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难分高下
只见萧炎全神贯注，不紧不慢地融合着鼎中的药材。
汹涌的紫火在他的控制之下，宛如一头温顺的小奶猫，轻柔地按压着被提炼至精纯的药材。
十多分钟后，在萧炎平缓的炼制之下，药鼎之中，丹药的雏形，渐渐出现。
“成了！”
片刻后，萧炎轻喝一声，屈指轻弹，药鼎之上的鼎盖，被一缕劲风弹开，萧炎左掌一招，一枚淡黄色的丹药，破鼎飞出。
萧炎右手快速抓起身旁的玉瓶，以极其精准的手法，将丹药收入瓶中，动作之潇洒干练，引得一众女性学徒，纷纷惊呼。
就连雪魅望向萧炎的眼神，都有些拉丝。
论女人缘，还得是你侥幸哥！
苏恒由衷感慨，就刚刚秀那一下，自己还真学不来，这大概就是个性不同。
将玉瓶放下，萧炎缓缓抬起头，竟然发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正在紧紧的注视着自己。
“额...考核时间到了？”
望着萧炎那有些尴尬的神情，雪魅微微一愣，随后竟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萧炎虽然是外来人，但能力似乎与苏恒不相上下，倘若自己与他交好，说不定可以让琳菲和苏恒吃些苦头。
想到此处，雪魅主动上前，语气柔和地看着萧炎说道。
“还有几分钟时间，你若是再慢一些，便可能要失去考核资格了。”
进门时还是冷落寒冰的美人，此刻竟然主动和自己搭话，萧炎有些诧异，但还是给了雪魅一个感激的笑容。
至此，所有参与考核的学徒都已完成炼药，接下来便是评审丹药的阶段。
弗兰克与奥托先是交叉着将雪魅与琳菲所炼制的丹药取过，然后仔细地观察丹药的成色与光泽。
良久之后，两人微微点头，微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做的不错，虽然火候还差了一点点，不过...丹药成型，考核通过！”
听到“考核通过”四字，雪魅与琳菲都是长舒了一口气，两个宿敌竟难得的相视而笑。
评定过两女的丹药，奥托与弗兰克开始审核其他参与考核的学徒的丹药。
十几名参与考核的学徒中，有四人通过考核，其余人则是要么没实力，要么没运气。
“呵呵，你们也不用丧气，今年不行，明年或者后年再来。”
“年轻人嘛，时间并不是你们的敌人。”
望着那几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弗兰克微笑着安慰了几句，接着与奥托对视一眼，彼此很有默契地走到了苏恒与萧炎的面前。
“小家伙，你隐藏的够深啊！”
弗兰克有些打趣地看着萧炎说道，萧炎摊了摊手，没有说话。
两人先是看了萧炎与苏恒的丹方一眼，脸色均是微变，苏恒的蓄力丹丹方是奥托故意给的，可萧炎的蓄力丹丹方则是随机抽取的。
想不到冥冥之中竟真有天意！
“小家伙，想不到你竟然拿到了蓄力丹，这可是很多一品炼药师，都难以炼制的丹药，难怪你用的时间要稍长些。”
弗兰克看着丹方，颇为赞赏地看着萧炎说道。
“侥幸而已...”
被当众称赞，萧炎竟有些不好意思，搞得好像他真是碰运气一样。
听到“蓄力丹”三个字，雪魅与琳菲也是大为震撼，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蓄力丹可比她两拿到的丹方难太多了，若是让她们来炼制，今年已经回家钓鱼了。
在场众人皆是惊叹于萧炎的实力，这让奥托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拿起苏恒身前的丹方，故作震惊地喊道。
“你也是蓄力丹？”
不得不说，奥托的演技多少有点浮夸，苏恒愣是没绷住直接笑了出来，好在他是背对众人，才没有被人们发现师徒两的穿帮戏码。
奥托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原本还在惊叹萧炎实力的吃瓜群众，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到了苏恒的身上。
“那家伙好像很早就把丹药炼成了，我还以为是什么简单的丹药，没想到竟然是蓄力丹？”
“是啊，听说他是奥托大师的得意门生，我还以为奥托大师会暗中帮他一把，没想到居然这么严苛...”
