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完美的反击
酒气从身后扑来，一双温凉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林殊。
“不要，我不要做你的女朋友！！！”
江稚眼眶比脸庞都红，她撕心裂肺地哭喊道：“我喜欢的永远只有林殊！！！”
“你...”
蒋子豪愣在台上，两眼茫然且空洞，他想过一万种可能，但他就是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
“我喜欢你林殊，喜欢和你一起走过夕阳下的林荫小路，喜欢踩着你的影子丈量夜色中回家的路，喜欢你陪我看过的每一场电影，在高三每一个煎熬的夜里，你就是我唯一的光，那些下了晚自习偷偷在角落里的拥抱，我一直都视若珍宝，我喜欢你，喜欢有你青春里的每一场邂逅！！！”
悠扬的音乐还在继续，原本为自己安排表白的BGM却变成了江稚对林殊的深情告白。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林殊的身上，之前一直吵吵嚷嚷的气氛组现在都噤若寒蝉。
角色转变的太快，怎么龙套角色变成主角了。
久远的记忆触动内心，水泥封存的心居然也有了一丝开裂的迹象。
这该死的BGM居然成了全场最佳的助攻。
原本林殊只是想把江稚喝醉，让蒋子豪的表白仪式无法进行，怎么现在反过来攻略自己了！
他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疑惑，羡慕，嫉妒。
而蒋子豪站在舞台上，失去了他亮丽的光泽，他的手紧紧地攥住麦克风，手掌的青筋一根根地暴起，牙齿摩擦作响，下一秒就仿佛如同脱缰的野兽，要将林殊撕成碎片。
所有人都在等待林殊的回应。
而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有现场的安静像是杀人的匕首，直挺挺地刺入江稚的心脏。
她不理解。
为什么那个万般柔情，一起追逐着风和月的男朋友会变得如此无情。
为什么要否定之前的一切努力。
为什么要不爱...
明明已经很努力，很勇敢了，爱一个人本来就不容易。
“可以吗？”江稚怯生生地最后问了一遍。
林殊盯着江稚的眼睛，替她擦拭眼角的泪痕，略带遗憾地轻轻摇头。
“够了，你们两个！！！”
台上的蒋子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这场毕业聚会本应该是他的高光时刻，可现在不光光没抱得美人归，风头还全被林殊抢走，他自己成了被晾在一旁的小丑。
他暴怒地冲下舞台，却因为情绪激动而忽略了台阶，一跟头栽倒，又气急败坏的地爬起来冲到两人的面前。
林殊站起来把江稚揽在身后，目光冷冷地看着蒋子豪。
“做什么，破防了？”
“好你个林殊，我对你不薄，你就这样报答我的！”
“确实不薄，五百块钱的龙套费，我可以在网吧里爽玩一个暑假。”
林殊把蒋子豪送的大红包掏出来，拍在了桌上：“这龙套我演砸了，很抱歉，那这钱你也收回去吧，我们两不相欠。”
“你觉得我在乎这点钱吗？”蒋子豪破防大吼：“老子随手就能掏出几万块钱，你觉得老子在乎这几百？”
蒋子豪像是吃人的猛虎，情绪激动地大吼大叫，身后的男生起来拉住蒋子豪，江稚也吓得往林殊身后缩，只露出半个小脑袋，瑟瑟发颤。
“你这么有钱，放过江稚，去找一个你喜欢的，不难。”
“老子想找谁你管得着？”蒋子豪不顾身后同学的拉扯，冲动的样子好像是要上手了。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让现场再次陷入死寂。
蒋子豪的脸上多了一个红手印子，他捂着脸，不敢相信地摸了摸，充满血丝的眼瞳瞪着林殊。
“你敢打我？”
“江稚不喜欢你，我只是把你从幻想中打醒而已。”
江稚晕乎乎的眼睛忽然一亮，点点头，怯声道：“我不喜欢你，不要纠缠我了。”
“就是，贱不贱啊，人家江稚都有对象，都说不喜欢你了，你还要缠着，这光天化日，同学老师都在这里呢。”
胖子吹酒吹的脸色通红，圆滚滚的身体挡在林殊的前面，他一脸痞气地推开蒋子豪，魁梧的身材像是韩剧里的马东锡，笑道：“还是说你就是个贱人，喜欢做犯贱的事情呢？”
蒋子豪一下子就破大防了，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你他妈嘞个**！！！”
“好了好了，子豪算了，算了。”
“回头哥们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走走走，我们待会出去K歌，消消火。”
男生们拉住蒋子豪，毕竟这位金主爸爸可是真的有钱呢，他们可不像林殊那样，随便就把500块钱拍在桌子上。
“服务员！！！”
蒋子豪狂怒地暴吼一声。
那在角落里吃瓜的经理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有什么吩咐？”
“饭钱老子可以不算，但这死胖子喝了老子的飞天茅台，他得自己付钱！”
胖子脸色一变，这飞天茅台的价格可不便宜啊。
但事情发展到了这里，胖子也是死要面子，没有让步，反而故作冷静地哼了一声。
“瞧把你能的，多少钱我给你就是了。”
“额...这位客人，一瓶飞天茅台的价格是16888，请问您是现金呢，还是刷卡...”
