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冰与火之战
海风带着特有的咸味和浓烈的血腥气，被热浪蒸腾成怪异的腥味。
这是一艘正在熊熊燃烧的巨船。
它旋转的船舵，鼓胀的船帆，坚固的船舷，宽阔的甲板，包括甲板上正拿着武器的船员，全部包裹着一层熊熊的烈火。
火焰从桅杆顶端一面血红色，画着火焰骷髅图案的海盗旗上涌出。
这个标志在人类通用历史课本上占据着一张插图和半节课的内容。
它是炙火炎魔——来杰斯海贼团的图案。
白色的雾气从甲板上浮起，柔和的光芒文字被燃烧的火焰染成了红色：[被魔法阵扭曲的老旧地板|隐秘污染]
裴西转头去看，明明只是碰触了门把手，但就直接进入了这里，他的身后，原本的阁楼门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燃烧的巨船和汪洋大海。
不管是进入阁楼的蜘蛛，还是阁楼外的视觉共享，都被切断了。
从蛛后戒指里面延申出来的蛛丝不断被延申，看不见尽头。
他尝试顺着蛛丝不断向前，到船尾之后，他从蛛丝里再次延伸出一根蛛丝，缠绕在船尾上，然后将霰弹枪收回后，顺着燃烧的船体向下滑行，将一只鞋子浸泡到了海水里。
[被魔法阵扭曲的老旧地板|隐秘污染]
直达看到视线里的提示内容，裴西才放心地将整个身体泡进水里，不过船尾上的蛛丝，他仍旧没有扯断。
虽然理智上知道脚下的仍旧是阁楼的地板，但巨大的推力和真实波动的海浪，让裴西根本无法行走，只能狗刨着向前。
游了10分钟，依旧无法摸到门后，他就果断放弃了从门口离开的想法，拉着蛛丝，回到了船上。
鞋子接触到甲板的一瞬间，赤红的火焰顺着鞋尖上涌，覆盖了他的整个躯体，唯有脖子上的[风灵骨哨]，和手指上的[蛛后戒指]，仍旧保持着正常。
一名络腮胡上穿着几个微型骷髅，脸颊瘦长威严的高个海盗站在船舵前，拔出长剑，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的火焰猛得跃起，如同一道格外粗壮的火炬。
他张大连舌头和喉咙，都被火焰填满的嘴巴，高喊：
“为了炙火荣耀！冲击！”
船上其余各处的海岛们，胡乱挥舞着武器，一起昂头发出怪叫，不断高喊：“为了炙火荣耀！冲击！”
“冲击！”
“冲击！”
战意高昂的战吼声，将他们身上的火焰席卷成狂热的风暴。
火焰里的船帆瞬间如装满了乳汁的胸脯一样饱满，高涨的焰尾将像是要烧穿天空。
巨船竟然如末班的公交车一样横冲直撞，将自己变为了一枚向前方空无一物的无尽海面，冲击的灼热炮弹。
裴西不断调整站姿，适应着感官上的船体晃动，然后跟着那些海盗们一起放声大喊。
因为海盗们的应和，光芒文字随着他的实现，从他们被火焰包裹的躯体上不断浮现：
[神志不清的妖精人类兽人海族混血成年男性|重度现实剥离|漫游者]
[神志不清的人类翼族矮人混血未成年男性|轻度现实剥离|漫游者]
[神志不清的暗精灵妖精人类巨人混血成年男性|中度现实剥离|追逐者]
[神志不清的妖精人类兽人精灵混血未成年女性|重度现实剥离|漫游者]
[神志不清的人类|重度现实剥离|漫游者]
[神志模糊的人类|重度现实剥离|漫游者]
……
贝利家族复杂的血脉来源，让裴西叹为观止。
船上他现在可以看到的船员，暂时有60人，里面他有印象的有大约6人。
其中一个，个头大约只有1米2，和梦境中所出现的容貌一模一样，一双异色的眼睛即使被火焰覆盖，仍旧熠熠生辉。
[神志不清的妖精人类兽人精灵混血成年女性|轻度现实剥离|漫游者]
狂风呼啸，吹散围绕着船身的浓重水蒸气，拍打着火焰的海浪卷起飞沫。
想到贝娜·贝利前不久的梦境行走，裴西靠近她，在风声，海浪声和嘈杂的呼和声中吼道：“我觉得你说的不对，莱斯·贝利不是无辜的，他就是主谋，他是个残忍的杀人狂魔！”
女孩儿呆滞了一瞬间，正兴奋得朝天挥舞着短剑的手也僵住了，就像被按了暂停的视频画面。
大概过了一秒钟，她才重新动起来，完全无视了刚才听到的话。
她身上的火焰猛地蹿起，紫色焰尾的高度接近裴西的头顶，语气充满了海洋上常见的暴躁：“你这个糟糕的大个子！你的剑呢？难道你就打算用这根棍子和手上的小匕首，与死亡幽影对抗，让他们将你带入永眠之中吗？”
炙火炎魔？死亡幽影？
这是传说中让炙火海域沸腾了三天，来杰斯海贼团统一整个炙火海域，确认了明珠群岛独立政权的冰与火战争？
裴西脖子上已经安静了不少时间的探查器，再次颤动起来，表盘上的红色指针和蓝色指针在胡乱旋转几圈后，一起指向数字6。
这是他与里面的奇异生物达成的共识，表示隐秘能量已经稳定在这个级别，它申请进食。
裴西没有理财它，而是警告性地捏了一捏，然后敷衍着眼前的正暴跳如雷的较小少女，开始探索其整艘船。
这是一艘名副其实的巨船，至少有三百米长，浓重的前朝代风格，船首像光辉狰狞。
船上的海盗人数，已经超过了阁楼里的人数。
他们各司其职，记忆清晰，使用的语言也全部都是古代语言，看不出丝毫的不协调，好像是真正的原住民，而不止是进入了一处幻境。
但是，裴西找遍了整条船，也没有找到布克·帕克的踪迹。
这个环境恐怕比他现在所看到的更大，绝不是一个魔法阵可以支撑起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