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意识宫殿

“别，沃赫斯，让他继续。”

约翰尼斯被扯出眼眶，带着粘稠血迹的手，抓住了裴西德手臂。

他紧闭着双眼，因为剧烈德疼痛跪倒到地上，断断续续得说：“这空间里，还有一个东西，它被驱逐仪式赶出了安娜的身体，但又无法离开，但又因为被安娜切断了隐秘通道而无法离开，它是能量，是幻影，是失去了依凭的命运，我们的肉眼无法观察和捕捉。”

“但你召唤来的生物，现在正在通过我们的身体，试图消灭它。”

勉强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疼痛之后，约翰尼斯抬起满是血污的脸，跟随着感知中命运之线的强烈震动，转动脸部：“别让它停下，沃赫斯，捆住我的手，也别让我晕过去，我能感觉到他们。”

裴西用蛛丝，将他的手臂整个绑在胸口上，又连双腿双脚也一起绑住，才顺着他脸部的朝向，看向半空，那里空无一物。

只有飘扬在，从天花板上的巨大空洞中，射入的阳光光柱下的灰尘。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试着默念下令：“在不危及我安全的情况下，消灭除我们三人之外的所有生命体。”

多眼怪物接受了命令，约翰尼斯的身体猛得陷入一僵，然后痛苦得在地面上扭曲蠕动起来。

“啊——”

强烈的刺激之下，他脸部和脖子的青筋一下子，全部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鼓胀着浮现，甚至猛地抬头，大张着嘴，表情扭曲得试图撞击已经满是血污，肿胀得像巨型葡萄一样的眼睛。

裴西不得已，只能将他扯起来，用蛛丝捆在工厂内一根裂纹相对较少的混凝土立柱上，然后又用蜘蛛网黏了一层，只给他留了一个可以移动的脑袋露在外面。

无法看见，只能凭借多眼怪物的对手，给裴西带来了强烈的威胁感。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召唤时间已经只剩下5分钟了，如果多眼怪物无法在召唤时间内，消灭那个无法被他观察被他感知的生命体，在安娜无法苏醒，约翰尼斯失去战斗力的情况下，他只有死亡一个选项。

那个生命体明显有着智慧，不可能让他再次使用生命交换天平进行召唤。

裴西也可以选择赌一把，在召唤结束后，不将多眼怪物送回，相信自己的运气够好，不会被两方同时攻击，并且之后他们会同归于尽。

或者，他可以选择现在就带着约翰尼斯逃走，五分钟的时间，应该足够他用一些生命炼金手段，将没有反抗能力的约翰尼斯弄醒，然后掏出他的空间钥匙逃到足够远的其他地方。

但是，这之后呢？就这样永远逃下去？

没有被遣回的多眼怪物只要没有被杀死，就不可能会放过他，无法被察觉的那个生命体呢？它是否会记得自己，追踪自己？

任由这种无法被控制的风险存在，他绝无法接受。

看着只有灰尘飘扬的废弃工厂空间，裴西决定冒一个险，首先要尝试解决视线问题，最好能够看到那个生命体到底在哪里。

他从炼金空间口袋里，取出了2支异魂溶液，仰头喝下，又开始搜索被塞进记忆中的那些还没有时间去掌握的生命炼金知识。

玛丽·琼斯是个古老而博学的炼金师，她的生命炼成知识结晶中对于许多炼金材料的运用都有非常详尽的介绍，其中生命炼金中常用的灵魂沙就有着至少数十个延申而出的配方。

裴西很快找到了其中一个使命运类隐秘能量显现的配方。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在配置炼金粉末前，他先用生命构造怀表，制造出一个完整的生命炼金体玛丽2号，并在她的手掌中植入了隔绝金属后，给她下达了看护自己，必要时可以遮挡自己视线，甚至击晕自己的命令。

然后，他才取出灵魂沙和其他材料，混合炼制后，就猛地挥洒到空中，然后再被微风均匀地吹散到整个空间之中。

直到将所有灵魂沙全部使用完，甚至连呼吸都受到轻微的影响，裴西终于隐约看到，两条虚幻的线条相互纠缠着在多眼怪物，安娜，约翰尼斯之间不断来回穿梭。

其中一条呈现青色透明质感的线条，自虚空之中延申而出，不断躲避着另一条由许多微小细线扭曲着凝结而成的粗大线条，在安娜和约翰尼斯两人身上来回穿梭。

但只看了一秒不到的时间，裴西的双眼中就有剧烈的灼烧感传出，并且眼球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想要脱离他的眼眶，与粗大的线条所融合。

并且他的大脑，在一瞬间被各种混乱而颠倒的意识所填充，犹如过载的电脑，散发出白色的雾气。

接着，裴西如同断了线的傀儡一样，直挺挺得倒在地上，整个脑部散发出将空气扭曲的热量。

接受到危险信号的玛丽2号，飞速上前，用手掌将他的眼睛遮挡起来，中心镶嵌着隔绝金属的手掌，在接触到裴西眼部皮肤的一瞬间，隔绝金属四周的皮肤就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但她没有感知到疼痛，将另外一只手掌也一起遮盖在裴西的脸部上方，然后将整个胸部一起压了上去，试图增加隔绝效果。

在隔绝金属的作用下，裴西的双眼逐渐恢复了正常，他在本能下，操控着狂风，将空气中的炼金粉末吹散。

不断输入的各种混乱意识终于停止了输入，他的神智逐渐回归，控制着压在身上的玛丽2号离开后，裴西晃了晃头，用手掌遮挡着仍旧散发着强烈热意，几乎被煮熟的眼睛，勉强站了起来。

他的视线还有些模糊，不过已经回到了正常的，但并不清晰的视野。

而大脑也逐渐恢复了理智，得益于之前亚瑟记忆聚合体的经验，裴西用同样的方法，在记忆中，建立了一个屏幕意识宫殿，那些杂乱的意识全部被关入了屏幕之中。

摇晃中，裴西看了眼手表，召唤时间还剩下2分钟。

他将炼金空间口袋倒过来，不停得抖动，让所有东西全部堆积在地上，然后跪坐在地上，在晃动重影的视线中，挑选出自己所需要的物品。

操控起所有还存活着的炼金生命体，和他一起，跌跌撞撞得围绕着安娜与约翰尼斯两人外围，开始布置炼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