这价格报出来，胖子心底顿时没了底气。
要是说一千多块钱他还能凑凑，一万六千多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在09年，一万六千对于普通家庭的人来说绝对不是一笔小的数目了。
要是他老子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惹了祸，要赔这么多钱，说不定以后大学的生活费都要大打折扣了。
但是男人，气质上不能输。
“切，一万六千多而已，还以为多贵呢？”胖子转身，“我回去拿下钱。”
“想跑，打电话叫你家里人把钱送过来，听到没有。”
蒋子豪吃死了钱坤身上没有多少钱，而且他家里也就是那种普通工薪家庭，这一万多不得要他半条命。
胖子脸色暗沉，后脑勺不断有冷汗冒下来。
事情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了。
滴滴滴...
林殊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嗯，是的。”
“什么，你们到了？”
“您客气了雷总。”
“不用了，待会我自己过来。”
“好吧，我的位置...我在蓝洋林顿酒店。”
“嗯，好，麻烦了。”
林殊接了一通电话，蒋子豪的目光落在了林殊的智能手机上。
这是诺基亚N97！
这手机什么时候在内地上市了啊。
这么贵的手机，林殊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用的起。
不对，这一定是他借来装逼的。
把手机收了起来，林殊叹了一口气，对着蒋子豪道：“钱坤喝的茅台是我给的，你要钱也应该找我要。”
“呵呵呵，你能给的起？”
蒋子豪冷笑，林殊家什么条件他清楚，都高中了，家里连一辆汽车都没有，还住在那种90年代建的老小区里，身上怎么可能有一万多。
“刷卡。”
林殊面色不咸不淡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黑卡。
“百夫长！！！”
蒋子豪大吃一惊，在这群人中，就他家里还算有点钱，知道这张卡的意义。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林殊。
经理经常招待富人，他看到黑卡的瞬间，脸色也变得谄媚，他担心玷污黑卡，从西装里掏出白手套戴上，点头哈腰地接过黑卡。
“刷好了，这位公子。”经理双手弯腰奉还。
“胖子，把酒拿上，我有重要的客户要见。”
林殊将一脸淡然地把卡片收起来。
“走走走，这晦气玩意，看着都感觉恶心人，那点臭钱和没见过世面似的。”
胖子仗人势，狠狠地上嘴脸。
蒋子豪气的胸闷，头晕，要不是身边有同学搀着，可能都要倒下去了。
“枝枝，我送你回去。”
“好...”
江稚阴郁的心情被一扫而空，但面对林殊还是有些胆怯，只敢拉着林殊的衣角。
三人来到门口，上了一辆车后便离开了酒店。
“那是什么车，看着好像很贵啊。”
“不是很懂，但应该是豪车。”
“林殊家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亲戚？”
……
众人窃窃私语，只有蒋子豪呆滞在原地。
那是一辆宾利限量款飞驰。
他颓废地坐在了地上，正值少年的脸上却看出了一丝暮年的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