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权力的逻辑
第三十一章权力的逻辑
保加利亚太落后了。
当落后到这种程度，他人苦难对这片土地都是一种怜悯。
当然。
对于施加在这片大地上的苦难还远远没有结束。
不过。
希尔德没有继续在保加利亚待下去。
战争时期。
不管希尔德怎么折腾都没问题，不仅仅是库廷切夫将军得容忍希尔德，就连国王斐迪南一世都必须容忍希尔德，他们需要希尔德来拯救保加利亚。
战争结束了。
保加利亚不需要希尔德。
保加利亚需要的是稳定。
如果希尔德在这个时候折腾，就会招致保加利亚的厌恶，就像希尔德军衔的晋升，是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现在希尔德需要去一趟维也纳。
奥匈帝国。
维也纳。
霍夫堡皇宫。
比起柏林宫那种米黄色的宫殿，霍夫堡宫还是看起来没那么黄，但还是有点黄的宫殿，还不如同在维也纳的美泉宫好看。
关于巴尔干在维也纳举行的会议。
希尔德是不想来的，如果是作为德国方面的代表，那必然会牵扯到德意志高层之中的派系之争中去，还会牵扯到各国复杂的外交体系。
希尔德不想参与进去，至少现在不想。
之所以过来。
是因为弗朗次·约瑟夫一世向着各国皇帝与国王发出邀请，作为整个欧洲最年迈的奥匈帝国老皇帝，其他人也必须给他这个面子。
包括英国乔治五世。
德国威廉二世。
沙俄尼古拉二世。
法国总统普恩加莱。
塞尔维亚摄政王亚历山大。
希腊国王康斯坦丁一世。
黑山国王尼古拉一世。
罗马尼亚国王卡罗尔一世。
保加利亚国王费迪南一世。
等等。
在上一次规模如此庞大的各国聚会，还是1910年的英王爱德华七世去世的时候。
希尔德当然没资格被奥匈皇帝弗朗次·约瑟夫一世邀请。
纯粹是被威廉二世叫过来的。
在霍夫堡皇宫当中希尔德也换下了那套军装。
取而代之是一件黑色晚礼服，上半身裸露出光洁无暇的后背，以及黑色丝质手套，一如既往地只要抬起手来可以看见腋下和侧乳。
下半身则是黑色层层交叠的长裙，以及在长裙下只有偶尔不经意间才能看见包裹着在黑色高跟鞋当中的纤足。
与希尔德站在一起的自然是留着牛角胡，身穿军装的威廉二世。
两人一同步行在霍夫堡宫当中。
“保加利亚的事情，贝洛将军和我都说了，你想架空斐迪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容易我也不做了。”
希尔德倒也直接。
再怎么说斐迪南一世都是保加利亚的君主，不管法定权力还是名誉权力，斐迪南一世都是最高的。
威廉二世继续问道。
“我倒是比较好奇，现在巴尔干战争结束了，你未来打算如何架空他？”
“什么都不做.....嗯....也不能说什么都不做，大概是好好发展一下保加利亚的经济吧，这场战争让本就贫穷的巴尔干变得更加贫穷了。”
“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那你在保加利亚的影响力会逐渐降低，斐迪南的影响力会逐渐恢复。”
威廉二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哪怕去除掉军队，政府这种高层政治意义上的斗争。
在保加利亚人民心中，因为主动挑起战争，导致保加利亚面临五国围攻，差点将保加利亚再次亡国。
这让保加利亚人民怀疑费迪南一世在处理外交关系上，以及个人能力方面的质疑。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希尔德出现在战争最困难的西利丝特拉，帮着保加利亚守住了西利丝特拉，并且从德国要来了援助，打赢了这场几乎不可能打赢的战争。
可以说希尔德的名声在保加利亚处于极盛时期。
再加上对于军队和亲德派首相拉多斯拉沃夫的支持，希尔德完全可以说是把费迪南一世架空了。
不过。
如果希尔德不进一步采取行动的话。
那保加利亚人终归会反应过来希尔德实际是个德国人，希尔德不是保加利亚的公主。
费迪南一世的声望也会慢慢随着时间恢复。
法定的权力更是实实在在的。
那个时候。
希尔德想在保加利亚施加如此之大的影响力就很难了。
希尔德却摇摇头。
“如果我想彻底掌控在保加利亚的权力，那就必须制造出更多的冲突，制造出更多的权力斗争。可现在战争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政治。可政治无关道德，既不正义，也不邪恶，政治只是单纯地追求稳定。”
“所以你要给他们稳定，然后等到下一次战争才真正获得保加利亚？”
“是的，现在的我不过是上天赐予他们的公主，我是他们的。只要等到下一次危机，他们才会发自内心地渴求我。只有等到那个时候，他们才会将一切献给我，他们才是我的。”
“要等多久？”
“耐心总是一种美德。”
关于这点。
