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全靠演
韩宇还未完全琢磨透张良的立场，就见弄玉突然失声痛哭，双膝跪地，满脸泪痕地恳求道：
“张公子、四公子，您二位的深情厚意，弄玉感激涕零。然而，我不能因私情而损害了秦韩两国的邦交，更不能让你们因我而与秦国产生嫌隙。只是...只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内心的挣扎与痛苦难以言表。
闻言，张良声音洪亮地开口，带着对韩宇的敬意说道：
“弄玉姑娘，若有难言之隐，但说无妨，有四公子在此，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他本就是要让韩宇顶在最前面，如此好的机会又怎么能不利用。
从一开始他就清楚，重要的不是弄玉怎么说，而在于说的内容。
“子房...”
韩宇欲言又止，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张良说的那般伟大。
此时成蟜的态度尚不明朗，韩宇并不想轻率地介入此事。
要为弄玉出头，也得等确定成蟜确定站队姬无夜。
然而，张良既已如此表态，一向注重形象的韩宇，自然不能当场拆台。
韩宇只得强压内心的无奈，表面上仍维持着温文尔雅的风度，说道：
“弄玉姑娘，子房所言极是，无论何事，你但说无妨。”
实际上，弄玉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只不过主动去问，还是被赶鸭子上架，区别还是很大。
如果能从弄玉口中得知一些关于成蟜的不利信息，加以利用，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
即便成蟜真的对弄玉有过不轨之举，那也能成为他的一个把柄。
弄玉颤声道：
“昨日，那人强逼我去他的府邸...”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浮现出红晕与凄凉交织的复杂表情，令人一眼便能猜到她的遭遇。
张良与韩宇对视一眼，心中并不感到意外。他们见惯了这类事情，虽然他们自己没有做过，但身边不少人都曾有过类似的行径。
据韩宇所知，太子对姬无夜进贡的民女情有独钟，甚至曾跟他分享过其中快感，按照太子的说法，女人越害怕越能勾起他的欲望。
虽说韩宇不敢苟同太子的想法，但也知道这种事情在权贵的圈子里比比皆是。
连太子都如此，长安君成蟜的行为，似乎也就不再令人感到意外了。
仅凭这些，还不足以作为成蟜的把柄。
在韩宇的迟疑间，弄玉表情像是努力抑制住哀伤，细声道出：
“在我昏迷半梦半醒之时，我无意间听到他与一女子的对话，内容涉及温城、原城以及姬大将军的事宜。”
“温城、原城和姬无夜？”
韩宇的面色微微一变，双眼立刻变得锐利起来。
他未曾料到，竟能从弄玉这里获得如此有价值的情报。
张良则深邃地看了弄玉一眼，随后悄然退到韩宇身后，将这个舞台留给了眼前的两人。
他心知弄玉所言多半不虚，但回想起她最初对自己的暗示，也明白她并非表面那般单纯。
不过，无论弄玉及其背后的势力有何目的，对他们而言目前都是盟友。
弄玉面露迟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正因为此事与姬大将军有关，我才犹豫不决是否该说。”弄玉表现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看到她还未说出关键信息，韩宇内心越发急切，但表面仍保持着仪态：
“弄玉姑娘，正因事态严重，才更应坦言相告，我们可共同商议对策，弄玉姑娘也不希望韩国因此遭受重大损失吧。”
我不介意，我又不是韩国人...
弄玉心中嘀咕，面上依旧装出犹豫和挣扎的神情。
女人天生是演员，她的经历和天赋更是让她成为了其中佼佼者，这一刻更是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
就在韩宇急切难耐之际，终于等来了一句令他欣喜若狂的话。
“我相信四公子和张公子的为人。”
说着，弄玉轻吐一口气，仿佛脱力般跪坐在地上。她迎着韩宇那难以掩饰的期待眼神，缓缓道出：
“当时，他们正在商讨与姬无夜的合作事宜，似乎是为了谋取某种利益。他们已对温城和原城的五个家族展开了杀戮，最终...”
弄玉微微抿嘴，轻叹一声：“五个家族无一幸免，他们也都是韩国人啊。与他们相比，我的命运似乎已经算是很好了。”
听到弄玉的话，韩宇和张良的面色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他们今日宴请成蟜，本就是为了商议割地事宜，对于温城和原城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
五大家族，无疑是那两座城市中最有影响力的五个家族。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成蟜竟然与姬无夜联手，将五大家族彻底铲除。
“好狠！”
韩宇沉重地吐出两个字，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惮。
此刻，在他眼中，成蟜已经与疯子无异，而且还是一个实力强大的疯子。
站在他的位置，想法自然与他人不同。
在他看来，成蟜已然与姬无夜沆瀣一气，这次的事件就是投名状。
因为这次的灭族惨案，两人的关系必然会变得异常稳固。
至于成蟜为何要这么做...
最开始韩宇觉得是急病乱投医，为了重回秦国夺取权势，所以不择手段与姬无夜合作。
但仔细想了想后，又认为应该不止于此。
除了合作之外，五大家族的钱财也很重要。
如果在使者期间为秦国带回大批钱财，必然会受到秦国的重视，即使无法与吕不韦抗衡，也能暂时稳住局势。
想到这里，韩宇难免心中多了一丝痛意。
哪怕温城和原城马上要被割让给秦国，但现在可还属于韩国，还未商定具体的割地事宜，这笔钱理应归属韩国。
他当然知道姬无夜绝对也赚了不少，但他更不可能让对方吐出来了。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张良也有着类似的想法，他原本就对成蟜没有好感，此刻对他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如此恶行，岂能是君子所为？
然而，张良心里也清楚，即使弄玉所言非虚，但这件事也很难直接牵扯到成蟜。
成蟜这些天根本没有离开新郑，每天都会出现在韩王宫侍卫的视线中，他不可能有时间去犯案。
即使是成蟜的下属亲自动手，恐怕也难以找到确凿的证据，光凭弄玉一个人证，根本无法起到关键作用。
想到这里，张良和韩宇不禁相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这件事，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