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红云之死，初见不周
量劫骤然爆发，劫气弥天，开启了一场大厮杀，最终将她布置的一切都打乱了。
想通了这些，王牧也搞清楚了老子为何突然降临人族，还逼迫燧人氏晋升大罗金仙。
他这是想破坏女娲娘娘的方案，进而推动巫妖决战。
看到王牧担忧的模样，女娲娘娘心有不忍，觉得自己不该一时心神激荡，跟他透露这些隐秘。
“你也不要太过忧心，为了推动这一方案，本宫已经做了不少准备。而且，我今日给三清了一个教训，短时间内，他们不敢再肆意妄为，搅动风雨了。”
说罢，她飘摇而起，离开了女娲庙。
目送女娲娘娘离开后，王牧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毫无疑问，女娲娘娘是支持人族、妖族、巫族和睦相处的。
依照常理，她绝对不会放任屠巫剑之劫爆发。
但事实是，在妖族大肆屠戮人族之时，她没有出现阻止。
那么，显而易见，她被人绊住了。
而在如今的洪荒，有能力绊住她这位天道圣人，只有鸿钧道祖一人。
所以，鸿钧道祖表面上不偏不倚，但实际上却是支持三清方案，想要推动巫、妖二族决战的。
想通这些关节后，王牧明白，这屠巫剑之劫，人族是躲不过去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只能另外谋划，争取让人族减少一些损失。
一念于此，他将人族其他的仙境修士全都召集了过来，会同之前的人手，加紧挖掘通向不周山的河道。
就在此时，洪荒南部正在爆发一场激烈大战。
由于此战波及范围过广，涵盖住了某一段黄河水脉，因此，也惊动了正在埋头挖沟的王牧。
略一感应，他很快就闹清了此战的大致情况。
天庭一方的诸多强者，正在围杀有着洪荒第一老好人美誉的红云老祖。
对于此战的由来，王牧也大致了解。
昔年鸿钧道祖在紫霄宫讲道，安放了六个蒲团，分别代表了六尊圣人果位。
一开始，这六个蒲团分别被三清、女娲娘娘、鲲鹏以及这红云老祖抢得。
然而，在讲道正式开始前，接引和准提两人一番卖惨表演，引得红云老祖心软，将自己的蒲团座位让给了准提。
当时在他看来，区区一个蒲团而已，有什么打紧？
再之后，接引和准提又联手逼退鲲鹏，抢了他的蒲团。
这前后一联系，红云老祖的让座善举，间接导致鲲鹏失了坐席，自然心中恼怒。
如果此事到此而止的话，鲲鹏虽然恼怒，但也不至于跟红云老祖结下私仇。
然而，鸿钧道祖在讲道之后，给蒲团上的六人各自发了一道鸿蒙紫气，言称这道紫气代表着天地果位。
同时，他还将最后一道鸿蒙紫气赠给了红云老祖。
这下子，鲲鹏算是跟红云老祖结下了死仇，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不过由于鲲鹏势单力孤，外加红云老祖道行高深，并不好对付，他却始终寻不到报复的机会。
直到他接受了帝俊的邀请，以妖师的身份加入天庭后，终于扬眉吐气，多次纠结强者围杀红云老祖。
此番大战，便是如此。
不过，跟前几次不同的是，此番天庭的强者为了抢夺鸿蒙紫气，可谓倾巢出动。
当王牧感应到的时候，大战已经接近了尾声。
穷途末路的红云老祖悍然自爆，灰飞烟灭，只留下一道鸿蒙紫气和随身灵宝九九散魂葫芦。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那道鸿蒙紫气，再次爆发混战。
趁此时机，九九散魂葫芦悄然跳进黄河之中，顺着水流急速遁逃而去。
王牧原本以为是法宝通灵，正想趁机捡个漏时，九九散魄葫芦上红光一闪，现出了一个红发道人的幽魂。
“幸好他们被鸿蒙紫气吸引了注意力，否则，老祖我的假死之术也瞒不过去啊。”
感叹了一句后，他看着自己这恍若幽魂的虚弱身体，不由地自嘲一笑，“亿万载的修行毁于一旦，再想恢复，不知得耗费多少岁月呢。”
“不过，终究是保住了这条性命，他日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就在他暗自庆幸逃过一劫的时候，一只金色手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九九散魂葫芦上方，用力一抓，就红云老祖的幽魂摄入掌心。
红云老祖惊叫一声，难以置信地喊道：“准……”
砰！
还没等红云老祖喊出声来，那只金色手掌就用力一握，将他的幽魂捏成粉碎。
灭杀了红云老祖的魂魄之后，那只金色手掌随即又捏住九九散魂葫芦。
就在王牧以为这只金色手掌会将此宝取走时，它却突然又松了手，任由这件极品先天灵宝落尽黄河之内。
似乎，他觉得拿走这只葫芦有些不妥，这才忍痛放弃。
就这样，九九散魂葫芦沉入黄河水底，算了被王牧捡了个漏。
只是，他心中却没有半点儿喜悦之情。
红云老祖假死脱身，本来已经逃出生天，结果却被他昔年施恩之人识破，残忍灭杀。
这就是圣人？