威廉二世还真没话说，希尔德还未成年，就巴尔干这地方的不稳定程度，根本不需要多长时间的耐心。
“好吧，希尔德，你喜欢怎么玩都行，不过我真想到看到你玩出事了，到时候来求我。”
“我，不会犯错！”
威廉二世笑了笑。
这就是他喜欢希尔德的原因，他就喜欢希尔德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作为女孩希尔德会一本正经地跟威廉二世讨论政治，又不像威廉皇储和埃特尔亲王之间那样惹他生气，只要希尔德别到时候找个黄毛小子说要嫁给他就行。
“作为你解决保加利亚的奖赏，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
“先说来听听。”
“我要军衔，少将的军衔的就可以。”
“你想的还挺美，我最多给你上校级别的荣誉军衔。”
威廉二世乐了。
他的女儿维多利亚·露易丝就是拥有上校级别的荣誉军衔，威廉二世怎么也不可能给希尔德将军军衔，希尔德还未成年，未成年的将军那已经不是离谱来形容的。
“那我不要了。”
“庄园，土地，头衔你都不要？”
“没兴趣。”
“如果你只要军衔，那头衔对你来说意义更大。”
“既然这样的话，我倒的确想要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把阿尔萨斯-洛林给我。”
“你能说服埃特尔就没问题。”
阿尔萨斯-洛林。
德意志帝国在1870年的普法战争中，从法国割让来的土地。
与其他德意志地区有点不一样。
毕竟被法国统治那么久，当地的政治情况复杂，还有天主教和新教的冲突。
曾经帝国内部有过提案由埃特尔亲王成为阿尔萨斯-洛林的国王。
不过埃特尔亲王身上的军事身份太过显眼，其政治身份反而被弱化了，这个提案就一直被搁置。
所以威廉二世才告诉希尔德。
希尔德想要阿尔萨斯-洛林的宣称没问题，让埃特尔亲王同意就行。
希尔德反问道。
“当真？”
“我得考虑一下。”
“说话不算数是吧？”
“......等到以后合适的时机就行，我是皇帝，但也不是随心所欲。”
威廉二世还真怕埃特尔亲王脑抽同意了。
他自己的儿子他当然了解。
就算他真想给希尔德，阿尔萨斯-洛林的宣称有点麻烦，按照萨利克继承法，女性是不能继承王位的。
不过威廉二世考虑过也不是不行。
如果给予希尔德阿尔萨斯-洛林公主头衔，那希尔德未来的丈夫可以获得阿尔萨斯-洛林的王位，毕竟威廉二世不可能让希尔德嫁给非普鲁士人。
希尔德耸了耸肩。
“到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有？”
“我会给你找个最好的丈夫。”
“这就算了吧，凭我的美貌，便宜给谁我都很不爽。”
威廉二世被希尔德给逗笑了。
“好吧，希尔德，你不想结婚也没事，或者说你不结婚反而更好。”
希尔德与威廉二世从来不避讳谈政治。
或者说正因为希尔德是个小女孩，口无遮掩但又天赋极高，所以威廉二世才会敞开心扉跟希尔德谈政治。
希尔德的婚姻就是政治成本。
以希尔德的美貌与天赋，会有无数德意志人为希尔德趋之若慕，而想要求娶到希尔德，那必须要证明对帝国的忠诚与价值。
这也是希尔德能够获得来自威廉二世的权柄的原因。
权力是赋予的。
不是夺取的。
所有的德意志人民赋予了威廉二世至高无上的权力，威廉二世又将这些分散出去，形成以他为核心运转的德意志权力体系。
希尔德是威廉二世权力的延伸，会反过来维护威廉二世的权力。
这也是威廉二世愿意给希尔德公主头衔，甚至阿尔萨斯-洛林都可以。
都不愿意给少将军衔的原因。
军衔有一套完整的系统，威廉二世给予希尔德将军军衔，就是破坏他自己的权威。
但公主不是。
.....
“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件事。”
“嗯？”
威廉二世目光看向远方。
屈起手臂，对希尔德微微示意。
“你不是保加利亚的公主。”
希尔德笑了笑。
伸出手挽住威廉二世的胳膊。
“是，我是您的。”
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
只要顺着威廉二世的视线看过去就明白，是一个和威廉二世一样身穿军装，留着牛角胡的男人，与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白发绿眸女孩。
一眼就能看出是德意志血统。
当然。
并不可能是德国人。
沙皇尼古拉二世。
以及他的小女儿阿纳斯塔西娅·尼古拉耶芙娜·罗曼诺娃。
威廉二世把希尔德从保加利亚叫过来。
并没有什么大事情。
也没有任何政治意图。
他只是想单纯把希尔德带出来，好让他可以在他的皇帝国王等亲戚面前炫耀一下。
“这不是我的小侄女安雅吗？都长这么大了，现在的你肯定是俄国最漂亮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