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瞿塘峡口
“阿公,此处渡口距离瞿塘峡多远啊?”两个身穿褐衣,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向着摆渡的船工询问道。
“勒点儿离峡还有几十里路嘞。”
“你要咋子嘛?”
船工开着这两个体态壮硕的男子疑问道。
“阿公,我们二人准备前往重庆做生意嘞。”原来是汤和和手下副将韦权易容换装前来瞿塘峡附近亲自侦查。
瞿塘峡又称夔门,是四川的最重要的峡口,南面是白盐山,北面是赤甲山,两座山拔地而起,双峰欲合如门半开,故又称为夔门,素有“夔门天下雄”的称号。
汤和望着瞿塘峡附近两岸高数百丈的断崖壁立和汹涌奔流的江水,也不由地沉思起来。
汤和前几日被封为征西将军,率军直指重庆,但现在挡在大军前方的便是这雄伟险峻的瞿塘峡。
为了早日攻克瞿塘峡,进攻巴地,汤和今日便和下属韦权自身前来一探究竟,寻找破解瞿塘峡的法子。
“莫得,莫得,此路这几天不得行了。”被晒得黝黑的船工一边撑着船,一边说道。
汤和仰起头,问道:“阿公这话怎么说?”
“前几日官家说有明军要到勒点儿了,官家就封了渡口。”
“瓜娃子得,这让老汉营生都断了。”
这船工老汉平日里就靠摆渡为生,现在大夏国为了防止明军攻入蜀地,因此在瞿塘峡两岸布置重兵,而且将峡口全部封闭,派重兵来回巡查。
“哦?那阿公可有入峡的路子?”汤和听到峡口被封闭后,继续试探地问着有没有其他可以入蜀的道路。
“没得,莫得。”船工摇了摇头,也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阿公,只要您带我们过去,这些都是你的。”韦权从怀中掏出一份看起来沉甸甸的荷包,里面似乎装满了银子。
“两位老爷,老汉儿豁,我要是能有路子,肯定告一哈。”船工开着韦权手中掂起来的银子,两眼都放光了。
一个小老百姓,哪里能见到这么多的钱!
但船工脸上的兴奋又转变为忧伤,因为他属实没有其他进入蜀地的道路了。
“没得路,杂个儿整?”
“要是你们早几日来,我老汉定带你们进去,这银子都拿了,岂不是巴适得板。”
汤和也听出了船工的无可奈何,说明大夏国确实在瞿塘峡布置了重兵,将其作为防守的重点。
现在就连一只鸟估计都飞不过去。
汤和眼见得不能过峡,于是继续提出:“阿公,我们第一次来蜀地,想去瞿塘峡口看看,您看可行?”
“这?”船工明显犹豫了,“官家最近好歪,一有船靠近峡口,官家就喝道让爬开,离开的慢了,这些龟儿子当兵的提箭就射,有背时的,走不脱,被活生生射成了刺猬。”
“这营生,老汉我不敢去。”老汉面对汤和的要求,也只能委婉地拒绝。
毕竟开着船靠近瞿塘峡,平白无故挨上几箭,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这老汉也是个只知道摆龙门阵、冒皮皮吹牛的货?”韦权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讥笑道,“我们来时只听闻你这老汉技术好、胆子大,没成想也是个胆小鼠辈。”
“老爷,早知如此,咱就当初找渡口西面摆渡的老王头了。”
韦权还在一旁讥讽道。
“你个瓜娃子,说甚呢?我老汉在这里摆渡二十几年了,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我。”船工停下了手中的船桨,努力地瞪大早已干瘪的眼睛,怒气冲冲看着韦权。
船工李老汉摆了一辈子渡,不说技术有多好,但闭着眼都能在着瞿塘峡内自由穿梭。
如今被韦权这小后生出言嘲讽,自然是脸上挂不住了。
最让船工李老汉生气的是韦权竟然提到了同为摆渡人的老王头。
这老王头可以算是自己的一生之敌了,年轻的时候就和自己是情敌,一起追过自己现在的老捏儿,只可惜老王头最后败在了身高上,美貌的川妹子成了自己的老婆。
虽然老王头和自己竞争老婆失败了,但同为瞿塘峡摆渡人,自然免不了互相抢生意,而这一抢,就是几十年。
两个人谁也不服谁!
韦权今日说的老王头确实是直接刺中了船工李老汉的软肋。
看着沉默不语的李老汉,汤和招呼韦权道:“既然阿公不敢去,那咱掉头回去找渡口老王口去瞿塘峡瞧瞧。”
“啪”的一声,李老汉将头上的斗笠往船舱里一扔,口中喊道,“算逑,我老汉一耳屎一巴掌,一口唾沫一口钉。”
“你莫踏雪我。”
“我老汉不能让婆娘和老王头看不起撒。”
“走起。”船工李老汉一使劲,船浆一划,登时已经射出一箭之地。
“阿公雄起。”汤和一边叫好,一边示意韦权将手中的银两都递给船工。
“坐好了。”被汤和和韦权彻底撺掇起来的船工李老汉被点燃了,为了胜过一生之敌老王头,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向前划去。
船工李老汉果然是把好手,驾着小船左拐右饶,从一个个小的水道划出,又突如另一条水道,简直宛如迷宫一般。
船行走的极快,两岸的山壁和芦苇都飞速地向后驶去。
“到了。”船工李老汉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两岸的情况,官家的弓箭可不是闹着玩的。
汤和和韦权立即站起身来,拼命地将两岸的地形图印在自己的脑子里面,这可都是之后大军进攻的依据。
就在汤和和韦权还在紧锣密鼓熟记地形的时候,只听到左岸大夏国士兵喊道:“什么人?”
船工被这突如其来的查问也慌了神,急忙探头问向汤和和韦权:“两位客观,官家来查,啷个办嘛?”
“停下,停下。”岸上的大夏国士兵示意汤和所乘坐的这艘小船立刻靠岸。
岸上的大夏国士兵纷纷围拢过来,向着岸边的渡口拥了上来,举起弓箭对着汤和等人。
如果有什么异动,岸上的大夏国士兵定然会将一阵箭雨倾泻在这艘小船上。
但如果船只靠了岸边,被大夏国士兵盘查,万一识破了自己的身份,那也在劫难逃了。
就在汤和苦苦冥想的时候,只听道韦权吼道:“快走,快走。”
船工也眼疾手快,一撑浆,便飞快地驶离瞿塘峡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