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被救，槐树
初日照在北森州的竹墙上，竹林传来阵阵鸟鸣，陆陆续续的人耕作在田园间，这便是以田园为主，药材为副的北森州夏天的清晨。
程岚，赵汉两人由于昨天晚上到达已经是深夜亥时，所以当阳光照进竹屋的时候，两人还在呼呼大睡。
京城城外人群涌动，飞衡对于昨天晚上训练场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从大白天清早就开始禁止学院里天师外出，即禁校政策。
一对母子路过京城门外的灌木丛，正好发现了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萧敬。
那小孩缓缓走上前，拨开杂草，用小手碰了碰萧敬的胳膊。
“娘亲，他不会死了吧？”
他的母亲缓缓俯下身子，先用手摸了摸孩子，亲柔地说道。
“孩子，别瞎说，先让娘亲看看。”
接着，她举起手指放在萧敬的鼻子前，轻轻地说。
“他受得伤太重了，气息微弱，不过还好，活着总比醒不过来强。”
没过一会儿，妇女的丈夫将昏迷的萧敬背上货车，带回了京城外郊野的木院中。
男子回到家中，先将萧敬放置在竹子编成的竹席上，接着从竹柜中拿出一个木匣子，脸色平静，嘴唇轻轻地说道。
“你应该是被人赶出了京城，浑身是伤，哎，也是可怜，我家没什么钱财，只能用普通的外敷草药，略微粗糙的布包住你的伤口，希望你的运气好一点，能顺利苏醒过来。”
他一旁的妻子一边做饭，一边微笑着对他丈夫说。
“虽然过得清贫，但生活得美好，有个美满的家，还有疼爱我的你。”
男子听到妻子这么说，脸上瞬间红润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
“夫人，日子虽然平淡，但我不会苦了你和孩子，我会努力赚钱的。”
妻子也笑了笑。
“嗯，你也别太劳累自己，等会饭就做好了，准备吃饭。”
“嗯，夫人，有你真好。”
正午，夏日炎炎，炙烤着北森的田间，睡在竹床上的两人这才睡醒过来。
赵汉揉了揉眼皮，缓缓起身，朝着身旁摸索一阵后，翻出一个竹扇。
“哎呦，真热，不对现在是……是正午！”
他连忙下床，穿好鞋子，顺便拍了拍一旁的程岚。
“喂，兄弟，起床了，再不醒来，被我爷爷看见后，就要动用手段了，快点起来了！”
程岚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摇了摇昏沉的脑袋，看着刚走出屋子的赵汉，问道。
“兄弟，现在是正午了吗？嗯——头好昏啊，算了，先起床再说。”
程岚穿好鞋子，也走出屋子，看着院子里张望的赵汉不解地问。
“你在找什么？”
赵汉解释道。
“我爷爷这个时候应该会出现在那棵槐树下与其他人闲谈，今天好奇怪啊？怎么人不在呢？”
程岚第一次来北森，对这里的一切并不熟悉，也不好说什么，便小声提议道。
“兄弟，要不你带我去转转，也正好一起找你爷爷。”
赵汉点点头。
“嗯，也只能这样了。”
说罢，赵汉带着程岚沿着院外的石路走着，刚好碰见他们的邻居。
赵汉微笑着点点头。
“大娘，见到我爷爷了吗？”
妇人微笑着摇摇头。
“噢，是汉儿啊，你爷爷我今天也没见到，对了，你身边……这位……是？”
赵汉向妇人解释道。
“大娘，这是我在京城结拜的兄弟，他叫程岚，这一次和我一起回来。”
妇人点点头。
“噢，原来是这样啊，好了，大娘我还有活没干完呢，先去忙了，你们向附近转转看。”
两人点头回应后，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路过一座白石砌成的桥梁，横跨约五尺宽度的北森清河。
两人缓缓走上石桥，程岚不经意间，望了望河中的倒映，发现自己凌乱的头发，以及消瘦的身躯，痛苦地回忆又用上脑海。
程岚的头痛有发作了，他捂着脑袋，搀扶着桥墩。
赵汉见状立马询问道。
“兄弟，怎么了？身体出现不舒服了吗？”
程岚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有点头痛，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赵汉半信半疑地点头。
