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媳妇疯了
“呜呜呜，太外婆！舅妈不肯养我们，她坏！我们要回家！”
“这是唱哪出啊？”
“瞧这情形，似乎是想让这俩小子给孙媳妇过继？”
“艳红不是刚进门一年吗？急什么急？”
“谁知道呢？”
瓜子壳散落一地，秦老太太哭得嗓子都哑了，可门内的主角却纹丝不动，直到居委会登记员出现，苏艳红这才悠悠开门走了出来。
“谁要办理过继？”
“她！”
秦老太太已哭得没力气，干脆放弃表演，手指向院中的苏艳红。
“我可没答应过！”
“没商量好叫我来干啥？这不是耽误功夫嘛？”
登记员无奈，转身欲走。
“诶！别走啊！我们就是要办过继！”
秦老太太连忙起身，拽住他的衣袖。
苏艳红冷笑一声：“要过继，记你名下不就行了？太外孙变亲儿子，刚好！”
秦老太太面红耳赤，围观的群众却笑开了。
“你明明和我说好的！”
“是啊，但我可没同意要过继这两个讨债鬼！”
“谁是讨债鬼！你这恶妇！”
“恶妇！恶妇！你给我滚远点！”
苏艳红只是略施小计，俩个孩子立马露出了小心思。
“太外婆！我不要她当我娘！我要回家！”
“真是白眼狼！”
听到那些难听的谩骂，周围人也跟着附和点头。
秦老太太信口雌黄，可无人愿意相信：“谁说咱小阳小鹏不好！他们还是孩子，孩子听了这话也是会生气的！”
“这些家丑原本得关起门来说，可如今我也顾不得了，实话告诉你们，其实他们是我姑子的，她刚跟镇上的人订了婚，男方家不愿意要这孩子，所以他们就商量好了把孩子扔给我。”
“我和秦沐枫年纪还小，还没过几年二人世界，怎会急于要孩子？倒是奶奶啊，非逼我过继。”
“这秦老太太平时装得慈眉善目的，原来竟是这种人！”
“可不是嘛，堂孙女是心头肉，孙媳妇却是墙头草，就该这么被欺负？”
“那秦丝丝也是狠角色，为了嫁到镇上当工人的媳妇，连自己亲生骨肉都舍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秦老太太羞愧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这张老脸不要紧，若是传到她宝贝孙子耳朵里可如何是好？
秦老太太的心思被当众戳穿后，接连几天都羞于见人，只能避开村里人的目光。
而秦如兰那边却步步紧逼，催促着将孩子送出去，她自己好另起炉灶过日子。
秦老太太急得嘴角起泡，苏艳红却是不闻不顾，除了基本的生活需求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怜年逾古稀的秦老太太还得照顾两个淘气包。
忍耐一周后，秦老太太终于忍无可忍，托人给在工厂上班的秦沐枫捎了话：“快回来管管你家媳妇吧！她简直是疯了！”
秦沐枫作为孝顺的孙子，接到消息后顾不上吃饭，立刻往家赶。
回到家，秦家的大门豁然洞开，院内遍地狼藉，蔬菜残叶和鸡粪混杂，两个小家伙脏得像小乞丐，在菜地里玩泥巴。
秦老太太则木然地望着大门，眼神空洞，不知所想。
秦沐枫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老人就是自己的奶奶。
短短数日，家中竟如战场一般！
他皱着眉头走向苏艳红的房间，发现门虚掩着，伸手一推，却推不动，门从里面上了锁。
此时，苏艳红身体不适，脸色绯红，昏昏沉沉躺在床上。
听见门口有响动，还以为是秦老太太又来絮叨，不耐烦地驱赶道：“我身体不舒服，没力气和你争吵，别来烦我！”
“是我，秦沐枫。”
“你也是，走开！”
沟通受阻，秦沐枫眉头锁得更紧，只好转身去找院子里的秦老太太。
“奶奶？奶奶！”
秦沐枫连喊两声，才唤回了神游的秦老太太。
“我的好孙子，你可算回来了！”
秦老太太一见秦沐枫，泪水夺眶而出，“你媳妇她真是疯了！不做饭不打扫，害我这把老骨头还得侍候她。这也罢了，我认了这苦命！可她还四处败坏我的名声！现在全村人都笑话我这个老太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秦沐枫回想起路上村民异样的眼光，个个催他快回家看看，原来都是因为家里这两人的闹腾。
对于秦老太太的话，秦沐枫只信一半，毕竟当年母亲在世时，也没少吃她的苦头。
秦老太太紧紧抱着秦沐枫的胳膊不停哭诉：“你快去屋里把值钱的东西和户口本拿出来，你媳妇现在像疯了，万一她拿那些东西去胡闹就糟了！”
秦沐枫琢磨了一下，苏艳红都做出下药这种事情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更何况，她独自一人在屋里，万一烧糊涂了呢？
于是，没过多久，秦沐枫找来一根棍子，敲碎窗玻璃，打开了门锁。
谁曾想，回到自己家竟然得靠撬门！
堂堂一个干部，如今竟搞得像街头混混一样，这都叫什么事！
床榻上的苏艳红已因高烧而不省人事，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嘀咕什么。
秦沐枫从衣柜里找出户口本和结婚证书，仅仅薄薄几张纸，却锁定了两个人最紧密的关系。
秦沐枫复杂地望向苏艳红，伸手试探她的额头。
“周……周……”
周？
是她的情郎？
秦沐枫的脸色顿时铁青。
睡梦中的苏艳红浑然不觉，自己腹中的骨肉已被误解为他人之爱，仍旧呓语不断。
“别睡了。”
秦沐枫听着心烦，直接将她摇醒。
“回来了？”
苏艳红烧得脑袋昏沉，完全忘了之前对他的呵斥。
她的目光下移，看到他手中的东西，语气立时尖酸起来。
“我知道了，你是替你奶奶来找户口本的。”
“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苏艳红咳了几声，冷冷地盯着一脸茫然的秦沐枫。
“说清楚！”
“你堂姐要改嫁，男方不接受这两个孩子。所以她打算把孩子们过继给你，就是院子里那两个泥娃娃。”
“这太荒谬了！”
秦沐枫做梦也没想到，让家里不得安宁的竟是这般荒唐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