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绀香
辛卯年的正月也就是我的二月,还真有不少的事要记下来,而且还有不少的雪。
世事无常,有事所以就很正常,但初二就已立春,却还会有好几场的雪,就有些出乎意料了。更何况去年的冬几乎是没有雪的,只不过这几场的雪来的是如此的突兀和及时。
我有时会想除夕加春节这两天是为了庆祝新年的到来还是怀念旧岁的离开,亦或是两者都有,那孰轻孰重!
我觉得我们的民族是一个传统的民族,我们的人民继承着几千年的传统,缅怀着这数千年的历史,同时也一直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好好的犒劳自己和家人。既然如此,为什么在每年的腊月都要忙上整个月!却还为何在新年首月也跟着忙乎,甚至忘记了这已是新年。我不明白,也许本来就是这样,也许时代就是这样发展的。
其实,传统是文化的沉淀,合不合适也需要时间的检验吧。
如今是以经济为主的时代,整个时代潮流就是经济至上的。可能现在城市里的变化并不怎么明显,但是在农村这可是翻天覆地的改变了。腊月本是忙年却要用来忙着挣钱,正月本应享受新年却还要劳苦挣钱攒钱。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也太突然,我一时难以承受这种生活。可我知道,只有人适应世界,世界是不会为谁改变的。
干旱了整个冬,而大地却被身上的汗水浸湿。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衣服慢慢的被汗水打湿,却还是无能为力。因为我把腊月和正月坐了个底朝天。是的,我的选择铸成了现在的无奈,也可以说我选择了现在的这种无奈。在选择的时候我应该会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我将要面对什么。的确我也料到了,我也以为我是可以面对的,但当这一切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发誓要做到的坚强却是这般的不堪一击。我畏缩的看着父母操劳的身影,甚至已经不敢面对他们丝毫的生息。是怕还是畏,我只知道我的任性。好想躲开这应该承担的现实,却还要不得不强撑着面对这眼前的真实。
对不起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我的这个年龄是应该分担整个家的负担的,甚至我应该把父亲肩上的担子挪到我的肩上,我有责任更有义务让父亲母亲享受新年的轻松。我不应该让他们还是那样的任劳任怨,也不应该坐看他们的东奔西走、忙忙碌碌。可现实的自己竟像地主一样无所事事还压榨剥削。我痛恨我的自私,我诅咒我的无为,我无奈我的父母。现在的一切应该是颠倒的一切,坐在这里的本应该是我的父母,寒风烈日下就应该是我的身影。
还记得初下雪的时候,我暗暗向老天奉献我的信仰,但雪落雪止以后仍不能阻止他们操劳的脚步,也只有这几场雪稍减了他们心里的记挂,也许这就是我所庆幸的吧。
厚实的白雪压折了枯草,却为干涸的原野带来了他们翘首以待的甘甜。干旱的整个去年在这年后的首月等到了令人欣慰的结果。是的,令人欣慰,却只能是欣慰。
年三十的那天早晨,我领到了我辛苦那么多天的血汗钱,我曾幻想会带给我喜悦的金钱。只是拿在我的手里并不沉重,在我眼里也没有我所幻想的那么美好,他只是钞票,钞票而已。也许他来的晚了些。
领工资回家,家里已准备贴春联了,于是慌慌乱乱的贴上春联,便开始包起了饺子。大概忙忙又乱乱的到了夜,出门转转,打几声招呼,便匆匆回家。后来一家人开始打麻将,大概得到十一点吧。中途看了一边孤零零的电视里正热火朝天却也孤零零的春晚,而我看过这一眼直接没有再多看一眼。社会是在发展,可是春晚却在倒退。今年是我看春晚起惟一一次也是第一次没看的春晚。
继续记叙春晚的那些事。记得那晚还停了大概十分钟的电。想想真是好笑,本来听说过的,却被我碰到了。等到了十二点,贡也上好了,什么都已忙好,于是我洗洗便睡了。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没有期待,而爸爸妈妈和妹看起了电视。
我在没有思绪的梦乡里沉沉的睡了。
我可以想起谁,谁又会想到我,我又有什么梦可以来做,还是我还可以期待我的梦想!既然时光可以带走一切,那么他终会给我带来一些什么的,我所得到的不一定是我所期待的,而我所期待的又不一定会得到,与其因为这些所谓梦想让我辗转反侧,何不脑袋大条的再也没有期盼再也没有梦,在这样的夜里睡的一塌糊涂呢?
