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国中死党乌蝇哥
清晨，天边蒙蒙亮时，随着饥肠辘辘的三花猫将随后一条路探索完毕，提示随之跳出。
【任务三：完成】
一只宝箱跳了出来，剧烈震动几下，骤然打开，在一片金光中跳出一张卡片。
【恭喜玩家获得通关奖励。】
【技能卡：替身】
【替身：忧郁蓝调】
【能力：就像卷录影带一样，能将目标物[过去所发生的事情]重复[播放]出来观看，直到这个时间点为止.】
卡片正面，一名通体蓝色的修长人形侧身站立，微微昂着头，脸上没有明显的五官，额头上镶嵌着一条计时器，看起来古怪而优雅。
程小北瞳孔微微放大。
替身？
真是出人意料的奖励，只是怎么感觉跟玩的游戏一点也不搭边呢？
这时卡片忽然化作一道蓝光，消失不见。
程小北的精神开始被动抽离，从猫咪的第一视角逐渐变成第三视角，如灵魂升天般逐渐远离。
视线中，失去控制的三花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优雅的走到街角咖啡店窗前，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显然，一夜奔波令三花猫很是疲惫。
视线逐渐拉远，随着一片迷雾笼罩，再次回到“任务大厅”。
类似于舞台的空旷区域内，“程小北”惬意的站在聚光灯下，嘴里叼着烟，肩膀上披着保安服，胸口“重光精神病院”六个大字清晰可见。
在他脚下，一只蜷缩起来的三花猫正在沉睡，尾巴时不时动一下，很是可爱。
一人一猫脚下，一行行字飞快出现。
【游戏：猫咪模拟器】
【状态：已通关】
【角色：程小北】
【是否开启第二游戏？】
“是！”
程小北心中一喜，毫不犹豫选择了是。
下一刻，游戏角色“程小北”自觉的向旁边走了两步，“舞台”后方的黑暗中，一个头戴头盔，穿着连体皮衣手持一根亮银色金属球棍的家伙缓步走出，站在聚光灯之下。
待他站定，脚下跟着出现说明。
【游戏：暴力摩托】
【状态：已开启，未完成。】
【角色：无】
【提示：没有可使用的游戏角色，当前游戏无法开始，是否开启检测雷达，搜索符合要求的角色？】
“啥玩意？”
程小北都惊了，游戏可以玩，但没有角色给你玩？这什么狗屁游戏，不能自建游戏人物的么？
他尝试鼓捣了半天，被他寄予厚望的金手指突然像傻了一样，半点回应也没有。
一尝试操控角色，就提示无法开始游戏。
搞得程小北都烦躁起来。
“小北小北，醒醒，该下班啦！”
正当程小北一门心思跟那个新出来的“摩托车手”较劲的时候，眼前画面突然凝固褪色，耳边不断传来烦人的呼唤声。
程小北知道退出已经不可避免，便不再坚持，任由自己从深度睡眠中醒来。
现实中，程小北打着大大的哈欠，伸着懒腰坐起身，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刚睡醒后的疲惫感。
墙壁上的挂钟，正好指在八点。
“嘿，你小子还真行啊，说睡就睡，上夜班也一点不耽误休息，老子年轻的时候要是有你这两下子，还特么能找不到婆娘？”
身旁，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端着一杯浓茶，一脸唏嘘。
“德叔，你娶不到婆娘不是因为不会上边睡觉，而是因为长得丑！”
“嘿，你个臭小子，阿叔也敢调侃，以后还想不想好了？信不信我找院长去申请夜班？”
“你不舍得的，上了夜班，白天还怎么找靓女瞎子装大款啊？”
程小北揶揄的看着他。
这家伙四十多岁的人了，整天在一个路边摆摊买花的盲女身上花钱装大款，一次就买几百块的花，弄得他兜比脸都干净，整天吃盒饭。
堪称舔狗界的一朵奇葩。
“装你个大头鬼啊，说了几遍了，我那是献爱心，献爱心懂不懂？”
德叔老脸一红，急忙争辩。
程小北一脸玩味，不说话。
德叔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连声道：“诶呀跟你说不通啦，赶紧闪啦，你朋友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啊？我朋友？”
程小北一愣，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人规规矩矩的站在外面，见程小北看过来，连忙呲牙笑起来，用力挥手。
“北哥，是我啊，乌蝇！”
“乌蝇？”
程小北眨了眨眼，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德叔奇怪道：“怎么？不是你朋友？”
“……是，只是国中时候的小弟，好多年没见了。”
程小北也没想到，“吔屎呀你”乌蝇哥竟然是他国中同学，而且两人关系还很不错，跟另外一个家伙整天混在一起，自称三剑客。
