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敢算计他
在方从哲的暗示下,浙齐楚党纷纷推波助澜。
不过片刻,东林党偏袒方景荣仿佛已经落实了似的。
自万历三十九年京察开始,浙齐楚三党就已经渐渐占据上风了。
东林党本就处于失势之际,朝中可用门人本就少之又少。
面对这种群起攻击,他们还真应接不暇。
而这种情况下,朱由校即便有被方从哲利用之嫌,却也不能直接站出来支持东林党。
朱常洛已经和东林党比较亲密了。
他这皇长孙若再站在东林党一边,只会让浙齐楚三党更加不安的。
对这,朱常洛也想到了。
他反正已算是东林党的拥护者了,也不差再给东林党的说句话了。
就在众人喋喋不休之际,朱常洛随之道:“既然诸位有这怀疑,那就更应由大司寇去查了。”
“诸位共同监督,正好检验大司寇是否偏袒。”
“如何?”
这话一出,算是给东林党解了围。
而方从哲等人也没打算通过这就把东林党如何。
只要让人觉着东林党并没有他们表现宣称的那样至高无上,其实内心也是存着私心的凡夫俗子就够了。
水滴石穿。
有了这,总有一天能彻底瓦解东林党的。
“殿下圣明。”
“大司寇掌天下刑罚,能留个公正无私的清名,朝廷也会更得百姓的信赖。”
随着方从哲的表态,所有反对之言瞬间戛然而止。
不管怎么说,他好歹也是个首辅,这面子还是能有的。
众人意见好不容易统一,朱常洛也随即立马,道:“那就这样。”
“三法司和厂卫共同负责。”
“此事由谁主导尽早查清。”
“父皇那里那等着复命呢。”
不管由谁主导,方景荣肯定难逃其咎了。
总之,此事上东林党损失可不轻。
而方从哲既敢利用他,那他也不能轻易就能罢休。
他好歹是个皇孙。
这些人能利用他一次,那就还会有第二次。
要不想再有第二次,那在第一次就得让他付出代价来。
“父亲。”
朱由校起身,道:“这股流民好像就是山东过来。”
“山东方面也奏报,赤地千里数月滴雨不下,好几个地方盗贼迭起。”
“儿子以为还是应当从源头解决问题方为上策,但凡乡中有活命的机会,这些百姓也就不至于跑出来逃荒了。”
“儿子可以去山东赈灾。”
这话一出,不仅是朱常洛。
其他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如今,贪污横行举朝腐败。
凡有钱粮经手必被刷一道油水下去。
朱由校不过一个养在深宫的孩子,他能是外面那些官场老油条的对手吗?
别看他们父子现在能坐在这儿代天子开朝会。
但,天子可从未真正信任过他们。
一旦他什么事情没办好,就不仅仅是他一人承担责任。
朱常洛这太子怕也得撸了。
“赈灾是必然的。”
“你还小,这样的机会有的是。”
“你还是留在宫中好好读书吧。”
对朱由校这种冒失之言,朱常洛也只当他是骄傲所致了。
“父亲。”
“儿子以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
“要是连这些事情都能处理了,这可比留在宫中读死书强多了。”
听了这理由,众人瞬间了然。
原来,朱由校这是不满他们安排的先生。
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用这去换吧。
说到底,这皇孙还是太小了。
就他这手段,且得学习呢。
朱常洛虽没多说,却也觉着朱由校为了这太不值当。
只是他们父子毕竟是同一条战线。
朱由校年纪再小,他也得多支持着他。
毕竟,很多事情得由朱由校经办。
他这个当爹的,也得培养朱由校的公信力。
就在朱常洛考虑如何回应,既不伤了朱由校的面子,又能阻止他去赈灾之际。
朱由校随之,道:“父亲。”
“儿子也深知自己年龄小,一人出去恐难以办成这些事情。”
“亓诗教,亓给事中是山东人。”
“儿子以为可让亓给事中随儿子一同前往,儿子若有什么不懂之处可以直接与他请教。”
“等赈灾回来,儿子想必会有进步了。”
听了这,众人才恍然大悟。
是他们错了。
这皇孙年纪虽小,头脑还真就不差。
让亓诗教一同前往,有了功劳是他的,出了事那就是亓诗教的了。
尤其,知晓这事前因后果的方从哲以及张问达等人,他们更佩服朱由校敏捷的处事手段。
方从哲不过才刚刚利用了朱由校,朱由校转头就把他学生拉下水了。
最主要的是,东林党人才从方从哲身上吃了亏,他们正憋着气找方从哲算账呢。
这个时候让亓诗教去做这事儿,那无疑就是往东林党手上送人头。
望着朱由校脸上人畜无害的真诚,方从哲还真就不知该怎么拒绝了。
他毕竟才利用了朱由校,即便明知道有坑,这也根本就容不得他拒绝。
而东林党看着朱由校,却是越来越觉着这皇孙和太子一样还是依附他们的。
如若不然,可就不会把亓诗教带过去了。
尤其在方景荣之事上,八成就是为了给他们留出处置的机会的。
有了这两代人,那他们反杀浙齐楚三党不也就轻而易举了吗?
不等别人多说,张问达随即站出,道:“臣以为甚妥。”
“反正山东的灾情也需要有人去赈济,亓给事中是山东人了解当地民情。”
“由他随同殿下前往,想必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的。”
之后,汪文言也站了出来。
他可没忘了,刚刚方从哲对他的咄咄逼人。
既然方从哲要赶尽杀绝,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随着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朱常洛也就更不能直接拒绝朱由校了。
只能,道:“孤知晓了。”
“孤会呈禀父皇的。”
有万历做挡箭牌,即便最后朱由校没去成,那也能说是万历不同意了。
身在这个位置上,又哪有真正的傻子。
“是。”
“听殿下的。”
朱常洛摆摆手,道:“那就先这样吧。”
“孤会把这些呈禀父皇,有了旨意后诸位就可以着手准备了。”
在和这些人分开后,朱常洛便匆匆问道:“去山东的事情怎不和孤商量一下呢。”
临时起意,哪有时间商议。
若非方从哲算计他,他还想不起来这呢。
“是儿子的错。”
“父亲别担心。”
“儿子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他又不傻。
不会为了报复方从哲而置自己于险境。
他在用这计策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去了以后怎么办了。
至少,就他目前所想到的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
至于其他的,完全可以去了后重新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