其实我睡觉的时候已是春节了,也就是大年初一。我第一次在这天没有早起,因为我不想去拜年了,可又不知为何,在我妈叫我起床后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恰好和彪哥去拜年。既然如此,何必那样。
这一个年,应该是过的最不好的一年吧。没有了过年的那份心情,也没有过年时应有的气氛。我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却没有办法改变,所以我的心情不受控制的低落,我也感受得到因为我整个家都沉寂在这低沉的氛围里,可我……
过年应该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游玩,一起逛街,一起购物……做一些彼此想做的事情。也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只要一家人幸福平安的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新年。
一个家,是不可缺少任何一个人的。
也许贫穷,也许富有,也许聚少离多,也许海天相隔,只要每一个人都好好的,那么就已是幸福快乐的了,也许那一天不是春节,但亦是春节。
记得初一那天老大发了条短信,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回信息的时候他就把电话打了过来。新年的第一个电话,应该记下来。
还有一件事:过年不是要包饺子嘛,也会往饺子里包硬币、糖之类的代表吉祥好运意义的物品。曾经过年包饺子我都会要求包个辣椒,不过一直没有包成。而今年我根本就没有提的情况下顺顺当当的便包好了。我们等待着那个吃辣椒的人。但我不知怎么就觉得这个辣椒一定会被我吃到,而且我当时就说了出来。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拜年回来吃饺子时我在第五个左右便吃到了辣椒,而且还把舌头咬到了。真他妈的辣呀!
初二的那天相亲,我的第一次相亲。她是个不美也不丑的女孩,可以说正好吧。我觉得还行。我没想过娶多美或多丑的女生。于是我便约她明天去转转,她也是满面笑容的答应。也许一直这样我们还真的会相许一生,但总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也听小道消息说她的一家人都相中了我,因为相亲是她一家子人相我一个,就连她那刚会走路的侄子也可能是侄女都来相我。回到家后我把女孩的基本情况说了一下,而家有些不太愿意,别的到没问什么,只是因为女孩的文凭不高。只是我妈禁不住要个儿媳妇的诱惑,一听我觉得还行,也不在过问其他直接开始和我商量办婚礼的一些事情了,而我直接蒙昏了头。但我知道妈妈的那份期待,我也想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会不会真的定了亲。
我喜欢看着我母亲开心的样子。
第二天天气不太好,我便给她说明天。
又是第二天,这是个约会的好日子,天朗气轻,骄阳高照,很久以来最好的一天被赶上了。可是等到约好的时间还是不见她的消息。当我还没来的急生气的时候,我妈便气坏了,我知道这是因为她寄托的太多太大,我也只好不慌着生气,而是劝慰着她老人家。说不生气是骗人的,毕竟说的好好的,如果有事也该早些说声,也不能让老人家跟着着急吧。其实也没那么多气的,毕竟我和她不熟,况且我也知道我没有被人一见钟情的魅力。既然如此,何必不高兴呢。
她不珍惜,我也没有办法。既然她没有成为我妻,成为我妈儿媳的福份,我也无可奈何,造化弄人吧。也许这就是缘。
为什么老天这么爱和我开玩笑,她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让我认识她,为什么她不早点说,为什么要让我的母亲承受这些,我妈只想要个儿媳而已,何必开这些玩笑。成与不成是看彼此适不适应,但欺骗便是我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突然想起我妈说的那些话,让自己有点羞愧,有点不安,更多的是感动。我知道家里是不可能给我买房的,毕竟那需要太多的钱,也许出于这个原因,老妈经常说要给我买车;也因为家里有两处房子,都是那种等待装修就可以成为新房用的房,老妈就说让我选,然后赶紧走,她和老爸是不会和我们住一起的;老妈很早就说要装修,而我坚决反对。也许我还在幻想吧。于是家里就只好作罢,直等到他们的儿媳被他们的儿子带回家的时候在忙碌吧。可是等待是一种煎熬,它会使人急躁,也会令人忽略原本应有的打算。我知道他们已经等的太久了。现在老妈也不会在我面前提及与婚姻有关的任何问题。不仅仅是关于我的,也包括别人的。但我宁肯她每天不停地向我唠叨这个事,也不想她这样沉默的不说一个字。我知道母亲是那种有话就会说的人,现在她都如此了,可见她伤之深痛。
爱情,为什么我会是这样,我到底哪里不好!!!
