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火药
劳伯根据水手们这番描述，再算上时间，很确定他们并没有抵达火山湖。更倒霉的是，他们遇到的还不是一头细齿巨熊，而是更加凶猛的野兽！
包括波利亚在内，这些人不认识那种东西是什么。他们全部被吓坏了，只顾调头逃命。而波利亚的公文包跟他的助手一起，都掉在了岛屿上。
“喂，船长，你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
波利亚急了，拽住斯威夫特的领口，“你必须给我把东西拿回来！去啊！”
但斯威夫特哪里敢下船？他稍微大声了一点说道：“冷静点行不行！”
在他面前的爵士，脸色马上变得死气沉沉，“我给了你那么多钱，斯威夫特，这艘船有一半都是我的！你现在连帮我拿回一点东西都不肯是吧？行啊，那咱们就在这耗着，也别修船了，看谁耗得起！”
“噢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在没有确定情况之前，冒然上岛不是送死而已吗？而且，阁下请放心，你的东西丢在岛上，是不会不见的。我们明天……明天再去。”
“你敢向上帝发誓吗！”
“不……噢不，当然了，我敢……”
波利亚看他这么废，直接不说话，甩手走到了劳伯这边。
“我有一些东西丢了，那是一个棕色的公文包，你明天去帮我找回来，能做到吧？”
劳伯笑而不语，继续喝着他的酒，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在这艘船上，除了斯威夫特，我也算是你的老板，你一个水手长，说大点，就是一个二副，难道不该为我效劳吗？”
劳伯将手里的空酒杯塞到戴夫怀中，带着一丝怒火说道：“拿你钱的人是斯威夫特，关我什么事？我能得到半点好处吗？还为你效劳，别笑死人了！”
“没有我就没有黄金鹈鹕号，没有这艘船，还有你这个员工吗？”
“行行行。”劳伯靠着栏杆，很怠惰地说道：“你钱多，你伟大。你是老板，你说话威风。我就只能在这刷刷甲板，有时间就看看大海了。”
波利亚气得脸都扭曲了，“我命令你！去岛上取回我的公文包……”
斯威夫特赶紧过去拉开他，一边让他消消火气，一边说去吃点东西，反正说尽各种好话。
然后很和善的跟劳伯说道：“哎呀，劳伯，你本领高强，要不……”
“别给我戴高帽了，我是个俗人，只看钱办事。”
“你要钱我给你就是了！”波利亚刚走开几步，听到这话又恼得折了回来：“要黄金白银还是现金，我都给得起！”
好面子的波利亚讲话时昂首挺胸，他可不想被人瞧不起，说堂堂一位爵士，出不起这点钱！
“哎呀呀，波利亚先生，你别冲动嘛。”斯威夫特赶紧想支开他，好从中作梗，“我们都知道你出手阔绰，但这事就让我来处理吧。”
“不需要！”
波利亚可不是蠢货，这事他要亲自跟劳伯谈！斯威夫特这下老不爽了，他本来是打算从中赚点“中间差价”的，现在是没办法了……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动身？”
“这么爽快啊？那我就直说了。”劳伯很平静的说出了一个数字，“一百盎司黄金吧。”
波利亚直接石化了，斯威夫特也抠住下巴，一副愕然的样子。
“你说多少？”
就现在的金价，一百盎司黄金可相当于四百英镑了啊！他这头没有背景的“牛马”，怎么敢提出这种天文数字啊？!
波利亚心里在失声大叫着，因为他根本出不起！
而劳伯却慢悠悠的继续说道：“你们也知道那怪物有多可怕了。”
水手们纷纷点头，确实可怕，皮肤硬的很难打穿，打穿了也杀不死，块头又大，速度又快，嘴里的牙齿更是跟鲨鱼齿一样，把人一咬就爆汁！
“所以，鉴于岛上现在的情况，想找到一个小小的公文包，难度可不小。但我这人，是很讲道理的。你可以先给个五十盎司，等找到后，再给另一半。”
劳伯又当着斯威夫特的面补了句，“而且，我还会把木材一块搬回来。”
斯威夫特：“这个好啊。”
波利亚无比尴尬：好什么好……
一百盎司黄金足以吊动水手们的胃口了，他们多数出身卑微，家境贫寒，为了改善生活才出海作业，反正就是拿命干活，有钱谁不想赚？
但波利亚却没底气了：“我……”
在众人的注视下，波利亚眼角抽搐起来，虽然难以启齿，可是……
“我，我身上没那么多……”
“什么？你没那么多钱？那你刚才装什么豪横啊？”
劳伯一番话，把波利亚羞辱得想当场跳海自杀！
水手们也感到失望，一阵唏嘘，但波利亚怎可能忍受得了这种侮辱，他冲进自个的房间，搬来一个宝箱，掷在地上死要面子地说道：“箱子里面有二十盎司黄金，还有一百英镑，两千多便士！其他的欠着！回去再给你！”
“波利亚先生，舍不得啊……”
斯威夫特心脏一阵抽筋，这么多钱，给他多好，怎么能给别人呢是不是？
“劳伯，你也不得无礼……”
“什么无礼不无礼的，这可是在玩命！”劳伯看向波利亚，这家伙一身傲骨，给钱倒是爽快，“既然你说欠着，那就在欠条上签字画押吧。”
波利亚马上签了名字，劳伯清点完他的资产，把铁盖子一锁，然后将脚踩在宝箱上，收起了价值两百英镑的欠条。
