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怪物间谍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我身上,习性逐渐倾向于人类的我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人太多了,我完全分不清、记不住谁是谁。
但一种熟悉的被狩猎者窥视的感觉刺在我背后,我突然回头,对上了一双阴冷的瞳孔。
对方是一个很年轻的男性,穿着得体,笑容温和,刚才刹那的阴冷仿佛是我的错觉。
我意识到自己突然回头引起了他的警觉,于是我朝他笑了笑,大大方方地说:“苏明黎他们没跟上来吗?”
“苏明黎?是负责接送你的飞行员?他们还有他们自己的事要忙。”我身侧的一名长辈说。
这件事就这么遮掩过去了,我们一边漫无目的地闲聊,一边往外走。
我表面上看着淡定,实际上心里已经头秃了无数遍。
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信任谁、该将这件事跟谁说,我突然意识到,可能从我口中说出来的话,他们未必会信,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认为是我挑拨离间,甚至认为我是想借刀杀人。
会信任我的,而且能联系得上的,怕是只有苏明黎了。
可我将这件事告诉他,除了寻求点心理安慰就没啥用了。
上车的时候,我故意坐了那个间谍的副驾驶,一来方便套话,二来试探一下还有没有别的怪物,我如此光明正大地坐间谍的车,若还有别的怪物,视线必然忍不住地会落在我身上。
我问:“我看你好年轻呀,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啦?在哪个部门任什么职位?”
“我叫叶千泽,”怪物带着温和的笑,我硬生生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诡谲,“刚过二十五岁的生日,级别是副部长。”
副部长……他伪装得很成功。
“年轻有为啊,”我夸赞说,“哪个学校毕业的?”
“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迷恋上我了?”怪物挑了挑眉问。
我盯着他看了片刻,说:“你还挺自恋的。”
他模仿人类可模仿得真像,连油腻男的普信都模仿了十成十。
男权社会里的女性没有话语权,所以以女性口吻写的爱情诗、闺怨诗、爱情故事,实际上都是男性写的。他们幻想着女性多么多么“爱”男性,然后将这些思想植入人心。
歌姬为了谋活路而传唱着这种爱情故事,实际情况与男人的幻想背道而驰,所以才会有“婊字无情戏子无义”的说法,实则越是活在水深火热里的女性,越是对爱情的本质有更清晰的认知。他们喜欢懵懂无知的少女,因为只有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长大的特别缺爱的她们才会对此信以为真。
再例如男画家画的屏风,里面手中捧卷的年轻女子往往会将目光投向屏风之外,书卷内容往往是爱情诗,这种屏风往往是男性的家具,在他们看来,女性就是要“爱”男性,在这种幻觉里,男性自恋、普信就成了理所当然的结果。
我隐约记得有人说过,古代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女性的内心是痛苦而扭曲的,社会里有一半人不正常,另一半人能正常到哪里去?
他们一边想奴役女性满足自己的私欲,一边却又渴望女性的“爱”,所以才会编造那些爱情故事,这只是男性可笑的自欺欺人的手段。
其实不仅是爱情,还包括亲情,他们不遗余力地歌颂母亲,道德绑架母亲,不顾母亲痛苦与否,一味要求母亲要“爱”孩子,只是想在孩子身上弥补自己缺爱的童年。
这尚且是在爱情观上的自恋,在其他方面,男性从小就会被“男子汉大丈夫”等等话术洗脑,以其他男性取得的成绩作为自身性别的成绩在女性面前耀武扬威。
而且男性只会尊重男性的成绩,女性会因自身的痛苦而同情心泛滥到男性身上。
但轮到女性时,男性会下意识地打压她们,就像我记忆里的“父亲”要求我学文,而对弟弟寄予厚望,希望他考上211。而女性只能依附男性,再清醒的女性在面对残酷的现实的时候,也只能挥刀向弱者。
从我意识到自己也是一个女性,我的思维一下子就从“我是我”变成了“我属于某个群体”。
我的潜意识说,我既属于人类,也属于c国,更属于女性,我所在的群体的利益与我自身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
这真是一种糟糕的感觉。
“我知道我很优秀,你也不用嘴硬。”怪物春风满面地说。
我嘴角一抽,不忍直视。我感觉我提防这么久,小心翼翼地套话,结果TM就提防了这么一个弱智,实在是有损我的威名。
或者说,这也是他迷惑敌人的方式?完全把自己当成人类?就像我一样。
我忽然有点好奇我的智商有多高,估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反而会让他把话题带跑偏,我索性就在网上找了一份测试题,开始测起了智商。
一共110道选择题,我一道一道地做,除了最后一题不会,其他的都答对了。
我惊讶地看着这个结果,原来我竟然是天才!
不,我应该是占了先天优势,毕竟我脑子里有传承记忆,我可以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你怎么不理我了?是害羞了?”怪物追问。
我抬起头,无语地看着他,说:“脑补是病,得治!”
他恼羞成怒地冷笑一声,说:“得不到我就辱骂我,你……”
“啊对对对,我喜欢你,喜欢得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满意了?满意了就闭嘴,别哔哔!最讨厌碎嘴子的男生了!”我一通输出,怼得他哑口无言。
我心里终于舒服了。
怪物气恼地急刹车,我因为惯性猛的前倾,幸好有安全带。
“有病。”我翻了个白眼,下车关门干脆利落。
有一种两个非人生物在飙戏模仿人类的感觉。
我摇摇头,把这种细思极恐的想法甩出脑袋。
只要我不细思,它就吓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