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善后（一）
第二日，丁顾明下令公审清兵。义勇军通告全城后，前往定淮门外看热闹的百姓成千上万。从清晨开始，义勇军在定淮门外约100丈（300米）远，请5000民工开挖一个巨坑。
午时（上午11点），丁顾明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望着喧闹的人群，这些百姓绝大部分是来看热闹的，很少有人明白此事的意义。他感叹道：“主公说的正确，开民智需要几代人的努力。”
义勇军士兵让百姓们安静。现场安静下来后，丁顾明道：“江宁（南京）的父老乡亲们好！义勇军经过18日的苦战，终于打败了清军。江宁（南京）城，不再被异族统治、奴役。义勇军的统治区，普通百姓没有赋税，你们自由了。
百姓们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等欢呼声过后，丁顾明道：“今日公审清兵，因为江宁（南京）城里这些旗兵，绿营兵于满清顺治2年4月25日（公历1645年5月20日）在扬州十日不封刀，致使扬州十室九空，扬州80余万人被清兵屠杀。同年又在江阴、嘉定屠杀百姓20余万，恶行罄竹难书。”
停顿了一会，丁顾明问道：“父老乡亲！清兵该不该杀！”
“该杀！”
丁顾明道：“大家大声点！”
台下的百姓大声喊道：“该杀！杀了满清鞑子。”
丁顾明站在台上，感觉高台都在震动，民心可用。
等台下安静下来，丁顾明大声道：“行刑！”
早已等候在定淮门的义勇军战士，将清兵们赶向挖好的坑前。江宁（南京）城的百姓，看见几日前，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清兵。低着头，像一条死狗。
李明忠站在人群中，拳头紧握。清兵的覆灭，有他一份功劳。本来张若来想让李明忠加入义勇军，但了解他的家庭情况后只能作罢。又听说他读过几年书，推荐他去杭州政治经济学院读书。李明忠跟母亲商量，城东的房子拿回来后，干脆卖掉，全家搬去杭州。舅舅和母亲听说有这样的读书机会，都非常支持。
李明忠有着美好的未来，可清兵们已经没有了未来。一队又一队清兵被赶进了坑里，许多人发出绝望的嚎叫。
郑袭站在船头，用望远镜看清兵行刑。其实他更愿意在现场，亲自宣布对清兵行刑。可这样的杀伐果断，不太适合一个君主的人设。所以今日，只能由阮进陪着他在船上观看。
阮进看了会儿道：“主公真过瘾，鞑子也有今日。想当年听到扬州惨案，属下躲在家里整整哭了一宿。恨明朝官吏、兵将无能，也恨自己无能。若非跟了主公，鲁王南迁，吾巳有了死志。当时想，绝不苟且偷生，宁愿战死沙场。”
郑袭拍了拍阮进肩膀，“好男儿！如汉族男儿人人都有你这般志气，清军早被赶回关外了。”
……
江宁（南京）城的百姓，被深深教育了一次。这样一个巨坑，两万多人就填满了。扬州被杀了80万汉人，那是一种怎样的惨状。
几万人动手堆土，很快埋清军的大坑，堆起一座巨大的坟茔。丁顾明道：“明日在此处立上石碑，将此事前因后果刻上，供后人警示！”
第二日，以丁顾明和刘国轩为代表的义勇军高级官员来到凤仪门前迎接郑袭。
郑袭走在最前头，阮进和亲卫营跟在后面。丁顾明和刘国轩迎上前，敬了个军礼。“见过主公！”
郑袭回过军礼，道：“丁总指挥使和刘副总指挥使，这段时间辛苦了。”
团长们走上前，齐刷刷的给郑袭敬军礼。“见过主公！”
郑袭回过军礼，“各位团长这一仗打得漂亮，江宁（南京）城之战的胜利，意味着义勇军跟清军的实力对比，发生了质的飞跃。我们已经有足够实力，跟清军一较高下。”
丁顾明问道：“主公，我们马上北伐吗？”
郑袭道：“接下来进攻的重点，将会是江西、湖南和安徽南部。有了稳固的后方，才能后顾无忧。”
一行人来到军营，郑袭召开了战后会议。望着底下黑压压的军官，郑袭涌起一股自豪感。不到三年时间，义勇军从无到有、从弱到强。
“在坐的各位都是义勇军的指挥官，在这里我向大家致敬！”说完郑袭站起身，向台下敬了一个军礼！
义勇军军官们齐站起身，还了个军礼！郑袭请大家坐下，继续说道，“经过义勇军全体官兵18天英勇无畏的战斗，终于打败清军拿下了江宁（南京）城。此战意义重大，将会载入史册。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大家有两件事。一件是论功行赏，另一件则是让大家好好休息。以团为单位，轮休半个月。江宁（南京）城，正是春暖花开之际，大家好好赏景。奉劝大家秦淮河上的花船少去点，别把口袋里好不容易积攒的银钱掏空了。”
众人哄堂大笑，气氛顿时变得热闹，轻松起来。
……
郑袭、丁顾明和刘国轩等，一行人参观了明皇宫。站在高高的宫墙上，郑袭道：“明太祖朱元璋用护城河、高墙，将他的子孙保护起来。又将子孙分封到各地，用高墙围住，圈养在其中。他以为如此，便可保证子孙千秋万代、荣华富贵。他本是一番好意，却不曾想圈养起来的，还是人吗？百姓们养了一群姓朱的畜牲二百年，所以当百姓造反时，杀猪（朱）理所当然。一个大国的灭亡，从来外部敌人不是主因。内部的腐朽跟堕落才是主因。比方说赵之龙此人，据说其祖乃靖难时从龙有功，家族享受明朝200年荣华富贵，转身便投了满清。凡这种人，将来抓住必诛其全族男丁，女性全部充妓。因为雪崩下，从来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刘国轩问道：“主公！义勇军组建的新朝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郑袭道：“新朝贵族只有荣誉和奖励的一幢住宅，不会有土地分封，更不会有税务优惠。贵族头衔每继承一次，降一级。没有贵族头衔，房屋将会被皇室收回。”
丁顾明点了点头，“这样最多恩泽三代，子孙只有努力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主公这样的制度设计，看似不近人情，其实却是最好的办法。避免子孙后代，沦落到朱氏子孙一般如猪豚任人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