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反噬之兆
哪里是功不可没，分明是在嘲笑我粗心大意。
我紧跟在王少身后，一丝不苟地将真正的riben兵骨骸尽数焚烧，并合力布下了阵法。
“先前我们烧的并非riben兵骨骸，那是何人之骨？”趁着空隙，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恐怕是当年无辜惨死的老百姓吧。”
这个答案让我心中涌起一阵悲凉。这些人活着时便遭riben人杀害、草草掩埋于此，想不到死后骨骸又再遭劫难。
我长叹一口气，胸中郁结难以舒缓。
“如此一来，他们方能更好地超度轮回。”似是看穿了我的思绪，王少一句话如醍醐灌顶。
不过，总而言之，一番周折，此事总算尘埃落定。
黑水大厦的风波终告一段落，待我们踏出其门，已是子夜时分，街上已寥无人迹。这黑水大厦似乎是王少的产业，我这么帮他，他岂不是该道一声谢？
“走吧，还有一桩事，莫忘了，你那妹子……”
他若不提，我还真差点忘了，只是这夜色深深，我们如何登门造访？
“嘿，时辰可不早了，难不成你要夜闯民宅？窃玉偷香？”我对着王少挤眉弄眼，戏谑之情溢于言表。
“呵呵，无妨，玉已窃过，香亦曾偷。”
王少话音未落，突然低头印上我的唇瓣，我瞠目结舌，显然没料到这一幕。
“你……”
我推开王少，脸颊红得几乎蔓延至颈项：“咱们虽是未婚夫妻，你也答应过我不再逃避，但……”这王少果然风姿卓绝，在月色之下，眼神尤为撩人，引人意乱情迷。
“林清雪，别拒绝我对你的好。”
王少一脸认真，令我心头陡然一震，恍惚间忆起唐氏宸，自打我在王少身边后，他便未曾出现。
“行了，去姜府吧。”
我自行上了马车，刚才他的冲动之举让我颇感不适，只能转移话题以避开尴尬。
“擦擦脸。”王少从车内取出一方丝巾递给我。
“嗯？”
“很脏么？”
他默不作声，驾驭着马车疾驰而去。我从车厢内的铜镜中一照，果真是……
脸上满是刚刚挖掘泥土留下的污渍，鼻梁上还沾了几抹黑色的痕迹，我试着用手擦拭，却未能彻底清除干净。
罢了，只能认命地用丝巾擦拭，好歹算是干净些了。我不禁纳闷，刚刚自己这般模样，王少竟然还能吻下去。
“你识得去姜家的路？”收拾妥当后，我侧首看向王少。
“嗯，勉强算识得。”
何谓勉强识得？不过李兰后来嫁入的姜家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王少一看便知非等闲之辈，故而认识也不足为奇，两家或许还有些交集。
想到王少可能与姜雨敏相识，甚至从小便已结识，我不禁心中暗生闷气，莫名就有些生气。
“家母在世之时，曾有幸拜访过一次。”
这是王少首次在我面前提及他的母亲。提到母亲，他的语气中流露出难以察觉的温情，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在下失言，多有冒犯。”我微一欠身致歉。
“无妨，家母在我十岁那年便已离世，此事不必挂怀。”
骏马疾驰，街灯的光影洒在王少脸上，映入他的眼眸中，那一刹那的温润与沉静，我竟一时流连忘返。
“即将抵达，随后一切听我调度。”
马车停在了前方一家市集口，距离姜府尚有一个街口。我与王少并肩漫步于夜色之中。
“你猜猜令妹是如何招惹上这等邪物？”显然，解决了黑水楼一事，他心情颇为畅快。
其实我也心存好奇，才决定一同前来探个究竟。
“据闻，姜雨敏近来声名鹊起，原本不过是个半红不紫的小伶人。我料想，莫非是她自己……蓄养的……”
姜雨敏自幼习艺，李兰为使其踏入江湖演艺圈，可谓费尽心思。然而姜雨敏自身资质所限，多年努力仍未能大红大紫，这也是李兰心中的一块顽石。
李兰将女儿送入演艺圈，原是期盼姜雨敏能觅得一位豪杰归宿。
然数月前，姜雨敏突然名声大噪，也难怪那日她登门造访，态度傲慢至极。
“真相如何，待我们一看便知。”
王少携我踏入姜府，举步若风，旁若无人。我对他攀檐走壁之技惊叹不已，宛如藤蔓般紧紧缠住他身躯。
“抱紧了。”
王少铁腕扣住我的腰肢，带我直奔姜雨敏闺房。
“嗯？”我不禁轻声疑惑，他怎会知晓此处乃姜雨敏居室？难道……
“噤声。”
王少轻轻揽我在怀中，我依偎在他胸膛，聆听着他左胸传来的坚定心跳，莫名生出一丝安宁。
“看那边，是不是有个小罐子？”
循着王少指引的方向望去，在一隅不起眼之处，我发现一方小巧茶几，其上赫然摆放着一个小罐，形似古曼童，令人想起武侠世界中的奇异法器。罐前摆有几个小碟，碟中盛放着孩童喜爱的糖果之物，其中一块肉干模样的食物已然微微发霉。
“果真如此，姜雨敏果然暗中豢养鬼魅。”
我低声喃喃，心中疑窦终得证实，一切并非虚妄。王少遂带我悄然离去，事已至此，接下来便是我需思量之事。
重回马车内，我心境难平，亟需有人慰藉。
亲眼目睹与仅凭猜测毕竟大相径庭，更何况，姜雨敏乃李兰之女，而我亦为其女。
“都瞧清楚了？”王少稳坐马车驾驭之位，手中捏着一杆烟斗。
“你预备如何行事？”他看向我，欲探明我的立场。
然而我的心境如乱麻，若那姜雨敏是个陌路人该多好，那样我便可置身事外，不闻不问。
“姜女身上的邪祟，已有反噬之兆。想来你也目睹了那些供品。”
“那块肉干？”
“嘿～此乃生肉而非肉干，然你已见其状，足见那邪魅已然不再满足素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