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权力结构
第十三章权力结构
日夫科夫上校在见完希尔德之后就立刻走了。
只告诉参谋把剩余的士兵一起带到西利丝特拉。
之所以急着走是因为。
从希尔德透露的信息来看，这只是希尔德恰好把消息源告诉了瓦西里少校，也就是说日夫科夫上校不用担心会得罪贝洛将军、
他现在必须立刻赶到西利丝特拉。
去分一杯羹。
这可是他的团，总不可能让功劳全给瓦西里少校占了。
.....
等到日夫科夫上校离开后。
希尔德伸出纤细的手指捧起酒杯，双腿交叠在一起，透过酒杯看向地图。
这场战争保加利亚想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只能去赌不存在的奇迹。
对于现在的希尔德阶层还太低了，是干预不到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所以希尔德需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然后。
希尔德开口说道。
“迪米塔，你是不是也好奇我的身份？”
二等兵迪米塔。
希尔德从布雷加尔尼察捡来的逃兵，也是第一个跟着希尔德的士兵。
迪米塔站在希尔德身后。
身体有些紧张。
当一个领导这么跟你说话的时候，特别是希尔德这个连上校都不给面子的领导，想要弄死他这个小兵那是轻而易举。
迪米塔连忙回答道。
“没有！”
希尔德倒是不以为意。
像是自顾自地说道。
“其实这件德军制服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我压根就不是什么德意志上尉，贝洛将军也真的压根不认识我。”
迪米塔有点头皮发麻。
汗流浃背了。
他立刻站直身体向着希尔德敬礼。
“报告长官，二等兵迪米塔永远忠诚于您！”
“倒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什么魔女。你知道嘛？一部分犯罪者喜欢重回案发现场并把自己的犯罪经历说给别人听，这通常是源自于他们内心的自恋，和一种控制和权力的满足感。这也是我告诉你真相的原因。”
希尔德坦然地说道。
如果自己精心谋划的权力艺术，如果没有人能够感受到的话，那未免也太可惜了。
作为一直跟着自己的迪米塔。
显然是一个好的对象，
对于希尔德那完全是满足一下自己犯罪者的心态。
对于二等兵迪米塔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要说二等兵迪米塔心里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希尔德是真是假跟他没有关系。
那也是军队高层的事情。
根本不是他能够参与的级别，逃兵的身份也掩饰过去了。
但现在希尔德跟他说自己身份是假的，迪米塔第一想法就是说完准备把他做掉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告诉我没有关系吗？长官......”
“当然没关系，你想说出去也没事。”
希尔德既然敢告诉别人。
自有万全把握。
希尔德已经融入这套权力体系当中，如果希尔德是假的，那么所有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希尔德必须是真的。
迪米塔如果敢说出去。
那所有人就得要他死。
“那团长和副团长去西利丝特拉，库廷切夫将军不就知道了？”
库廷切夫将军是多瑙河集团军总司令。
他这种级别可不会给一个德意志大小姐什么面子，以及最重要的是，不管瓦西里少校，军需站中校，乃至日夫科夫上校，他们的都是接触不到贝洛将军的，库廷切夫将军可是真的认识贝洛将军的。
“因为.....我的身份根本不重要。”
希尔德站起身来。
“就我一个高兴也不行，从今以后你就是下士。”
“是！长官！”
“去告诉参谋，让他给我要一列专用列车车厢。”
.......
....
权力是个既简单又复杂的结构。
就像希尔德其实很难给迪米塔晋升。
正常晋升是需要层层上报给上级部门，像希尔德这种没有上级部门的，就是直接上报到最高指挥部，然后由最高指挥部晋进行审核。
当然。
现在战争正在最火热的情况，是没办法上报到最高指挥部，那就是临时性质的对军衔晋升。
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再进行重新审核。
不过这样就足够了。
就像现在。
整个第三步兵团的权力结构已经处于严重混乱的状态，副团长带着大部分人提前去了西利丝特拉，大团长也跟着去了，现在只剩下三百人还留在这里。
但不管怎么说，副团长瓦西里少校已经成为西利丝特拉的英雄。
大团长不敢再找副团长的麻烦了。
这代表着原本稳定的权力结构已经被改变，如何晋升如何论功行赏就成为一件讲究的事情，希尔德就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一个特殊的角色。
现在这三百人所有人都知道是希尔德，让瓦西里少校独自带兵去了西利丝特拉。
也就让希尔德成为了这个团的实际操控者。
所以希尔德才可以命令在团长和副团长都不在的时候，作为临时最高指挥官的参谋，去给自己要一辆单独的列车车厢，至于参谋怎么弄来，那就不是希尔德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
...
