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薯
大瓦罐咕隆咕隆冒着热气，香气冒出来，钻进饥肠辘辘的众人鼻孔里。
有一口吃的就能有活下去的希望，也就忽略了此前于凡私藏粮食的事情，这会听到二当家和兄妹两人的谈话，一下子又议论起来。
“没想到老帮主还有这么多好东西。”
“光闻着味就知道是精米。”
“于凡那小兔崽子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想藏着自己吃。”
“太不仗义了，若不是小鱼戳破，我们岂不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自己妹妹都卖，他哪里会管咱们这些人死活，小畜生，养不熟的玩意......”
于凡面色越发地难看，现在他是百口莫辩，没有人会相信的。
二当家抄了棍子，目光越来越冷。
“小凡，平日老帮主待你不薄，真把你当成自己的骨血，大家伙也都愿意听你的，结果你就是这样欺瞒我们这些长辈？今日若是说不清楚，休怪二叔认不得你！”
于凡满头大汗，恶狠狠地瞪了于小鱼一眼，脑子飞速的旋转。
过得片刻，他猛拍一下脑门，说道：
“我记起来了！”
“前几日义父去城中张员外家报名垦荒，说咱们这都是庄稼把式，个顶个的好手艺......这批粮食，就是张家下的佣金！”
于小鱼回忆一下原剧情，确实有这么回事。
张家跟乡下县里的官老爷讨了文凭，圈了几十亩荒地准备建个新的庄子，正四处雇佣佃户去垦荒呢。
老叫花去张家报名，结果却连门都没有进就被赶了出来，半路上想不通急火攻心，突然吐了口血，人一直昏迷着，没过一天便撒手人寰了。
当时老叫花是带着于凡一起去的，具体经过只有他自己清楚，现在拿这件事扯谎，还真能让他蒙混过关。
“义父让我先把东西放在井里，没想到他突发疾病，一时间我乱了方寸，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真不是我想私藏这些粮食！”
于凡说得声情并茂，不少人都信了，然而观众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老叫花不是被赶出来了吗？怎么还会有订金？】
【嗯，于凡还在张家门口喊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哈哈哈！】
【于凡又说假话了，我看他啥时候玩脱。】
【难道没有人在意么？这些粮食究竟怎么冒出来的？这剧情不合逻辑啊。】
【看这种剧就不要带脑子了。】
于小鱼不再理会弹幕，心中冷笑一声。
这个于凡果然有点小聪明，这么快就能想到办法把事情圆过去。
“各位叔叔婶婶。”于凡上前一步，“张家给义父下了订，我是亲眼看到的，咱们去张家的庄子上做工，不光这次能吃饱，还能给工钱，开荒种出粮食，交了租子还能留些口粮，以后再不怕挨饿了！”
“义父发急病走了，但和张员外的契约还在，等明日我就去张家把这事敲定下来，大家放心，张家人也认识我，不会不认账的。”
言下之意，只有他于凡能和张家谈。
于小鱼张了张嘴，对于凡的无耻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往后的生计有了着落，大家都期盼地望着于凡，私藏粮食的事也就抛诸脑后了。
“啊呀！老帮主一直想着咱们呢！”
“太好了，以后也不用挨饿了。”
“小凡也有本事，咱们还得仰仗他呢。”
于小鱼冷眼旁观，一个谎言要用更多的谎言才能圆上，到时候看他怎么死！
一大锅粥很快就煮熟了，二当家主持分粥，一个个排队到瓦罐前。
于凡抢先一步，冲到瓦罐边，说道：“我是和张家谈判的话事人之一，这些粮食有我的功劳，应该分多一点。”
说着自己动手打了一大碗。
别人看得眼红，但与张家谈判还真少不了他，就是二当家也不好说什么。
等到于小鱼打粥的时候，他又跳出来，说道：“慢着，没有她的份，别打给他。”
于小鱼眉头一蹙，怒道：“为什么？”
“粮食是张家给佃户提前下的订金，她没有在雇佣名单里，这粥不该给她吃。”
“垦荒种地是体力活，她一个姑娘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只怕是锄头都拿不稳吧？所以，义父谈的时候没有把她算在内，而是要送她去桃花坞享福。”
于凡神色怨毒地盯着于小鱼，又补充了一句：“这是义父的意思。”
一行行弹幕再次飘过于小鱼眼前。
【卧槽，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丐帮这些人太好骗了，简直了！】
【有吃的还要推妹妹进火坑，人渣！】
【或许我不是人，但于凡是真的狗。】
【尼玛这种反派怎么还不去死啊。】
于小鱼瞪大一双眸子，眼眶红红的，颤声道：“义父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咽气前告诉我，这些年他一直偷偷帮我积攒着嫁妆，以后会交给于凡哥哥保管，哥哥会照顾好我的。可、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卖掉我啊！？呜呜呜......”
“你又在胡说什么？根本没有这回事！”于凡急道。
于小鱼吓得躲到二当家身后。
这下子众人都露出看好戏的神色，这瓜是越来越大了。
二当家神色阴晴不定，眼眸中闪过一丝贪婪。
嫁妆啊，能有多少？
片刻后，他又恢复冷静，这两小兔崽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粮食未必是于凡藏的，这于小鱼也未必看上去那么单纯。
不过让他们兄妹两斗一阵，说不定能抖落出更多的好处来，毕竟老帮主一直操持着这么多人的生计，家底恐怕是有一些的。
另外，张家雇佣佃户这事才是眼下重中之重，不必再去桃花坞横生枝节。
想通这一层，二当家拿过于小鱼的破瓷碗，打上一大碗粥，还多加了两块萝卜和一些蛋花。
“既然有了生计，卖掉小鱼的事，休得再提！”说着，二当家转向于凡，“小凡啊，明日我跟你一起去张员外府上。”
于凡只能应声道：“......是。”
见得于凡吃瘪，弹幕里乐开了花，又有几个人打赏的，于小鱼的金币数量恢复到9枚。
翻开系统商城看看红薯的价格，2金币一个，很好，能兑换4个。
按照原本的剧情，于凡卖掉妹妹以后，用粗盐过滤制成精盐的法子敲开张家大门，成了座上宾。
现在有了红薯，正好适合在荒地种植，产量极高，大魏疆域内还没有出现过。
发现这种新作物，是能够被官府视作祥瑞的。
比起冒险贩卖私盐，张员外恐怕对红薯更感兴趣吧！
打定主意，于小鱼对二当家说道：“二叔，张员外家的庄子我也知道，我不像于凡哥哥说的那样没用，我能帮得上忙的，明天我们一起去吧。”
二当家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于凡，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