“德叔，我先走了！”
“好啊！”
“少给瞎子花点钱，没结果的！”
“是献爱心呐！衰仔！”
程小北简单换了个外套，在德叔红色老脸的大声辩解中，施施然走出值班室。
“乌蝇，好久不见！”
“北哥！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我打电话给二姐询问的时候，吓了一跳啊。”乌蝇一脸夸张。
程小北笑着打量他，仔细观察的话，还真是能找到一些学友哥的痕迹，不过这毫无疑问是两个人。
程小北分了他一根烟，道：“找我有事？”
“嗯！”
乌蝇接过点燃，也不含糊，直接道：“有点事想找你帮忙，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跟华哥，他给了我一笔账让我收，可我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所以就来找你了！”
“找我帮你收账？”
程小北表情怪异，“伙计，你没搞错吧？”
乌蝇眨眼：“有什么不对么？你之前不说自己在街面上很吃得开？”
“额……”
程小北一时语塞。
还别说，这话“程小北”还真说过，而且说过不少次，只是那是以前的程小北，跟他这个程小北有个毛关系啊。
可偏偏这种事，又不能跟人解释。
况且“乌蝇”怎么说也是他国中死党，他又专业对口，有过相关的工作经历，人家找上门来求助不要太合理。
程小北琢磨了一下，他貌似还真没办法拒绝。
毕竟乌蝇哥的故事线还是很有趣的，既然有机会参与进去，他不想就这么丢掉。
毕竟人不能活在真空中，必要的社会关系还是要有的。
想到这里，程小北笑起来。
“好啊，既然你想到我，那这个忙我帮……等等，欠债的是什么人？知道地址呢？”
“是个混混，地址的话，我只知道家里的，行么？”乌蝇一脸认真。
“行！”
程小北琢磨着，只要有个线头就好，正好他刚获得了忧郁蓝调，或许可以实施效果。
“我准备了红油漆和刷子，用不用再搞点大便，我细佬说那东西比较有用。”
“咦惹，别搞这么恶心好不好，红油漆就得……等等，红油漆也算了吧，要钱的而已，不用那么麻烦。”
“真的？”
“当然！”
程小北才不想搞那些有的没的，惹恼了邻居街坊，说不定会被人打。
他可是知道那些屋村人的蛮横和团结。
两人商量了几句，便登上巴士，向九龙方向而去。
混江湖的连辆车都没有，说出去都丢人。
想起黄医生开的那辆敞篷宝马，程小北觉得，自己也应该搞一辆，最起码出行比较方便。
乌蝇话很密，又是老同学重逢，情绪有些激动，从上车开始就一直说个不停，程小北随口附和着，不动声色的引导话题延伸的方向，将记忆从出现的片段一一印证的同时，也知道了三剑客最后一人的情况。
黄森，人称细狗，目前是个私家侦探。
程小北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个黄森长什么模样，不过倒是想起他麻杆一样的身材。
四十分钟后，西九龙庙街。
两人一起下了巴士，沿着庙街往里走了七八十米，停在一栋六层唐楼前。
“就是这里了！”
乌蝇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看看上面狗爬一样的字，点点头：“三楼西侧第三家。”
“上去看看！”
程小北环视一周，发现街上人来人往，已经有不少摊位摆出来了。
庙街比不了尖沙咀，虽然也有商家，但跟繁华区域相比，还差了几个档次。
正因如此，反而有几分烟火气，令程小北很喜欢。
两人转身上楼，抵达三楼目标门前，果然铁栅栏锁门。
程小北侧耳倾听，里面确实有人活动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电视声。
“敲门！”
程小北抬抬下巴，乌蝇上前敲门。
“飞车全！”
当当当！
屋里声音瞬间消失，仿佛刚才听到的都是幻觉。
乌蝇等了会，里面没有半点回应。
他又抬手敲门，边敲门边喊，里面岿然不动，完全当他们两个不存在。
乌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程小北。
程小北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这样喊，傻子也知道你是上门收数的啦，会主动给你开门才有鬼呢。
他正准备亲自示范一下的时候，对面门忽然猛地拉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瞪着眼睛走出来，吼道：“敲什么敲，敲什么敲？大早上就过来叫魂，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嘿！嗑瓜子还能磕出个臭虫来。