保加利亚。
北方多瑙河边境。
多瑙河集团军最高指挥部。
在第一天罗马尼亚军队暂时性撤退后，罗马尼亚军队又展开攻势，不过攻势没有第一波那么猛烈，更像是试探性的进攻，这很可能来源于罗马尼亚军队高层内部的争吵。
对于保加利亚来说勉强算个好消息。
此时的瓦西里少校正在跟库廷切夫将军做报告。
瓦西尔·伊万诺夫·库廷切夫将军。
多瑙河集团军总司令。
保加利亚不多的几位中将之一。
这个军衔已经是保加利亚的极致，保加利亚没有上将更没有元帅，库廷切夫将军就是1912年被授予的6位将军之一，毫不客气地说库廷切夫将军就是保加利亚的最高层。
库廷切夫将军带着些许赞赏地看着面前的西利丝特拉英雄。
不得不说。
如果没有瓦西里少校一个团的支援，导致罗马尼亚军队撤退，库廷切夫将军没有任何把握能够守住西利丝特拉。
“你叫什么名字？”
“第四集团军第十步兵师第三步兵团的副团长，瓦西里·斯拉维科夫。”
“我不会吝啬对下属的赞赏，少校，你做的非常不错，西利丝特拉能够守下来，你居功至伟。”
“感谢您的夸奖，将军。”
库廷切夫将军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来看向瓦西里少校。
“不过我很好奇，当时给予新组建的多瑙河预备步兵师的命令是暂时驻扎在鲁赛，而你在指挥官还没到的时候，就贸然带兵到西利丝特拉来，你需要冒的风险很大。”
“为了保加利亚，一切风险都不足为惧！”
“跟我说说是什么促使你做下这个决定，你的话语将留在战争博物馆当中。”
“是！”
正当瓦西里少校准备重新组织语言，将希尔德的话语转达出来的时候。
库廷切夫将军的副官走了进来。
“将军，日夫科夫上校到了，他想见您。”
瓦西里少校皱了皱眉。
库廷切夫将军不经意瞥了瓦西里少校一眼，随即说道。
“让他进来吧。”
“是！”
.....
当日夫科夫上校进来之后，首先是对着库廷切夫将军敬礼。
“将军！”
随即转过身来面对着瓦西里少校。
“瓦西里，你干得好啊，这次你可给我们团争大光了。”
日夫科夫上校这话没有任何问题，谁也听不出来日夫科夫上校话里有任何阴阳怪气的味道。
库廷切夫将军则开口说道。
“刚好你到了，日夫科夫上校，我正准备询问一下瓦西里少校他是如何做出这个决定的。”
日夫科夫上校心里一喜。
还好赶上了。
这个时候瓦西里少校还没汇报，不然他就得思考怎么改变话语了。
“这个我已经听希尔德加德上尉说过了。”
“希尔德加德？哦，这我还挺好奇，你们团还有德军女性军官？”
库廷切夫将军疑惑地问道。
希尔德加德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典型的德意志女性名字，只不过保加利亚的一个团里面有德国女性，那的确是一件让库廷切夫将军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将军您也不认识希尔德上尉？”
“她是？”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她甚至连姓氏都没有告诉我们。我们还以为她是贝洛将军或者麦肯森将军的女儿，这位上尉非常漂亮，甚至还没有成年。到西利丝特拉也是她给我们出的主意。如果您都不知道的话，也许瓦西里少校知道。”
库廷切夫将军沉思了一会儿。
如果听说保加利亚军队当中有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德军军官，那正常人第一想法就是和贝洛将军这些德军高层有联系。
只不过别人不清楚。
库廷切夫将军自然清楚的很。
贝洛将军压根就没有女儿，麦肯森将军现在还在德国呢，要说是不是他们的亲属偷偷跑出来，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库廷切夫将军也没法直接下决定，还是得先跟贝洛将军沟通一下。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库廷切夫将军看向瓦西里少校。
“少校，你的意思呢？”