在我还在沉痛于相亲的无奈时,飞哥已经和飞飞嫂定完了亲,相识直接相许。旭的电话也时时打来,总会提及婚姻,他总说现在的女孩现实了,要车要房的。当然我知道这事是有的,但是每一个女孩都这样吗!没车没房的人也照样有人嫁,有车有房的人单身的也是有的。女孩嫁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车和你的房,不是谁都有那个买车买房的能力的。
如果那个女孩真的必须要车房才嫁,那她还值得我们去珍惜吗?
婚姻,量力而为。谁都想有一个体面,美满的婚礼,但梦想不是说实现就实现的。
我的第一次相亲竟弄成了这样。
我不再奢求谁会爱上我,我也不再苦苦爱上别人。也许有一天我就不再孤单。尽管我现在孤单的孤独,因为我相信我的爱情。
又想起我妈最后一次说的那些话,“不是人家不给咱介绍,而是别人以为咱的要求高,不敢介绍。说个不好的怕你看不上,所以没人给咱介绍。”我记得我听完这些话以后,我直接笑了。真是呀,毕业两年了,竟没有一个人给我介绍个女孩。有时提到这个事的时候人家便会说,“你能找不到!”“你要找还不得找个好的!”……听到这些话,我才忽然知道我在别人的眼里会是这般的优秀。因为我的“优秀”,我的同龄人的孩子都开始拜年了,我也忽然发现我竟有这么多叫我叔叔的侄子了!哈哈哈哈~
爱情的话题,什么时候才可以说尽,什么时候才可以是个终点。
初五去鬼子家,我是最沉默的那个。不过酒到是没少喝。
初七和爱华通了个电话,说要去淄博找他玩。也许这是我这段时间惟一的寄托了吧。
但,初八的早晨就接到爱华的电话,说是他父亲出车祸了。也因为我没睡醒,也觉得没什么大事就没怎么问,想了想也没什么能帮忙的人就呼呼继续睡。后来问清楚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不是小事,而是大事:他的父亲当场死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竟傻傻的以为这是开玩笑,但我知道这是真的,只是难以接受,也不能相信。我是见过他的父亲的。
还记得见到他时他的笑,还记得那个很早的清晨我送爱华回家,他匆忙送爱华去医院的焦急。虽然我只见过他几次,但我忘不掉他为人父的那种执着。是的,他就这样离去了,带着他未实现的梦想,带着他未看到的幸福,在那一刹那就不得不永远的离开他深爱的那个家,还有家里的人。
人说没就没了。
记得年三十的终于,贴过春联,接到旭的电话,说是他老爷爷去世了。我没有见过这位老人,也无法感受这种亲人离别的痛,只是从旭的述说种知道他是一位沉默深沉的儒生。尽管人已经很老了,但仍与书厮守在一起。他的离去也许是中华民族的那古老而又悠久的传承在一点点被同化的时候也消亡了吧。也许旭的老爷爷和二哥的爷爷有些共同的地方吧,那个睡进了孔林里的老人,那个没有见过的爷爷。
不记得是初几的事情了,又接到旭的电话说他的父亲被人砍了,而且那人还是他一个不太远的叔。听到这个事情以后,我真的无法接受也无法面对这件事情。他的父亲住进了医院。一句话:命大!唉!
我只见过他一次,一个很能说的父亲。
我不想评论这个人世间,因为它总会给人带来这样那样的“惊喜”。而砍人杀人的人无人制裁,被砍被杀的人也只能忍受这份不得不忍受的痛苦。这就是公平。也许我说的这些话有***性质,可是这真的是事实。
“人善被人欺”,的确这样。
我连自己都已顾不得,又如何去顾及其他,就算有伸张正义的心,却也是有心无力,也无能为力。
那个雨天,来到爱华老家。看着小桌上那个精致的盒子,恍如隔世。我听不到爱华和他妹妹的哭声,我也看不到满屋子的狼藉,我只是感到那个盒子里的那份不舍与不甘。是的,正如爱华母亲说的那样,爱华刚可以自立,他的父亲也正值当打之年,他的妹妹也已长大。一个家正在欣欣向荣的时候却被这股狂风打折,这不是时间能够弥补的,这是这个家一生也无法抚平的创伤。
回来的路上,这一幕幕依然在我的眼前浮现,尽管我也跟着可可西磊瞎扯,却想起一个人,我曾哭过的那一个人。
银生。我还记得他年轻时的事情。那一次放假回家,我俩正走在路上。他家来接他,于是我便要离开,却被叫住,一起去吃饭。那一次我见到了他家里很多的人,包括他的一个表哥。还有一次我见到了他未来的姐夫。但这两次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他的母亲。
瘦、小、沧桑,却又给人利利索索的印象,只是身上那种受尽岁月抚摸的感觉让人久久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