程小北火一下就上来了，本来游戏被卡就心气不顺，出来溜达溜达还能遇到主动跳出来找茬的，简直找死。
他眼睛一瞪，本能一脚踹过去。
那壮汉显然也没想到程小北会如此干脆，仓皇见勉强举起手臂格挡，然而他看不到的是，在程小北出招瞬间，身上仿佛重叠般出现了一个蓝色人影，以同样的姿势踹过去。
两道身影完美融合在一起，程小北微愣中，已经一脚踹在他胳膊上。
壮汉像是被车撞了般倒飞而出，撞翻桌子摔在地上，半晌都没爬起来。
乌蝇看到这一幕，惊为天人，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圈。
程小北也察觉到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实验能力的时候。
他放下脚，顺势一步迈出，指着壮汉道：“和义堂办事，别给自己找不在哈！”
壮汉抱着胳膊勉强起身，面上一片惊恐。
程小北见状轻哼一声，又指了他一下，伸手关上门。
转过身，就看到乌蝇双眼放光的看着他。
“北哥，你越来越能打了，一脚将人踹出三米多，好夸张啊！”
“基操而已，别那么大惊小怪的。”
程小北随口敷衍着，上前就要伸手敲门，“对了，飞车全大名叫什么？”
乌蝇愣了下，仔细回忆半天，憋出几个字：“好像……好像叫……魏广全！”
程小北用力砸门，将铁栅栏砸得哗啦哗啦作响。
“魏广全，我们知道你在家，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是谁，别给自己和家人找不自在，否则下次过来的，就不是这么温和了。你说对么？”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静悄悄的，仿佛真的无人。
程小北冷笑一声：“好，你这个态度，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乌蝇，走，查查飞车全家里都有谁，咱们可以找他们谈谈了。”
乌蝇一脸犹豫，刚要说话，就听里面有个女人喊道：“等一下！”
程小北撇撇嘴，看了乌蝇一眼。
乌蝇挠挠头，似乎没想到里面真的有人。
片刻后，门被小心翼翼打开一条缝，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将身体藏在门后，只露出一张脸。
从表情上看，女人有些害怕，但她一直在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露出害怕的模样，这反而令她的五官有些扭曲。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嘛？”
程小北双臂抱胸，没有说话。
乌蝇眨了眨眼，道：“那个……飞车全欠我们大佬五万块，我们是来收数……”
“我不知道飞车全在哪里！他欠你们钱你们去找他啊，别来骚扰我们！”女人显得有些激动。
乌蝇觉得女人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了，不由自主又看向程小北。
程小北想翻白眼。
好家伙，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乌蝇哥，有史以来最废的古惑仔。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行，提前找了帮手。
程小北无奈，只能接过话头。
“你是他老婆？”
“哪有怎么样？”女人像炸了刺的猫，戒备的盯着他：“我们已经快离婚了。”
“我管你们离不离婚呢！”程小北嗤之以鼻，呵道：“把门打开！”
女人一脸警惕，不为所动。
“你也看到了，我们兄弟什么也没带，既没有泼油漆也没打算泼大便，已经算很客气了，你既然说飞车全不在，那就打开门让我们检查一下，真的不在，我们转头就走，若是一直这样，那就别怪我们走流程了！”
程小北一脸风轻云淡，仿佛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
“什么流程？”女人问。
程小北轻笑：“别告诉我你没见过收数的，什么流程用我细说么？况且大白天的，街坊邻居又不少，你还怕我们会做什么么？”
女人不说话了。
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了十几秒钟，乌蝇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的时候，她终于颓然放弃，缓缓将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