瓦西里少校皱了皱眉。
他能猜出来日夫科夫上校已经见到希尔德了，他不想让日夫科夫上校见到希尔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被发现了，他也没有办法了，他成为西利丝特拉的英雄，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局了。
“是的，将军，我正准备跟您汇报此事。西利丝特拉的情报正是希尔德加德上尉提供给我的。”
瓦西里少校故意没说身份的事情。
“什么情报？”
“从军事角度上来说，西利丝特拉是北方军事要塞，易守难攻。进攻南多布鲁亚才是最好的选择，那里有最重要的港口，再加上与其他战线过远我们有效支援。但希尔德加德上尉提供给我们的情报是。真正影响决策的是政治原因，罗马尼亚必须通过获得足够大的战争成果，才能在没有参与第一次巴尔干战争的情况下，在这次战争结束后的谈判才能获得真正想要的东西，所以即使这场第一次进攻失败，罗马尼亚也绝对不可能停下进攻。”
“这就是你来到西利丝特拉的原因？”
瓦西里少校转过头看了日夫科夫上校一眼。
“也得感谢我们的团长对我们的信任，他放给了我们足够的权力，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目标，不惜一切代价守护保加利亚。”
日夫科夫上校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配合着说道。
“将军，希尔德加德上尉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对于瓦西里少校与日夫科夫上校的勾心斗角。
库廷切夫将军自然清楚。
但也不介意。
权力之争在军队中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到战争就可以。
现在库廷切夫将军更应该思考的是希尔德的身份。
从瓦西里少校和日夫科夫上校的话语中，库廷切夫将军起码能够知道一件事，这个叫希尔德的德军上尉，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析出罗马尼亚必定会强攻西利丝特拉，还引导瓦西里少校拯救了西利丝特拉。
至少说明两件事。
第一，这个名叫希尔德的德军上尉有着远超一般人的见识。
第二，她应该对保加利亚没有敌意。
库廷切夫将军自然不相信一个未成年小女孩能够准确判断国际战争局势，那么自然能说明他背后站着的可能德军高层，也有可能真的麦肯森将军。
德意志那边是反对保加利亚对其他巴尔干诸国开战的。
麦肯森将军不能再明面上帮着保加利亚，最有可能的就是麦肯森将军透过这个小女孩，对巴尔干的援助。
只不过。
这也说不通。
如果真要透露消息的话，那随便找个人偷偷告诉他们就可以了，一个长相漂亮还没成年的小女孩跑到战场前线去，这比麦肯森将军到保加利亚来还要显眼。
亦或者说是其他国家派过来的间谍？
尉官认为希尔德是一个麻烦，最好离得远远的。
校官认为希尔德既是麻烦，也是机会，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库廷切夫将军是中将。
他是保加利亚的最高层，他与其他人的想法都不同，他必须学会克制。
库廷切夫将军对希尔德真上尉还是假上尉身份完全不感兴趣。
对他这种级别来说。
他说希尔德是真的，那希尔德就是真的，他说希尔德是假的，那希尔德就是假的。
他必须考虑的是。
如何守住保加利亚的北方，如何赢得这场战争。
“瓦西里少校，你做的很好，现在我暂时将您升为中校，并会向陛下为您申请大十字英勇勋章，其他的奖赏总参谋部会做出决定，保加利亚不会忘记你们的功绩。”
“是。”
对于瓦西里少校的奖赏不能说少。
只能说在这种战争前线的危急关头，库廷切夫将军给予瓦西里少校的奖赏不够振奋人心。
现在库廷切夫将军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