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论道室女
闻言，阿释密达再次笑了。
“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
“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打探你的个人隐私，只是有一些疑惑，需要你这位特别之人来解答！”他认真地说道。
虽然对方没有睁眼，但悟心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盯住了自己。
“看来，大人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比较新颖的回答了！”悟心稍稍一愣，终于琢磨出来一些味道。
对方特意来找自己这么一个特殊之人，自然是想从自己这个特殊之人口中听到一些特殊的东西。
明白这一点，他立时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了。
“请大人提问！”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问，冥王一定是邪恶的吗？雅典娜就一定是正义的吗？”阿释密达语气平静地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嘶——”
悟心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处女座刚上来就放了这么一个大招。
说严重一点，这可是在质疑他们这群圣斗士效忠的神明，有背弃神明的嫌疑，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以他对圣斗士的了解，圣斗士对雅典娜异常忠诚，几乎不可能从他们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
不过，提出这个问题的是处女座阿释密达，那又另当别论了。
这一位从来都特立独行。
他轻叹了一口气，望向阿释密达道：“有时候，太过聪慧，也是一种罪孽。”
“因为聪明人总是会想得多。”
“而想得多，自然也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忧愁！”
“这就是大家常说的‘傻人自有傻福’？”阿释密达反问道。
悟心不紧不慢回道：“傻人因为思维单纯，欲望也更简单，更容易被满足，所以他们常常都会表现得很开心。”
“也许，只是一根普通的狗尾巴草，他们也能乐上好半天。”
“可在我们这群正常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不知所谓。”
“但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开心确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真实的情感，没有半分虚假。”
“又比如，一群智者，他们通过超凡的智慧，推算出在一万年以后，太阳很可能熄灭，地球迎来末日的终结。”
“他们便因此惶惶不可终日，寝食难安。”
“原来如此，聪慧的确也是一种罪孽！”阿释密达对此表示赞同。
一群凡人，竟然为了一万年以后的末日到来而忧愁，殊不知他们却是忘记了，自己也只有短短百年人生。
一万年以后的末日，与他们根本毫无关系。
“不过，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冥王真的邪恶，雅典娜一定正义吗？”阿释密达再一次发出提问。
“都不是！”悟心摇了摇头。
“哦？请指点！”阿释密达微微有些兴奋了。
他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终于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声音。
在圣域，他询问了很多圣斗士，他们全都统一口径，认定冥王代表邪恶，雅典娜代表正义。
悟心不紧不慢道：“世间原本是没有正义与邪恶这两种概念的，不过是后来被人为主观定义的东西。”
“有人制定了正义与邪恶的标准，后来人再以此为尺度衡量，世间万物自然就有了正义与邪恶的区分。”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比如，羊吃草，狼吃羊。”
“在一些小朋友的认知里，吃羊的狼就是邪恶的存在，而吃草的羊则是善良正义的一方。”
“因为什么呢？”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剥夺其他人的生命是一种邪恶的行为，所以吃羊的狼，就是邪恶的。”
“而羊吃草，没有伤害任何生命，自然就不应该与狼归类到一起，通过排除法转而安放在了正义的行列。”
“可是，在我的眼里，狼与羊，根本就不应该，也不存在，正义与邪恶的划分。”
“这是为什么呢？”阿释密达有些疑惑。
悟心耐心地解释道：“羊吃草，狼吃羊，这都是它们的本能，是自然界的规则。”
“羊不吃草就会饿死，而狼如果不吃羊也会饿死。”
“它们是因为生存的需要而进行了杀戮，与正义邪恶毫无关系，自然也不应该用正义与邪恶的标准来衡量它们。”
“再代回孩子的角度，羊固然吃草，但草本身也是有生命的植物，羊吃草又何尝不是一种杀生？”
“若是按他们的标准，羊也应该归入和狼一样邪恶的范围！”
“恐怕，只有地上从不杀生的草才是正义善良一方！”
“所以，单纯用正义与邪恶来评判其他人，是一种十分狭隘的行为。”
“有道理！看来，我这一趟没有白来！”
阿释密达点了点头，有些期待地问道：“既然你认为不应该用正义与邪恶来衡量两位神明，那你又如何看待这一场圣战呢？”
“很简单！”
悟心露出自信的笑容，道：“正义与邪恶，不过是人为主观的一种衡量标准罢了！”
“那么，我们不妨再让这种标准更纯粹一些。”
“用‘喜欢’与‘讨厌’来评价即可！”
“‘喜欢’就去加入和支持，‘讨厌’就拒绝和反对，不用搞得那么多看起来崇高而堂皇的东西，一切全凭本心来判断。”
“说到底，正义与邪恶，究其根本也是一种个人‘好恶’的衡量标准，这只是添加了一层正义与邪恶的外衣罢了！”
“被我们喜欢的，被定义为了正义，被我们厌恶的，被定义为了邪恶。”
“所以，在圣斗士的眼里，厌恶的冥王一方成为了邪恶，而在冥王一方眼里，我们也是一种邪恶，他们自己才是正义！”
“那么，你喜欢冥王，还是雅典娜？”阿释密达再次提问。
“我当然更喜欢雅典娜女神！”
悟心没有犹豫，认真回应道：“抛开正义与邪恶的说辞，我并不喜欢冥王的做派，若是由他来统治大地，只怕所有人都得在无边的恐怖之中度过一生。”
“雅典娜女神则是一位仁慈的神灵，有她守护大地，大家的日子也会过得更安心。”
“所以，固然我并不是雅典娜女神的信徒，我也愿意女神奉献自己的力量，守护大地的安宁！”
这是他真诚的回答，并非刻意要讨好圣域一方。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若是回答错误，很可能会被这位处女座直接杀掉。
眼下对方处于一个迷茫的状态，但大体上还是偏向圣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