“嗯——好吧，有事你一定要说啊。”
两人下了石桥，踏上北森清河对岸的田间，一眼望去，田野间稻谷浓绿，不时传出青蛙的鸣叫，蜻蜓飞旋在河边的芦苇上，赵汉对程岚说道。
“看着样子，下午应该会下雨吧。”
程岚疑惑地问。
“为什么？”
赵汉指了指天，微笑着说。
“它告诉我的。”
“天，赵汉你这么厉害的嘛，竟然懂自然的语言。”
“低调低调，这只不过是我赵汉才能的一部分。”
程岚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赵汉表演。
赵汉带着程岚穿过稻田，来到他所说的那棵槐树下，此时槐香飘逸，树下无人乘凉，忙碌在不远处的稻田里。
赵汉望了望这棵高大的槐树，缓缓坐到树下，向程岚诉说道。
“兄弟，这棵槐树是我爷爷的父亲种的，陪过了我们一家四代人，我小时候就经常在这棵槐树下听爷爷讲他作天师时候的故事，不论下雨还是炎日，这棵槐树一直生长，保护着我们一家的回忆，而我爷爷他总喜欢来这，因为它也陪伴了爷爷几十年，算是我父亲和我，这棵树已经有百年了，爷爷曾告诉我，这个槐树同灵性，我们一家的根与它生长在一起，它也是我们的家人……”
程岚听后，难免不会共情，眼睛微红，轻轻地说道。
“这棵槐树是你们一家的见证，不论去何方，心中有它，哪里都是家人的影子，哎，我嘛，已经释怀了，过去的不好就让它过去吧，毕竟谁也改变不了，恩怨随风，了无痕。”
赵汉听到最后这句后，不镇定了，连忙询问道。
“兄弟，你刚才最后一句说的什么？”
程岚不解，但还是重复了一遍。
“恩怨随风，了无痕。”
赵汉确定自己听到这句话后，放心地点点头。
“嗯，不错，就是这一句话。”
程岚用疑惑地目光看着莫名其妙的赵汉。
“嗯，这话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赵汉微微摇头，解释着说。
“这话说的没毛病，就是这句话我爷爷也对我说过，说这句话是他曾经的一个用剑的高手说的，在同那位用剑的高手切磋中，自己领悟了不一样的心境，这才成功突破至天师六阶中乘，不过经过这一战后，爷爷他也淡出了天师这一职业，回归了家乡，亲近自然，所以我才仔细问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程岚恍然大悟地点头。
“噢，原来那位用剑的高手也曾和你爷爷交过手，真巧！”
话音刚落，午后的天空骤变，由晴天转为阴云密布，仅仅过来几分钟，天空就下起了蒙蒙雨，两人暂停寻找，漫步在雨中，踏着雨水冲刷的石路，回到竹子建成的四合院。
过了一会，蒙蒙细雨转变为大雨倾盆，竹屋顶部被敲打地发出吱吱声，程岚，赵汉坐在竹椅上，静静地看着北森州的雨景。
程岚率先打破这份宁静。
“赵汉，你爷爷经常这么晚不回家吗？”
赵汉摇了摇头。
“不，我爷爷他虽然雨天回来的晚，但肯定会回来，我去京城也有两年了，不知道现在爷爷的生活习惯变化了没？”
“嗯，说起两年，我自己的变化也很大，心境也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物是人非啊。”
程岚刚说完话，猛地抬头发现雨水似乎下的不对劲，在半空中仿佛静止了几秒后，才缓缓落到地上，溅起的水花没有将杂草抖动，他一脸惊讶，揉了揉眼睛。
“赵汉，今天下午的雨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赵汉立马起身，望着雨中北森清河对岸田园中的槐树，露出笑容。
“我说过，今天下午一定会下雨，看吧！雨来了。”
程岚不解地问。
“这和不对劲的雨有什么关联吗？”
赵汉微微一笑。
“当然有关联，这便是我爷爷赵老天师的能力之一，静雨！”
程岚向着赵汉望着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雨中的槐树下，盘腿坐着一位穿着淡蓝色长袍，白发胡须的老者正冥闭双眼，仿佛融入了这北森州的雨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