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她们都有未完之事
“夏恩，你知道‘王座’途径的序列七叫什么名字吗？”
“怎么了，艾琳，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只是觉得现在的我还是太弱，没法带领义军里的大家继续向前。”
“傻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只有很强的超凡者才能带领义军？那还要普通人里的英雄干什么？”
“我……”
“别多想，也别质疑自己的能力。”
“但关于‘王座’途径的序列七，我倒确实有所了解。”
“嗯。”
“其实，王座途径的低序列超凡者，在我眼里，有一条很明显的线。”
“序列九的暴民，要拥有过，再失去过，明白失去的愤怒与悲伤，决心将这愤怒与悲伤宣泄在世间。”
“序列八的义军，则是在失去过之后再次拥有，于是有了为之一人成军的勇气，也找到了活下去的新意义。”
“那序列七……”
“序列七的牺牲者，则是在义军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义军为义而活，牺牲者则可以为义而死。”
艾琳还记得那时夏恩的轻笑声，“很简单的事，但也是……很难的事。”
……
回忆在不知不觉间涌入脑海，让艾琳一时失神。
但等她回过神时，少女只觉得心中的绝望，怨愤，黯然，疑惑，都已经再没有了威力。
它们并未消失，而是沉了下去，成为了少女情绪的底色，却无法再影响到她。
“嗯？义军，你在干什么？”理查德终于注意到了艾琳的异动。
但他先前的“全神贯注”状态已过，所以只是简单勾勒了两道石柱出来，试探性地朝着艾琳扎去。
但却被鲍德温干脆挡住。
然后，他就看见鲍德温站直了身体。
那柄长度有些超标的长剑从她手上漂浮而起，横悬在空中，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召唤。
下一瞬，有道赤红与明黄色相间的裂纹在长剑上亮起。
鲍德温面甲下的双眸微闭，轻缓地探出手，向着长剑的两端而去。
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动作，长剑原先锋刃的一侧忽然变钝，变化成了剑柄。
于是鲍德温顺理成章的握住了长剑的两端，在铿锵有力的金属碰撞声中，将她的长剑变成了近战使用的双剑。
她刚才听得很清楚，在艾琳轻声呢喃时。
她听见了“夏恩”这两个字。
而鲍德温也明白，奥罗拉大陆上，从来不会有那么多偶然和巧合。
那些偶然和巧合，大多都是是必然带来的。
艾琳提到的这个夏恩，很可能与奥利维拉提到的夏恩……就是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们身处不同的地方，有着完全不同的经历，却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有着如此的执着？
鲍德温无法理解。
但这并不影响她站在艾琳身前，用双手的剑挡住了理查德的去路。
自己需要艾琳带路去比南，去见到夏恩。
艾琳想要活下去，想要见到夏恩。
自己也想要活下去。
这些理由足够鲜活，也足够她站在艾琳面前，而不是扔下她离开。
理查德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甚至忍不住拍了拍手，“精彩，精彩。学会里的那些家伙说得没错，每个‘炼金者’都会有自己的好东西，只是平常时候没有机会见识到而已。”
“不过，以你现在的情况，恐怕只能让这件超凡物品蒙尘。”
理查德继续着他温和的笑容，“不知道阁下可愿意割爱，让我来发挥出这超凡物品的真正威能？”
他已经看出来，鲍德温这柄长剑拥有在一定程度上转换形态的能力。
对他这种“天象”途径的学者来说，能够转换形态的武器实在是太过重要。
其它不说，平时人家打近身战的时候，虽然有“求知”可以延缓动作，但那毕竟是有限度的。
人越多，攻击的威力越大，“求知”能够延续的时间就越短。
所以，理查德理所当然地需要在“求知”时尽快解决敌人。
而一柄能够迅速变换成长剑，甚至双剑的魔杖，显然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南境的那些魔法师平时不是都说，会近战的法师才能天下无敌？
他理查德要是能拿到这件超凡物品，不说天下无敌，在学会内的排行总会能再高一点，能调动的资源也多一点。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因为鲍德温虽然手持双剑摆出了固守的架势，但艾琳身上却开始出现了不寻常的气息。
这气息极其不稳定，但如果论层级，却已经隐约站到了和他一样的高度上。
怎么可能？
这个义军怎么可能在几乎耗尽了所有魔能的情况下，还在晋升？！
这一刻，理查德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对于混沌学会的成员来说，他们每次晋升，都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避免任何外界的干扰影响他们的晋升。
可眼前这个义军……她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晋升？
这是觉得手拿把攥，把自己这个序列七的“学者”视为无物，还是觉得眼前这个序列八的“掘金者”可以抗衡自己，护卫她直到完成晋升？
而且，她居然可以想晋升，就能晋升？
这简直荒谬至极！
要是晋升那么容易，他理查德也不会凭序列七就能在混沌学会里成为中层人员了！
而且，就算她完成晋升，她又能从哪里弄出新的灵能来和自己抗衡？
要是有灵能和魔能补剂，这两个家伙早就用在对自己的攻势上了，何必藏着掖着，都要死了还不用？
看着眼前的两人，理查德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
狮子搏兔，亦须竭尽全力，就算眼前这俩人有一万个败北的理由，他也不会留手。
只有死去的敌人，才是好的敌人。
混沌学会的成员，都懂得这个道理。
于是，他在身边重新凝聚起漂浮的土枪，又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鲍德温，看着眼前对手的剑刃上逐渐泛起危险的光芒，就要朝他前突而来。
只是下一刻，一道色彩迷幻的牢笼忽然罩住了鲍德温，让理查德身前的阻碍荡然无存。
序列七“学者”能力，“学识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