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入归墟
王牧花了好一番功夫，方才劝住争吵的两人，谈起正事。
“洪荒大地广袤无垠，想要用最短的时间贯通各大水脉，必须得动用足够多的人手。”
女娲娘娘消气后，又摘了两串葡萄，并搭配了各种灵果，用于款待后土。
两人吵归吵，但毕竟相识多年，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后土，你能调集多少巫族帮忙？”
后土一边嚼着灵果，一边吐字清晰地回道：“我的后土部落可以抽调八百万，然后还可以从其他兄长那里借个八百万，最后算上征调其他小部落的，一共能凑个三千万。”
“这么少？”女娲娘娘蹙了蹙眉，似乎有点儿失望。
后土翻了个白眼，解释道：“最近你们天庭小动作太多，我们得留下足够的人手防御。”
女娲娘娘无奈地以手扶额，转而看向王牧。
“巫族的人手，再加上人族，勉强可以负责洪荒南部。本宫联系了凤族和麒麟族，同时也召集了一些小妖，可以处理好洪荒以北，剩下的东西二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王牧略一沉吟，分析道：“洪荒西部的地脉大半被毁，可以先抛开。至于洪荒东部，我或许可以说服龙族负责。”
“龙族？”
女娲娘娘和后土齐齐侧目，神情颇为诧异。
龙族可是出了名的老顽固，自从龙汉初劫后，死守四海，从不轻易涉足洪荒事物。
黄河水府内。
正在接待敖广的另一具分身轻轻合上礼单，将至递给一旁伺候的红鲤，道：“赔礼，贫道收下了。从今日起，我黄河水脉跟你们东海龙族的恩怨一笔勾销，再无因果。”
敖广闻言大喜，恭维道：“灵尊大人果然胸襟宽广，大人有大量啊。”
王牧摆了摆手，制止了敖广的恭维，道：“贫道不喜欢兜圈子，咱们快人快语，有话直说。东海龙宫送的这份赔礼非比寻常，所以，你此行不只是赔礼这么简单吧？”
敖广见王牧这么说，也不再兜圈子，直言不讳地说道：“实不相瞒，小龙此行一为赔礼，第二则是奉家中老祖宗的指示，邀灵尊大人前往归墟龙穴一游。”
由于时间紧迫，王牧也没再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当即随敖广去了一趟归墟龙穴。
再次来到归墟时，王牧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
目前龙族辈分和实力最高的烛龙老祖亲自来迎，一路将他请进龙穴最深处。
此时的烛龙老祖现出人身，是一位眉目方正，姿态威仪的中年男子。
“王牧道友，我龙族的情况，想必你也已经了解。”烛龙老祖直接了当地介绍起龙族的囧境，“自从龙汉初劫后，龙族遭了天地厌弃，非但被封了御海神通，就连血脉传承也难以为继。
为了种族延续，我族所有大罗金仙境的修士，不得不自囚归墟，苟延残喘。
其实，自从龙汉初劫后，我龙族就已经意识到自己铸成了大错。然而，当我们想要弥补，想要获得天地谅解时，却始终得不到明确指示，不知该从何入手。
直到不久前，道友你造访之时，吾等才重新感应到了东海意志的觉醒。所以，贫道才冒昧相邀，恳请道友指点迷津。”
烛龙老祖没有卖什么关子，也没有试图遮掩自身的窘境。
他心中很清楚，虽然凭借归墟的特殊环境，勉强维持住了龙族的延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龙族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差，终有一日会支持不住的。
为了弥补过错，龙族不仅不再妄起刀兵，反而竭尽全力地化解各族间的纷争，维持四海稳定。此外，他们还在不停地开放宝库，拿各种天材地宝去修复四海中损坏的灵脉。
然而，哪怕即便他们做了这么多，四海意志非但没有半点谅解的趋势，反而对龙族的压制越来越强了。
是以，当他们意识到王牧可能拥有跟地脉沟通的能力时，就仿佛瞧见了漫漫黑夜中的一缕光，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若是能从王牧这里获悉取得四海谅解的具体方法，他们照方抓药，再不必再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了。
王牧目光平淡地看了烛龙老祖一眼，反问道：“烛龙前辈，倘若今日有人把龙族搅得天翻地覆，死伤惨重，然后再拿出几株从龙族宝库抢来的灵草，帮助一两条小龙治疗一下伤势。
你们龙族，会因为这点儿补偿，就原谅对方吗？”
烛龙老祖神色一暗，瞬间就领会了王牧话中的含义。
四海原本是能与昆仑山、须弥山并驾齐驱的天阶中品地脉，然而被他们龙族一番糟蹋，元气大伤，差点儿跌落到地阶去。
所以，他们龙族欠着四海天大的因果。
即便如今息兵止戈，修复灵脉，也不过是在偿还拖欠的少许因果而已。
想凭这点儿作为，就取得四海意志的谅解，无异于痴人说梦。
见烛龙老祖默然不语，王牧转而环视了一眼归墟龙穴，又补充了一句。
“况且，那人还在龙族的伤口上布置法阵，绵延子嗣，阻碍着龙族的恢复。”
“什么？”
烛龙老祖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牧。
他们借助归墟之地孵化龙蛋的举动，竟然会阻碍东海地脉的自我修复？
难怪啊！
难怪无论他们如何修复灵脉，四海内的灵气浓度却始终在持续下降。
难怪四海对龙族的压制和排斥越来越强。
物伤其类之下，王牧对龙族的所作所为也极为愤怒。
他们以为自己是在替四海地脉补血，实际上却是一直卡在它的大动脉上放血呢。
再这么祸害下去，四海地脉的品阶非得跌回地阶不可。
“敢问烛龙前辈，你们龙族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套歹毒阵法？”
烛龙老祖眼神中无比复杂，有震惊，有愤怒，有悔恨，有心酸，最终却只化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王牧见状，心中其实已经猜测出了幕后黑手的身份。
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抬手向上指了指。
烛龙老祖痛苦地合上双眼，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获得这个答案后，王牧心中五味杂陈。
天道，鸿钧，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地削弱地道一脉啊！
“烛龙前辈，你既已知实情，接下来准备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