几名炼药时与苏恒靠的较近的学徒开始窃窃私语，很快整个大厅内的学徒们以及在大厅外观礼的亲友便开始躁动起来。
黑岩城炼药师工会一下子出了两名炼药天才，这可不是小事。
能够在炼药师考核中炼成一品蓄力丹的学徒，近几十年除了丹王古河的弟子柳翎之外，还未见有第二人。
不少观礼的家族和小宗门，已经开始考虑要怎么巴结这两位青年才俊了。
奥托的突然抢戏让弗兰克有些无奈，看得出来，奥托是真的不想让自己徒弟被萧炎抢了风头。
“好了，咱们继续评审吧。”
弗兰克将萧炎玉瓶中的丹药倒出，递给边上的奥托，奥托也同样将苏恒的丹药交给弗兰克。
接过彼此递来的丹药，两人均将之举起，仔细查看。
“丹纹！！！”
两枚丹药之上，均有着如涟漪般扩散的奇异花纹，区别是萧炎的丹纹为碧绿色，苏恒的丹纹则是浅红色。
这并非是两人的丹纹有所差距，而是使用的火焰不同，形成的丹纹也会有所差异。
丹纹二字入耳，雪魅与琳菲均是骇然，她们从未想过同龄人中竟有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就连和苏恒一向熟悉的琳菲，都没有想象过那个几个月前还在一日三炸鼎的师弟，能够进步的如此神速。
雪魅同样是俏脸煞白，她本想着要与苏恒一决高低，可如今看来，自己连对方的背影都无法企及。
在这一刻，琳菲与雪魅均是望向对方，她们一直以为自己是黑岩城炼药师工会天赋最高的人，可现在摆在眼前的现实让她们的梦彻底幻灭。
昔日的明争暗斗仿佛没有了任何意义，两人相视苦笑，自此过往的恩怨情仇，也算化作云烟，一笔勾销。
琳菲与雪魅在无声中和解，奥托与弗兰克此刻却是犯了大难，他们竟然一时间无法判定出苏恒与萧炎，谁的丹药品质更高？
两人所呈上的都是满分丹药，或者说他们拿到100分，是因为考卷只有100分，他们的上限在哪里，仅凭这一粒丹药根本看不出来。
就连药老，面对这道难题，都无法给出判断。
“你们两个都将蓄力丹的药效提炼到了极致，若是更高品级的丹药，或许能分出强弱，但一品丹药，上限太低，就连为师都看不出高下。”
听到药老这话，萧炎心中有五分佩服，六分不服，十二分兴奋。
正所谓棋逢对手，今生难求，萧炎忍不住想要和苏恒再比一场，只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先确认一件事情才行。
“两位前辈，我...这是通过考核了？还是没有？”
萧炎看着陷入沉思的奥托与弗兰克，缓缓开口，小声问道。
“哦！对！考核！恭喜你们两位，你们通过考核，现在是一品炼药师了！”
此话一出，大厅内外众人，都是将羡慕与惊叹的目光，投向青石台旁的两位惊艳少年。
然而萧炎随后的话，更是震惊了除苏恒之外的所有人。
“那个...我能不能继续进行二品炼药师的考核？”
静......静得有些压抑，萧炎的轻声细语，宛如撼天雷霆，震慑在场众人。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竟然要直接进行二品炼药师的考核。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萧炎，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以及难以言喻的震惊。
在近百人那灼灼的目光注视下，萧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露出几分腼腆的笑容。
他不知道的是，考核二品炼药师，修为必须达到斗师境界。
按照加玛帝国的标准，十七岁能够进阶斗者，其天赋就可以用“恐怖”二字来形容。
而十七岁的斗师，哪怕只是一星，都算得上凤毛麟角，在加玛帝国已经是屈指可数。
要知道，云岚宗作为加玛帝国最大的势力，宗主的亲传弟子纳兰嫣然，也是在十六岁才进阶斗师。
最开始的时候，苏恒以为自己十七岁进阶一星斗者，完全就是下水道里面的地板砖。
可是等他到了黑岩城，见识到了十九岁才斗之气九段的琳菲，二十二岁还没到斗之气八段的“祖师级”赌徒。
他才知道加玛帝国年轻人的平均天赋有多低。
难怪纳兰嫣然敢去萧家退婚，以当时的视角来看，十三岁进阶斗者，十六岁进阶斗师的纳兰嫣然就是加玛帝国第一天才。
