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祖宗人
对着婚契研究了好半天，始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陈羽咂了咂嘴，也就懒得继续瞎琢磨了。
毕竟游戏终归是游戏，和现实有些许不同也不奇怪。
再说了，
不就是婚契上的名字变成了九儿吗。
问题不大。
一边自我安慰，陈羽一边侧首对靠过来的白发少女点点下巴。
“五三，你在这按个指印。”
将婚契打开，陈羽指着上面写着九儿的地方：“就这，你按个印。”
这纸婚契，无论是按指印还是签字都能生效。
“这是婚契？”
白发少女赤眸微睁，然后一本正经：“陈羽，我娘说过，女孩子的婚姻大事不能这么随意的，还有，这叫私奔。”
陈羽：“？”
这小矮子脑子怎么长的。
只是按个指印，怎么还扯上私奔了？
“你说什么呢？还私奔？我只是让你按个指印，又不是真的要娶你，和你拜堂成亲。”
无语归无语，陈羽还是解释：“虽然那个村长不是好人，但她有句话是对的，想要离开这里，我们就得在这封婚契上签字画押，再说了，上面还有九儿的名字，我总不可能一次娶你们两个吧？”
要是颜灵曦不签字画押，在婚契上留下指印，他怕到时候自己触发婚契后，独自进入二阶段的大禹村，留下颜灵曦一个人在这。
到时颜灵曦的下场会怎样还不好说，但他肯定要倒大霉。
合则生，分则死。
大抵就是他们现在最好的写照。
“哦。”
白发少女看起来非常失望。
炁切过肌肤，留下细微的血痕，她还是乖乖地在婚契上留下了自己的血指印。
偷偷瞄了眼还拿着婚契的陈羽，她用犹如蚊蝇一样小的声音低低道：“其实我娘还说过，女孩子其实也是可以和男孩子私奔的。”
陈羽一愣：“五三，你说啥？”
“没、没什么。”
白发少女像是受惊的兔子，噌的一下就消失在了原地。
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再次开始闭目打坐，运炁疗伤的白发少女，陈羽也没有多想，而是直接将婚契收起。
他不打算现在就按下指印，而是准备等颜灵曦伤养好一些再考虑。
反正现在婚契在手，想进入二阶段时，按下指印就行。
弯腰捡起昨晚从村子里摸来的麻绳，他走出破庙，找到了之前早就盯上的一颗老树。
因为大禹村的反常，陈羽已经暂时不打算离开破庙。
闲来无事，不如给女孩做个秋千。
他的动手能力很强。
只是片刻时间。
破庙外的老树下就多了一个崭新的秋千。
破庙。
老树。
微醺的阳光下。
男子轻摇秋千。
女孩坐在秋千之上，眉眼弯弯，巧笑倩兮。
...
...
大禹村。
不知何时。
浅而薄，暗而青的云雾袅袅地缠绕在了这座被艳红月色笼罩的村庄。
此刻。
所有村民们都聚集在了村子中央的广场，无声凝视着那具被摆放在广场中间的白骨上。
随着时间推移，村子雾气渐浓。
那些暗青的诡谲云雾悄无声息地舔抵过广场上的每一位村民，带走他们身上的血和肉，激起一股又一股浅薄的雾气。
很快。
所有村民们身上就只剩下莹莹白骨，和那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碧绿恶毒的瞳。
他们望着广场中间那逐渐生出新鲜血肉，肌肤，毛发的白骨，碧瞳里的恶毒与怨毒之色愈发浓烈。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同样滋生疯长的渴望和贪婪。
他们在嫉妒。
嫉妒为什么他们不是那具白骨。
明明都是指骨的一部分，却因为吞食的多一些，早一些，白骨地位就在他们之上，成为祖宗受他们供奉。
他们又在渴望。
渴望和那具白骨一同离开这个地狱。
离开这个困了他们不知道多久，多久的无间地狱。
雾气浓郁。
月光如血。
广场上的白骨终于张开了他的眼睛。
和其他村民相比，他眼底的碧意更甚，透露出的恶意也愈发让人毛骨悚然。
恶毒的眼掠过广场之上的村民，最后落在了人群最前方的身影上。
“为什么唤醒我？”
“先祖，有外人来了，你该动一动了。”
“有外人来了？”
白骨先祖冷冷一笑：“你是不是忘了，哪怕来再多外人，只要有那个怪物在，我们永生永世都无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次不一样，他很干净。”
大禹村村长眸光莹莹，闪烁着丝毫不加掩饰的疯狂和贪婪：“干净到足够让我们和他融为一体，然后和他一起离开，离开这个地狱！”
说到最后，大禹村村长突然放声大笑，笑得歇斯底里。
多少年了。
他们被困在这里多少年了。
现在终于有离开这里的机会，她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雾气骤然停滞一瞬。
白骨先祖也笑了。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几乎有种疯癫的趋势，令人听起来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笑声渐止。
端坐在广场上的白骨先祖起身。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村民，包括村长，冷冷道：“既然如此，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和我融为一体，你们难道还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呆一息亦或者一刻？”
下一刻。
所有失去血肉的白骨突然都垂下头，然后无声无息地融化在雾气里。
对此，
白骨祖先视而不见。
他迈步。
每迈动一步，那萦绕在大禹村的云雾就浅一分，淡一分。
还未走到村口，那萦绕了整个村庄的雾气就彻底被他吞噬殆尽。
最后。
他走到村口。
抬眸望了眼夜空，碧瞳层层叠叠，倒影出千层红月。
每一层碧瞳，都代表一个村民。
每一层红月，都染上碧绿恶毒。
嘴角扯出一个癫狂的笑，白骨先祖踏出村口，走进了阴影。
...
...
破庙。
颜灵曦忽然睁开了眼睛。
握剑，起身。
将陈羽护在身后的同时，她目光警惕地望着庙外。
“怎么了？”
“有东西来了，他速度很快。”
话音刚落。
一道身影就从庙外的林间阴影缓缓走出。
他抬眼对上白发少女的视线，嘴角缓缓上扬，露出狰狞疯癫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