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托马斯的疑惑
“咚。”
被大力掷出的终端狠狠砸中仆人的额头，后者一声闷哼后应声而倒，眼见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一时间，整个金碧辉煌的餐厅内人心惶惶，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在心里默默祈求着自己不是下一个被突然干掉的倒霉蛋。
南部贵族叛乱的主角，阿尔帕德·塞缪尔大公一脸难以置信地大口喘气，整张脸都气的涨红起来。
“把终端给我捡过来。”
离同伴还在抽搐的身体最近的几个仆人只是略微犹豫，愤怒的大公便直接从桌上抄起一把雕刻着繁杂花纹的老式手枪。
一声枪响过后，他打中的却不是自己瞄准的那个仆人，懒得补枪的他丢下手枪，翻了个白眼道：
“行了，给我换一个终端。”
这次没人敢犹豫，一名仆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终端递上。
那上面俨然显示着莱茵帝国最大的传媒平台，帝国新闻的最新一期报道。
加粗加大的标题则是——《号称一月平定南部叛乱，年仅二十八岁的新晋上校到底是何来头？》
这篇醒目的文章以大部分篇幅详细介绍了林奇的贵族背景，并以一种隐晦的方式提及了他和鲁登道夫元帅之间的关系。
林奇在军校中优异的成绩在句里行间被一句带过，他在西线的战功因保密原因直接就没有被提及。
再加上文章最后用委婉的语气表明，林奇返回洛哈林的原因是在西线和长官意见不合。
看完文章，一个仗着出身不凡，甚至敢直接和长官对着干的桀骜兵痞跃然于眼前。
对于看了文章的帝国公民来说，他们更多的是开始怀疑统帅部的任命是否合理，以及林奇有没有这个能力去平叛。
但帝国新闻已经是最克制的一份报道，有些钟爱关注皇室绯闻，贵族丑闻之类八卦内容的媒体更是将林奇描绘成了帝国第一纨绔，至于没眼看的无底线媒体已经开始散播林奇是鲁登道夫元帅私生子的流言。
可对于塞缪尔大公而言，这简直是对他这样自命不凡之人的终极羞辱。
“该死该死该死！居然派一个靠着关系上位的纨绔过来对付我，难道是要跟我比富？我要抓到他，然后亲手剥了他的皮！”
站在门口半晌未曾出声的军官此时终于开口劝诫道：
“塞缪尔大公，那林奇的家族曾被陛...莱茵帝国的昏君清洗过一次，想来无论是财富还是势力，都是大不如您的。”
听到手下这话，塞缪尔总算冷静下来，他手上的这些信息来之不易，都是从其余南部仍维持中立的贵族那里交易而来。
在阿尔帕德家竖起叛旗的那一刻起，帝国官方架设的星际超光速通讯通道就对塞缪尔的领地关闭了大门。
虽说这样的限制总有各种各样的途径可以绕过去，但在情报信息的获取上，他难免会慢上半拍。
算一算时间的话，再过十来天，那什么林奇可就要到他的南部星域来了。
想到这，塞缪尔顿时有些坐不住，他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手枪，朝军官问道：
“舰队的准备情况如何了？本大公凑齐两万艘战舰，可不是为了天天泡在船坞里好看的，要是再不能出击，我先毙了你！”
“大公阁下，舰队目前整备状况良好，可、可以随时出击！”
此时作为塞缪尔副官的中将军官已经是汗流浃背，他不知道现在舰队的状况到底如何，但他知道，如果自己说不能出击，那么下一个死的肯定就是他。
“很好！”
塞缪尔大公顿时亢奋起来，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仆人们恐惧的表情，挥舞着手中的手枪。
“通知舰队，准备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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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登道夫卿，这几日关于你那位爱徒的流言还真是沸沸扬扬，都传到朕这镜宫来了。”
威严，却又带着压抑不住的垂老气息，高坐于王座之上的皇帝闭目养神，语气显得有些饶有兴趣。
鲁登道夫元帅单膝跪地，沉稳严肃的面色仿佛从未改变过一样。
“陛下，林奇的才能配得上这样的流言蜚语，如果他能顶住压力，取得胜利，那么帝国军部未来必将再添一员大将。”
“呵呵，你对他的评价倒是从未改变过，可鲁登道夫卿，这些在幕后推波助澜的人，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
他们的胃口很大，一个林奇不够，还要再加上你才行。
即便如此，卿还是打算信任奥古斯特家的那个小子么？”
“没错。”
将面容隐藏在王座阴影之中的皇帝发出了略显嘶哑的笑声，随后很快又咳嗽起来。
这位年迈而重病的老皇帝挥退了想要一拥而上的御医们，语气骤然冷冽起来。
“好，但朕还需要卿为我坐镇帝国，如果那小子在南方星域失败了，朕会压下弹劾卿的那些人，至于他，军法处置罢。”
话音刚落，皇帝便剧烈咳嗽起来，鲁登道夫元帅见皇帝被御医和近臣围得严严实实，也只好就此告退。
走在镜宫长长的回廊上，就连在外等待他的统帅部高级军官都开始劝说他马上召回林奇。
直到上了悬浮车，鲁登道夫都未曾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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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此时甚至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理智一直在告诉他，必须要劝林奇放下追求舰队决战的战术计划。
可他的直觉却又在大声嚷嚷，让他不要相信他那个B脑子，老老实实听林奇的就完事了。
自从那次说不上愉快的作战会议之后，林奇搁置了战术计划的制定，转而开始不断巡视旗舰的各个舱段。
舰队的高级军官们将其视为林奇的让步，各个是意气风发，很难说到底是因为合理规劝了林奇而感到满意，还是因为顶撞上官而被爽到。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平叛舰队已经离南部星域越来越近，可林奇也只是将自己的巡视半径扩大到了另一艘僚舰，似乎没有想要和军官们起冲突的意思。
托马斯一边忙于林奇交给他的任务，一边尽职尽责地尽可能跟在后者身边。
眼看着林奇巡视了温度高到令人汗流浃背的引擎舱段、太空军中的底层，陆战队驻扎舱段、脏兮兮却又忙到连轴转的损管维修舱段，眼下又要去后勤舱段检查补给。
他内心的疑惑终于是到了不吐不快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