而且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萧厉在和苏恒提到萧炎时，只是说自己的弟弟体质有些诡异，而不是说他废了。
以萧家的标准，只要能在十六岁练到斗之气七段，二十五岁之前成为斗者，就算是家族中可以重点培养的人才。
来到黑岩城，阅读了大量书籍后，苏恒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聚气散是四品丹药，贵的有价无市。
因为在斗气大陆上二十多岁还没进阶到斗者的人可能比前世蓝星的总人口加起来还要多好几倍。
视角不同，得出的答案也会完全不同，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会觉得几十块的化妆品很便宜，并嘲笑普通人不够努力。
“老师，我也要参加二品炼药师的考核！”
就在众人还未从萧炎的话语中回过神时，苏恒也向前踏出一步，朗声宣告着自己的决定。
宁静的人群中瞬间炸出阵阵惊雷，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合不拢嘴。
“天呐…这黑岩城炼药师工会是要出两个怪物吗？”
大厅内外，围观众人面面相觑，无不称奇，今天他们也算见证了历史。
“你这家伙！可不要要太小看二品炼药师的考核，想要成为二品炼药师，不仅要炼制出二品的丹药，本人还必须达到斗师境界，斗师！！你达到了？”
望着萧炎那微笑的脸庞，琳菲不由得皱眉，眼前这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斗师！
“师姐，萧炎兄弟现在是二星斗师，可比你想象中要厉害多了。”
苏恒走到琳菲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缓缓摇头，给了她一个不要插手的表情。
“苏兄，这一次咱们再比比如何？”
“正有此意！”
两人相视一笑，英雄相惜，分高下却不伤和气。
眼看气氛已经烘到这了，弗兰克与奥托也是乐见其成，两人对视一眼，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萧炎，你要考核二品炼药师当然可以，只不过这一次的考核，你们两人要当众炼丹，你可同意？”
弗兰克微笑着走到萧炎的身前，朗声问道。
原本按照炼药师工会的考核规定，二品炼药师是封闭式考核，并不对外展示考核的内容。
但是萧炎的突然出现，让弗兰克和奥托突然想要当众炫耀一番。
如果在一天之内，黑岩城炼药师工会同时出现两名十七岁的二品炼药师，那么黑岩城炼药师工会就会成为帝都总会之外，最强的炼药师工会。
不但可以招收到更多天赋异禀的学徒，每年从帝都炼药师总会那里拿到的经费也会倍数增长，如此美事，何乐而不为？
“可以，我没问题。”
萧炎的回答极为自信，此次考核他既然已经决定不再隐藏实力，那无论什么条件，他都会接受。
奥托见萧炎答应的爽快，急忙将视线转向苏恒。
“我自然也没问题！”
得到两人的一致回答，两位大师的笑容都快飞到大厅天花板上了。
弗兰克娴熟地自纳戒中取出两卷丹方，递给二人，同时示意围观的学徒们后退，空出数米的距离，让两人有足够的空间，全力施展。
学徒们在后退，厅外的观众却不忍错失这场好戏。
在弗兰克与奥托的默许下，不少黑岩城的贵族与强者，纷纷挤进前排，与学徒们站在一起。
就连青鳞，也在琳菲的帮助下，抢到了最前排的观众席位。
“萧炎，苏恒，二品炼药师的考核难度，不同于一品炼药师，如果你们谁信心不足，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弗兰克重新回到主持台，朗声宣读着考核的规则。
男人之间的胜负，不论胜败如何，退缩都不是选项，无论萧炎还是苏恒，两人都只是静静等待弗兰克宣读规则，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
“既然你们都没有退出的打算，那么现在，开始阅读丹方。”
苏恒拿起放在身前的卷轴，将之缓缓摊开，映入眼中的内容，与他所料几乎一样。
这一次为了让他们彻底分出胜负。
奥托和弗兰克，拿出了二品丹药中最难炼制的：冰凝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