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香妮，以后我们一个阵营的了。”
西恩原本想说是一个团队，但是，想到香妮所归属的侈欲阵营，他便临时改口。
“嗯，我知道你，是你救了我。”
躺在床上无法起身的香妮轻轻动了动下巴，面无表情地说着话。
仿佛昨天那个在西恩面前不敢入睡的女孩从来不存在一般。
“作为代价，我会听从你的指令。”
说完，香妮便闭上眼睛，不再回应西恩，像是整个人都封闭了起来。
西恩苦笑了两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封闭着心灵可不是一件好事。不过，至少香妮内心并不像外表这样坚硬，未来还是有着可以突破的空间……
原本想着和香妮沟通一下她【梦魇】的能力，但是，见到香妮这般模样，魔女的养成工作今天看起来是有些困难了。
“香妮，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教你如何掌控身为魔女的力量。”
……
西恩离开之后。
香妮睁开双眼，黑暗之中，那一对暗绿色的眼睛莹莹如烛火，闪烁着跃动的光芒。
——“西恩么？为什么会对他有一种熟悉感。”
——“这种链接的感知，就是刚刚西恩所说的【诫枷】天赋么？果然魔尘值已经稳定下来了……”
因为噩梦，香妮本来就少眠。
对于西恩·奈特默纳克，香妮隐约觉得自己和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并不是源自于西恩所说的【诫枷】能力，明明昨天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但是，香妮内心之中却是觉得她很早之间有认识了西恩。
——“或许是因为他称呼自己并不是‘诵咏-002’么？”
冥思苦想依然想不清楚原因的香妮，只能够将这种感觉归结于西恩的称呼上面。
在整个羊角实验室之中，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同一个阵营么？西恩·奈特默纳克，我真的有能力帮助到你去完成接下来的任务么？魔女秩序司，没有我来作为基石，你该怎么继续建设呢？”
——“只是因为我们都曾经是试验体么？只是，你既然获得了自由的权利，那就更不应该如此挥霍。”
——“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后悔拒绝这个既定的人柱计划了……”
香妮眼中的情绪慢慢平息。
她预估到了自己的命运，身为黑拉法叶实验室的失败品，空有诵咏级别魔尘值的魔女，除了作为人柱，没有其他的价值。
一如黑拉法叶实验室的那些其他同期试验品一般……
香妮甚至有些期待。
她期待着，这个没有希望的世界，发生希望破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