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难道是我错了？
当法延离开谢凡的住处时，整个人是恍惚的。
“功法……是这样练的吗？”
光头下的面容上满是深深的疑惑。
他法延也是自幼拜入迎安寺，从小修行。
一身修为说不上惊天动地但在这石山城中也算是有名有姓。
可谢凡所说的练法，他却从未听说过！
但这不算什么，把功法练的乱七八糟的人他见得多了。
可谢凡偏偏练成了！
法延小心验证了好几次，谢凡确实是达到了‘无相无色功’中所描述的练成后的样子。
只不过他没有练过其他功法，暂时体现不出无相无色功的作用。
难道，一直以来我练的都是错的？
法延的内心升起一丝茫然，对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修产生了怀疑。
“先去禀报师父再说！”
打发走了跟在身旁的小沙弥净尘，法延步履匆匆的向着宏远的住处而去。
待到距离院落不远的地方，他忽然微微一怔。
师父的院子门口，怎么守着宏广的弟子？
他皱了皱眉，走上前去。
“法明，你为何在此处？”
站在宏远小院门口的僧人皮笑肉不笑，“师父与宏远师伯有事相商，我在此守候。”
宏广竟然来了师父的院落？
法延迈步就要进去，却被宏广的弟子拦住了。
“师父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院中。”
“什么！”
法延眉毛倒竖，自己师父的院子，自己反而不能进？
他正要发作，忽然听到院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接着，传来了一声吃痛的闷哼。
听声音，似乎是自己的师父宏远！
法延一惊，向着院里望去。
正看到身披袈裟，一副高僧模样的宏远蹬蹬蹬的向后退去，一脚踩进了花坛中的泥泞里才堪堪止住身形。
而在他前方，是一张破碎的石桌，以及立在原地，神态自若的宏广。
“阿弥陀佛，不过是与师兄商量些事情，师兄何必动怒呢。”
更为年轻的宏广收回打出的手掌，语气中透着一丝嘲讽。
“看来今日宏远师兄有些心绪不宁，师弟还是先行告辞了，不过，刚才师弟所言，还请师兄好好思量啊。
“法明，走了。”
宏广走出院落，站在门口的法延对他仿佛空气一般。
他们二人走后，法延急急的进了院子，搀着自己的师父在石凳上坐下。
宏远面色涨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白眉白须都微微颤抖。
“该死的宏广，该死的宏广！还没当上方丈，就敢如此高高在上的指挥我！”
法延心中了然，想来是宏广说了什么引的师父大怒，怒而出手，结果反倒不敌宏广。
按理来说，师父和宏广的修为是伯仲之间。
可是宏广毕竟更为年轻，气血更加旺盛。
而师父年纪稍大，再加上一直以来花费了太多精力在渡人之上，故而不敌。
“师父莫气，待修得无相无色功，那宏广便不足为题！”
宏远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竭力平静了下来，但依旧神色怨毒的盯着小院门口自己师弟离去的地方。
“你说的没错，不能急，我们得再忍耐一段时间！”
法延笑道：“师父，恐怕不用再忍多久了！”
宏远面露疑惑，“什么意思？”
“善堂之中，有孩童已经练成无相无色功了！”
“什么！”宏远蹭的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法延，“莫要拿此开玩笑！”
“弟子不敢！弟子已经亲自前去验证过了，从种种迹象来看，他确实是练成了！”
宏远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明白自己的弟子不会在这种事上骗自己，他现在都想一掌把法延拍飞出去！
这才多久？一天！
宏济方丈一身佛门六品境界的高深修为，在整个石山城都是数一数二，练这功法还是练的走火入魔而亡。
他都做好了善堂的孩子全都练死，再换一批，再试，再换，折腾若干年的准备。
可竟然有人一天就练成了！
难道善堂之中还有天才？
“快！快带他来见我！”
……
半夜，谢凡爬上柔软的大床，正准备好好睡一觉，法延又来了，态度恭敬的请谢凡去宏远法师那里一趟。
原本谢凡满心不乐意，但想到对方刚给了自己五十两黄金，还是应下了。
毕竟钱给到位了，态度又不错，偶尔加下班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谢凡走进宏远的院子时，宏远瞪大了一双老眼。
眼前这小孩还没有自己的腿高，看起来不过两三岁的模样。
一个三岁小儿，一天就练成了无相无色功？
他惊疑不定的看向法延，法延连忙说道：“师父，此子名唤‘谢凡’，三年前香客送入寺中时还是婴孩，一直在善堂长大。”
这也就是说，这孩子身份清白，绝不会是别的势力安插的谍子之类的。
难道他真是天才？
法延凑到宏远耳边，低语道：“师父，听闻佛国一直在找寻传说中的佛子……”
宏远眸光一亮，暗暗点了点头。
一天时间练成一门神功，这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说不准，当真如此！
就算不是，此子也绝对是天赋了得！
现在将他收入门下，将来也是一大助力！
江湖上传言有些门派喜欢扼杀天才，动不动就此子恐怖如斯断不可留。
实在是短视！
这种天才，留为己用才是最好的！
待我用佛法将其点化，慢慢留在身边调教。
宏远心中转过几个念头，面上露出慈和的笑容，看向谢凡。
“听闻，你已练成‘金刚诀’？”
谢凡点头，“若是按照功法上所说的，应当是练成了。”
“可否展示一二。”
谢凡点头，运转气息，周身泛起蒙蒙的金光。
宏远心中再次闪过震惊，真练成了！
他的心中火热了起来，只要自己学会这门神功，拿捏宏广便易如反掌！
当方丈，最优先考虑的一定是实力！
“敢问，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何解？”
宏远先问了问无相无色功中自以为相对较好理解的部分。
他想看看眼前这孩童是真的练懂了，还是误打误撞的练出了效果。
“嗯，你问到点子上了。”谢凡赞许的点点头，答道：“万物并非无相，而是有相但不应执于有相。所谓事物的本质就是其根本性、不变性，由事物自身组成要素之间相对稳定的内在联系所构成。
“这也是整篇功法的核心，只要明晰这点，练这功法就十分顺畅了。”
宏远一愣，是这样的吗？
他说的这些为什么好像听懂了，但又好像没懂？
为什么跟自己理解的好像不太一样？
难道，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