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寿命，17岁和18岁
“西恩，你这样的身体还能够支撑得起魔女秩序司的架构搭建？”
鵺教授面无表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这一片遗迹正是她为西恩争取来的。
三十年前，这一片土地蓝色真理潜心经营的基地，也是蓝色真理组织向帝国蔓延的桥头堡。
当初，整个神圣信仰理论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最终将蓝色真理这个基地摧毁掉。
身为蓝色真理经营多年的遗址，教务院想要染指，但始终无法打开下层的曦光钟摆大魔法阵，订教审判庭大审判长提出使用禁咒将其彻底摧毁，但教务院始终反对。
最后便是枢机庭出面，将这一片遗址划归为禁区，一直被束之高阁。
一直到黑拉法叶实验室研究出了魔女人柱这一个方法，枢机庭才将这一个遗迹从禁区之中释放了出来。
正是因为黑拉法叶的人柱魔女，西恩才能够获得这一片遗迹作为基地，现在，西恩不准备使用魔女作为楔子，哪怕是鵺教授，她也不知道西恩的信心究竟来自于何处。
鵺教授虽然明面上是在询问西恩的身体，实际上，她更加想要知道西恩如何将这一个魔女秩序司搭建下去。
毕竟，西恩面前的难题并不仅仅只有桃露丝，那两支还在蝰梦城踌躇不前的订教审判庭、夜牧羊人小队，可也是在等待着看结果呢。
“教授，不用担心。”
“什么时候您对于您最完美的作品都这么不放心了？”
西恩的表情十分淡定。
他对于这一片遗迹的了解程度可算是当前这个时间线最熟悉之人，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通过这一个事件彻底理清楚整个魔女秩序司的逻辑。
见到西恩这般自信，鵺教授眉头微蹙。
“尘君的身体虽然让你不受魔女之尘浓度的影响，但是，你不要小瞧了下面的魔法阵。”
“教务院和信理部都束手无策的魔法阵，大审判长都只能够申请使用禁咒，一切都是因为这一个魔法阵的基底是极为浓郁的魔女之尘。”
“甚至于，在黑拉法叶实验室的研究之中，这个魔法阵下面甚至于可能拥有着结晶化的魔女之尘，稍有不慎，纵使是尘君的体质，都有可能被侵蚀堕化。”
说到这，鵺教授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她看了一眼一旁床上的香妮，叹了一口气。
“原本黑拉法叶的计划就是通过‘诵咏-002’号试验体来作为楔子，钉入魔法阵之中，强行将魔法阵下方的结晶化魔女之尘吸收。”
“现在你拒绝了这个方法？我是不知道你之后的安排了。”
“或许就不应该让你见到香妮吧，如果没有昨天的尘骸袭击事件，你也不用亲眼见到作为楔子的试验体魔女。”
“这算是试验体之间的同病相怜么？”
“但是，西恩，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无法完成双头蝰领魔女秩序司的建立，没有能够成为秩序长，那么，香妮还是无法改变她的命运。”
鵺教授的镜片下的眼睛闪现过一丝不忍。
“你以为你改变了香妮的命运么？她实际上知道自己的命运。纵使她这一次在你的手中存活下来了，未来……”
“教授，我知道，我都知道。”
鵺教授的话还没有说完，西恩开口出声打断，他的脸上笑容依旧。
“17岁是么？”
鵺教授陷入了沉默，床上的香妮再次身形一颤。
鵺教授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惊讶的神色，而下一秒，她的表情更加震撼，那两瓣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久久不能合拢。
“18岁是么？”
西恩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214天，昨天《诫典》之上的记录，现在已经仅仅只剩下213天。
213天之后，正是西恩·奈特默纳克的18岁生日。
“你都知道了？”
鵺表情凝重，能够这般准确地说出这两个数字，这已经不能够用猜测来表示。
这种信息是谁告诉西恩的？
在黑拉法叶实验室之中，也就只有器官雕刻师层级以上的人员才知道有关人柱实验和尘君实验的数据。
是起源教授阿芙洛？
还是另外两个器官雕刻师？
鵺不觉得告诉西恩这些信息是一件好事，不管是起源教授还是其他两位器官雕刻师，在这种时候让西恩知道他们的寿命期限，都是别有用心。
阿芙洛身为起源教授，不希望魔女秩序司崛起成为神圣信仰理论部第四巨头，分食黑拉法叶的权柄，这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身为尘君实验的导师，自己当初在进行实验时，阿芙洛老师基本也是全程指导。
将西恩看做完美作品的阿芙洛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应该就是那两个可能和自己竞争老师退休后下一任起源教授位置的老对手了……
见到鵺教授表情变幻，西恩笑了笑，没有再说些什么。
有些东西说一半就够了。
如果鵺教授真的追问下去，自己也不能说是从《诫典》上面看来的吧。
留给鵺教授一点点想象的空间。
不过，西恩知道，教授一定是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在黑拉法叶实验室之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一个疯子，抵得上上百个庸人。”
身为疯子之中的极致，自己的变化一定会引起教授的怀疑，毕竟，作为其最完美的作品，西恩自己说不定都不一定有鵺教授了解这具身体。
但身为尘君计划的试验品，西恩可以十分自然地将缘由归结到尘君一族的身上。毕竟，这具身体的天赋从【烙印】进化成为【诫枷】，本质上也是西恩·奈特默纳克对于身体天赋的开发。
“教授，我的天赋进化了。”
“能够控制香妮的力量，来自于烙印，但是，却已经不仅仅停止于烙印的功能。”
鵺教授轻轻颔首，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么。”
她的反应又平淡了下来，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似乎早已经预料到。
只见其打开了手中的记录本，低头开始书写起来。
“你成功把话题转移走了。说吧，你的新天赋和【烙印】比起来，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看起来似乎是强化了许多，现在竟然诵咏级别的魔女都能够控制。”
五分钟后。
“抑制魔尘值、感知定位、神秘链接、限制行动……”
“还有魔女权能是么？”
鵺教授手中鹅毛笔尾端轻轻扫过自己的脸颊，认真地看向西恩，轻轻点了点头。
“等局势稳定下来，我要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希望你对于你全新天赋的分析是正确的，如果你的能力不是你想象的那般，那么，‘诵咏-002’试验体可是会要了你的命。”
“我可不希望在这里给你送行。”
鵺教授合上笔记，看了一眼装睡的香妮，摇了摇头。
“好好考虑下面的曦光钟摆大魔法阵该怎么处理，话说得天花乱坠，最终还是得向枢机庭交出结果的……”
说完，鵺教授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