这也配叫圣人？
王牧沉默许久，五味杂陈。
诸天六圣中，他之前见识过老子，今日又见识了准提。
真是，一言难尽，令人作呕！
最终，王牧暂时没去动九九散魂葫芦，而是收敛情绪，继续去指挥人族挖掘河沟。
三百年后，黄河河道终于蔓延到了不周山脉。
王牧怀着激动而忐忑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探出意识，去接触不周山。
“大兄，小弟是黄河之灵，方便聊一聊吗？”
他的意识探出后，久久没有得到不周山的回应。
就在他失望之时，一股浩瀚的磅礴意志缓缓复苏，断断续续地链接到了他的意识之上。
“黄……，黄……河……”
“对对对，小弟就是黄河。”王牧心中大喜，连忙开始回应，“自从意识诞生之初，便想着拜访兄长，无奈山高路远，这才耽搁到今日。”
又过了片刻，不周山回应了一个意念。
“你，弱！”
王牧：“……”
扎心了，老哥！
瞧这话说的，跟老兄你这根巍峨高耸，接天连地的撑天巨柱相比，自己可不是很弱嘛！
据他感应，这不周山散发出的气势，竟比初次见面的女娲娘娘，还要强出一大截。
要知道，当时的女娲娘娘已是巅峰准圣。
这就有点儿恐怖了。
更重要的是，此时的不周山宁静平和，显然还不是全力爆发时的状态。
难道，这不周山这能比肩圣人不成？
“小弟本是洪荒大地万千支流中，最不起眼的一条，跟脚奇差，力量孱弱，让兄长见笑了。”
在对不周山的发言，进行了充分肯定后，他又话音一转，意气风发地继续道：“但小弟身为洪荒地脉的一份子，却是始终不敢懈怠，每日都在淬炼灵气，供养生灵，反哺大地。”
“你，不错！”
这次不周山意志的回应快乐不少，有点儿越来越清醒的意思了。
“不瞒兄长，小弟自诞生之初，便对您顶天立地的意志心生膜拜，时刻不停地驭使河流，向此地开凿河道。为的，就是能亲眼见您一面。”
王牧妙语连珠，舌绽莲花，不停地向不周山诉说自己对它的崇拜之心。
“今日得见兄长，小弟纵死，也是无憾的。”
果然，听了这番话后，不周山对他的态度更加和善。
“嗯，你有心了。”
赞叹了一句后，不周山破天荒地透露出一股喜悦情绪。
跟其他只有本能的洞天福地相比，不周山的智慧程度无疑是最高的，但同时也是最寂寞的。
毕竟嘛，任谁整天对着一群二傻子，也开心不起来。
但是，今日王牧的出现，却是令不周山惊喜不已。
我，不周山，终于有伴了。
瞧着近乎套得差不多了，王牧不懂声色地挑起话题，开始谈论起帮自己开辟河道的人族，试试能否替他们讨点儿好处。
不料，当他刚一开口，不周山却立刻变了脸。
整座不周山脉微微颤抖，似乎是愤怒到了极致。
“黄河，你莫要轻信这些人道生灵，他们尽是些忘恩负义之辈！”
王牧连忙追问道：“兄长，您为何这么说？”
过了许久，不周山才缓缓收敛起震怒的情绪，讲述起了前因后果。
“自盘古尊神开天辟地，身化地脉起，天、地二道并存，但洪荒并不是高枕无忧的。”
“清天、浊地彼此吸引，无时无刻不想着重归一体，再化混沌，全仗为兄顶天立地，勉力支撑。”
“但为兄也知道，吾力有限，终有尽时。未免天地倾覆，为兄在天道的指引下，号召洪荒地脉孕育人道生灵，试图以人道完善天道，反哺地道。”
“然而，人道生灵自诞生时起，便切断了跟地脉的交流。他们不仅没有如为兄期望的那般造福洪荒，反哺地道，反而是一味索取，肆意征伐，到处破坏洪荒地脉，损害洪荒根基。”
“彼时，为兄联系天道，请它制止。然而，即便天道以业力威胁，仍旧是无济于事。”
“一场龙汉初劫，三族混战，道魔争锋，几乎毁掉了西部九成地脉，使得洪荒地道元气大伤。”
“现如今，巫、妖二族并起，厮杀不休，不知毁掉了多少洞天福地。更可恨的是，他们的杀气、煞气、劫气一直在侵袭不周身的根基。”
“终有一日，为兄也会坚持不住，彻底崩塌。届时，天地再归混沌，一切都将如过眼云烟，随风飘散。”
不周身将多年来潜藏在心间的秘密和盘托出后，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不过，在感应到王牧的低沉情绪后，不周山又转而安慰道：“莫要担心，为兄还能坚持不少时间。将来，事态没准也会迎来转机呢。”
王牧默然，他心中清楚，随着人族的诞生，三清、西方二圣要不了多久就会成功证道。
届时，他们必定会加速推动巫、妖二族决战。
面对这种局势，女娲娘娘独木难支，是阻止不了多久的。
一旦巫妖决战，不周山也将迎来生命的尽头。
在不周山崩断后，洪荒虽然被挽救了回来，但也是四分五裂，元气大伤，继而导致灵气浓度骤降，不可逆转地日渐衰退，终至末法时代。
就在王牧情绪低沉时，不周山将话题一转，道：“好了，你我兄弟初见，不谈这些晦气事。你千里迢迢地赶来拜访，为兄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正好送你一点儿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