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雪女的诞生过往
皑皑白雪之中，似乎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那些仿佛朝圣般的人，立即像是感应到了，一个个全部都跪倒在地上。
昭阳看了看他们，再抬头时，那个人影已经靠近了许多，身影也变得巨大起来。
她在思考这是什么近大远小的远离时，那个白衣人已经到了山脚下。
那是一个女性，白发白眸白衣，连肤色都是和雪一样。
她身影像雪山一样巍峨。
昭阳抬头仰视，正好对上对方低垂俯视的眼睛。
天地间一片静默，雪都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
只有那些人还在不断磕头，口中好像在喃喃祈求着什么。
昭阳侧耳聆听。
“雪女保佑风雪快点过去吧……”
“雪女保佑我们能度过雪灾……”
“雪女保佑……”
雪女……
昭阳又看了一眼那个仍然低垂眼睛看她的雪一样的人，雪女文化确实有不少相关的民俗传说，甚至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形象。
但是，这一大批人也就算了，看起来应该是死了很久了，林家村的那一家三口，还有那个傻子，甚至有可能跟着他们的另一个人，也许是隔壁村的村民，总之，大夏天的，也不可能闹雪灾，他们也犯不着来求。
“能把那几个人能送回去吗？”昭阳干脆直接开口询问。
雪女目光落在了那几个人身上。
半晌，她双目中忽然流出血泪。
原本皑皑白雪的场景，忽然就染上了猩红。
天地变色，原本跪在地上祈求的人们也开始哭嚎起来。
雪女的身体忽然崩塌，雪崩一样的朝着四周散开。
昭阳这次也被波及，直接被埋在了雪底下。
出来的时候，她是被人挖出来的。
有一个裹着破棉袄的小孩把她挖出来的。
“娘，娘，你没事吧！”
小孩冻的直吸鼻涕，耳朵都冻烂了，脸上也满是皲裂，小手更是肿的像个紫萝卜。
昭阳听到自己说：“没事，娘只是摔了一跤，我们继续然。”
她现在好像在代入什么视角。
是那个雪女吗？
她还以为那个雪女是雪山之中的精灵化的呢。
女人和孩子在雪地里奔跑，她自己也很累，孩子也累。
孩子问：“娘，我们到底要跑到哪儿？”
这一大片雪地，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躲的地方。
“乖，那边有个林子，我们只要跑进去，找个地方躲起来，过了今年冬天就好了。”
“可是今年冬天好长啊，从十月就开始下雪，现在都三月了。”
女人好像是哭了，但眼泪甚至只是刚流出来，就在脸上凝结了。
她咬着牙带着孩子继续跑。
“他们在那！”
身后有人追了过来。
女人惊恐的回头，然后猛地推着孩子。
“跑！快跑！不要被他们抓到！”
她拦住了追来的那群人。
可她只是一个人，如何拦得住所有人呢？
就在她被生生压在雪地里，绝望地哭球他们放过她的孩子的时候，有一个老人忽然开口。
“其实也用不着那小娃，把她带回去吧。”
“秀柳啊，你也不要怪我们，这雪下的没完，已经冻死了好多人了，如果能试试，让这雪停下来，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试试。”
女人绝望闭上眼睛。
“可以，我可以配合你们的祭祀，但不许动我的孩子。”
一旁有人问老人：“不用她的儿子祭祀，能成吗？”
老人露出了一个微笑，道：“那要看秀柳你的心诚不诚。”
“只要你们放过他，并且能够将他照顾好，无论怎样我都一定能坚持下去！”
老人同意了。
他们把她带回了村子，村里很多房子都被压塌了，连祠堂都塌了一半。
叫秀柳的女人被压在祠堂外跪着。
这些人在准备各种仪式，最后，他们举起了刀，割开了她的血管。
天很冷，血液流的很慢，而且很容易凝固，所以女人受了不少的罪。
直到她的血液流干躺在了地上，这些村民又忙不迭的将雪盖在她的身上，并盖住地上的那些血迹。
昭阳这个时候好像已经成了第三视角，她看出来这些人在举办什么当地的民俗仪式，而且是比较血腥的那种。
村长口中振振有词，呼唤着雪神什么的，有的话是方言，不以秀柳的视角的时候，她不太听得懂。
夜色逐渐降临，守着的村民们都已经冻得不行了，但他们还在紧紧的盯着仪式的中心位置。
村长也不在不断掐算时间，喃喃着快了快了。
终于，地上的雪堆有动静了。
原本被盖住的血色开始弥漫，将那一堆雪都染红。
接着就是一只苍白的手从雪堆里伸了出来。
她的手上还有着伤口，那些血色的血就顺着她的伤口灌了进去，好像重新充盈了她的身体。
她坐了起来了，浑身越发苍白，连头发也变成了白色，接着是眉毛，睫毛，瞳孔，嘴唇也毫无血色。
村民们忽然热泪盈眶的跪下，对她跪拜。
“雪女在上，保佑我们平安度过这次雪灾，让这些雪快退去吧！”
秀柳那双眼睛无波无澜的看了他们一眼。
她站起身来。
漫天的风雪在这一刻全部静止。
然后开始朝着她的身体里汇聚。
她朝着村外走去，风雪也跟着他一并离开，包括那地上厚厚的积雪，也都被卷起。
她把凛冬带走，带到郊外的空地上，雪堆在这里变得像山一样。
天上的风雪汇聚在她的身体，让她的身体也慢慢的拔高，她也变得像山一样。
春天很快真正的到来了，生机逐渐恢复，只有这一处的雪山毫无变化。
村民们终于能活过来，喜极而泣，欢呼庆祝。
但他们却把秀柳的儿子忘记了。
等到有人提起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走出去那么久，只怕根本没什么活路。
众人面面相觑。
老人让人去找一找。
不出意外，找到的是尸骨。
看着那个缩在树下早已冻死，连尸体都在慢慢腐烂的孩子，村民们有些沉默。
有人忌惮的看了一眼雪山的方向。
“这……这可怎么办？我们答应的没做到，会不会……”
“嘘，别让她知道就好了，尸体就埋在这儿吧。”
尸体被就地掩埋，没有坟墓，在阳光的照射下，那里很快就开出了花。
昭阳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但开的很好，而且结的还有小小的果实，有鸟雀衔住果实飞往巢穴时，路过雪山，有风吹来，小鸟半空翻了个身，口中的果实掉落了下去，落在了雪山上。
小鸟叽叽喳喳了两声，重新飞了回去寻找食物。
而安静矗立在那里的雪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