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幻境，幻境？
游戏中。
场景变化大都是一瞬的事。
屏幕一黑，一亮，便是跳过一个场景，大禹村也一样。
可当这一切沦为亲身体验的现实时，便化一个陈羽怎么也料想不到的模样。
他见证了一场失败的亲事。
...
黑云密布，遮蔽了漫天星月。
大禹村先祖站在村口，穿着红衣，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打扮得像个新郎官。
眉如剑，目如星，风姿俊朗，一派仙人之姿。
唯独眼里碧色浓郁，恶毒贪婪一如陈羽破庙中所见，一概俱全。
村里挂满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站在随着灯笼一起摇摆不定的阴影下，颜灵曦下意识地握紧手里的剑，就要出手剑斩祖宗人。
陈羽拉住了她：“别动，这是幻境。”
颜灵曦怔住：“幻境？”
陈羽解释：“你可以理解为我们现在看见的东西都是假的，只是大禹村以前发生过的事。”
盯着近在咫尺，却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大禹村先祖，陈羽眉头紧皱。
类似的情节他在《鬼神》见过。
只是当时看见的只是画面，现在却变成了亲身体验。
可陈羽一点也没有体验新事物的新奇感，相反，他内心的疑惑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游戏中，
大禹村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副本。
这个副本玩家只能进来一次，只要通关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不存在再次进入的可能性。
现在想来，这个大禹村该不会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幻境吧？
如果是。
那天祟山脉呢？天祟山脉里那些祟呢？它们是不是也是幻境？
这个想法，细思极恐。
.
幻境的时间还在继续前进。
乌云褪去，红月展颜。
陈羽看见一个十六七岁，戴着白花做成的发饰，从村外的田野阡陌尽头走来黑发女孩，他表情一变：“九儿？”
陈羽忽然发觉这个大禹村的情况愈发复杂起来。
游戏里，直到玩家离开天祟山脉，黑发女孩九儿的立绘都是十四五岁的模样。
可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分明就是十六七岁的九儿。
十六七岁的黑发女孩缓缓走来，她每走一步，夜空上的黑云便褪去一分，红色月光像是在追逐她的脚步，匍匐亲吻在她身后的每一寸土地。
她走到大禹村村口前的时候。
世界仿佛都在云月之间的阴影里被分割成两半。
女孩身前，是困于黑云阴影下，青雾缭绕的大禹村。
女孩身后，是鲜红艳丽如血海，红月铺就的土地。
陈羽以为这场幻境会像电影一样，有声有色，让人叹为观止。
但并没有。
这就是一场无声的默剧。
他看见大禹村先祖拿出婚契，半跪在黑发女孩九儿面前，似乎是在对她请求结为姻亲。
九儿平静地看着他，深邃幽幽的黑瞳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拒绝了。
失败的求亲让大禹村先祖气得手脚颤抖，俊朗似仙人的脸上愤怒和怨毒几乎化为实质，碧瞳充血赤红，死死抓着婚契，歇斯底里喊着什么。
他身后地面龟裂，密密麻麻的暗青色雾霭从暗处、地下一瞬间汹涌喷出，如同怪物一样扑向黑发女孩。
见状，
陈羽忍不住发出点评：“下头男！”
求亲失败就恼羞成怒，当场翻脸，简直太下头了。
大禹村先祖的愤怒来得快，去的也快。
在青雾即将触碰到黑发女孩的那一刻，他的无能狂怒也就结束了。
仿佛只是一刹。
那些不成形状，没有实体的雾气就像是玻璃一样无声无息的碎裂，消失。
没有多看一眼随着雾气一起破碎成千万片，在地上蠕动爬行的大禹村先祖，黑发女孩转身朝月色铺成的红色海洋深处走去，衣摆被月色染红，消失在红海尽头。
灯笼摇曳坠落，带起的火光点燃阴影，将大禹村变成一片火海。
也是同时。
密密麻麻的裂痕出现在了陈羽和颜灵曦的世界，然后悄无声息的炸裂开来。
随后，
眼前一黑。
....
....
大禹村。
村口。
陈羽悠悠转醒。
红烛穿结，喜字高挂。
数不尽的灯笼被连起成串，遥遥挂在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幅场景让陈羽呆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刚刚的幻境里。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个下头的祖宗人怎么不见了？
不仅是大禹村先祖不见了，陈羽还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变了。
红色喜服，身戴红花，一副新郎打扮。
他表情一变。
坏了，
下头男竟是我自己。
等等，
陈羽突然反应过来。
我都成新郎了，五三人呢？
这个念头才刚刚出现，不远处就响起了颜灵曦清冷如初，又带着几丝的无措的浅浅嗓音。
“陈羽。”
陈羽闻声望去。
灯笼乱摇的村口树下，本该一袭青衣的白发少女换上了一身喜庆如火的红色嫁衣，表情僵硬地站在那。
颜灵曦皮肤本就生的白，更兼三千白发如雪，样貌集冷艳与妖媚于一身，加上气质清冷，远远一望，就像是荒原大雪，凝着九幽寒霜。
可如今她披上了与气质截然不符的大红色嫁衣，不仅清冷之意不减丝毫，反而还增添了几分女子的妩媚，更显得风华绝代，一人成画。
看见身披凤冠霞帔，却满脸僵硬，手足无措般站在那的绝美少女，陈羽先是呆了一下，然后竖起大拇指：“五三，这衣服挺适合你的，很漂亮。”
说完，他又摸了摸下巴：“虽然有点矮，但还是很好看。”
颜灵曦：“...”
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冷了下来：“四尺七，不矮！”
陈羽翻起白眼。
游戏资料可是清楚记载着白发少女的身高体重。
一米五三。
不可能再高了。
没有和白发少女继续计较这个，陈羽表情古怪地打量起四周。
奇怪了，
那个下头男祖宗人怎么不见了。
现在他们分明已经进入第二幕场景了，这个场景里新郎可不是他，而是那个下头的祖宗人。
这一幕场景里。
根据玩家携带的队友，游戏会生成同样数量的新娘位置，也就是说，这个婚礼上可以有很多个，甚至性别都没有限死的新娘。
但不同的是，新郎只有一个。
那就是大禹村先祖。
可现在新郎不仅换人了，就连大禹村先祖都不见了。
就在陈羽不解时，有人来了。
踩着月色。
身披红衣的黑发女孩九儿从田野小道上走来。
她抬眸。
巧笑嫣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