他本来只是想挫挫对方的锐气，没想到对方真舍得出这一大笔钱，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钱你也拿了，什么时候出发？”
“放宽心，我这人最讲信用了，明早就动身。”
波利亚虽然有点不悦的“嘁”了一声，但也只能耐心等候劳伯的好消息了。他不想把重任交给其他不靠谱的家伙去完成，万一坏了事，他可就找不回那个公文包了！
而劳伯也最乐意跟爽快的人做交易了，钱多事少。
“不过，我必须了解清楚一些事，才有助于找回你的东西。你们去过哪？又是在哪里遇到了怪物？”
“柏树林尽头的灌木丛。”
劳伯点点头，“所以，你们就是从那里一路逃到了沙滩上。那好，下一个问题，你的公文包是怎么丢的？”
“我的公文包在助手身上，她……跟我走散了。”
“这就麻烦了。”
“怎么说？”
“如果东西是掉在地上，那只要原路返回就能找到，可如果在人身上，就会到处移动。这样的话，想找到它就没那么容易了。”
波利亚揪着头发，“如果找不到它，我的心血就全白费了！该死的玛丽安，真是愚钝，我就不该把如何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保管……”
玛丽安是他的助手，但他并没有资格怪罪对方，因为完全是他不听劝告，想要前往岛屿的深处寻找灵感，才会遇到那头吃人的怪兽。
在确定好搜寻范围后，劳伯回头看向水手们：“明天谁愿意跟我到岛上找东西，搬木头，现在就可以报名。名额只限十个，事成之后，每人重赏十英镑！”
“水手长，真的给十英镑啊？”
“当然了，一便士都不会少！”
还没有上过岛的水手们踊跃报名，连斯威夫特都想参加了，不过一想到岛上有怪物，他还是当起了缩头乌龟……
……
为了对付那些野兽，劳伯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整理出行装备。
他将五杆燧发枪用切割成条状的鱼龙皮紧紧捆绑在一起，再将所有的击发装置用铁丝连接在一块，这样一把威力巨大的霰弹枪就被制造出来了。
虽然是手工粗制，但冰冰凉凉的鱼龙皮摸起来手感很好，还能起到辅助散热的作用。它能同时射出五发铅弹，不过操作难度跟装填时间也都增加了。
他让戴夫先熟悉一下这把五管机步枪，也可以称为“鱼龙枪炮”，熟悉如何给它装填弹药，因为一次性就能射空五发弹药的缘故，戴夫需要一口气装填五把火枪才行。
好在，他有一个“快速装填”的特性，可以大大提升武器的利用效率，这也是劳伯总喜欢把这个学徒带在身边的原因。
在戴夫熟悉武器构造时，劳伯又用同样的方式制造出另外一把五管机步枪，他手里的鱼龙皮还有很多。这样一把打空，还有另一把备用，输出的空窗期不至于太长。
而且，他还在尝试往一把火枪里面装填两发弹药，这样药量提升一倍，弹丸的威力按理说也会增加才对。
就是多了个炸膛的风险。
这个时代的锻造工艺已经比较成熟，枪支弹药更是多到成了一种“廉价品”，就算是造型最花俏的簧轮枪，也只需要花一英镑多的价钱就能买到。
至于火药，更是按桶算钱的。
“怎么样？有收获了吗？”
劳伯做好第二把武器后，问一旁的戴夫，他灵巧的小手已经学会怎么给这种武器装填弹药了，而且还一脸兴奋的样子。
“是的，劳伯先生，给你。”
他将装好两倍火药的五管机步枪交给劳伯，因为每根枪管都加了两倍火药，合起来相当于多了十倍火药，都跟一门臼炮开火一次用的火药量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测试阶段了。
劳伯将两把五管机步枪各自安置在固定处，用一根细绳绑住扳机，然后带着戴夫离远数十米，在准备好之后，用力一拉，让扳机扣下击发装置，燧石将火星擦进火药池，化学反应开始了。
轰——轰！
两声奇异的炮响，让甲板都震颤了起来，斯威夫特更是吓得从床上掉了下来，面无血色的望着门外。
“什么情况？”
他赶紧爬到门口，偷偷瞄着外面，确定不是海盗之后，才敢出去。
“劳伯，你……你们在做什么？”
他害怕极了，身为船长的他，最害怕的还不是海盗，而是其他事情。
“没做什么，做个实验而已。”
劳伯拿起通过测试的新武器，枪管扛得住两倍药量，当然后坐力也增加不少，需要用上比较大的力气才能持稳。
“差不多了，戴夫，你去休息一下吧。”
戴夫还很精神，他想为他的老师做更多的事情，不过劳伯可不想把他累坏，明天可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那些水手虽然愿意为了钱付出生命，可他们在怪兽面前，是很容易崩溃的。
“去吧，去睡一觉。这里我来收拾就行了。”
戴夫很听话，他到劳伯的房门外面打地铺休息了，这也是劳伯给他的“特权”，在船上，水手可不能靠近船长跟高级船员们休息的地方，那是要挨重罚的！
而劳伯给了他睡在门口的权限，这样他就不用跟其他人一起挤在甲板下面的大通铺里了。
大通铺的环境，劳伯是知道的，只跟黑奴隔了一层木板，有时下雨直接就成了“水帘洞”，平常更是屎尿横流，因为有些水手懒得摸黑到外面厕所，于是用一个壶子装尿，要是有人路过时不小心把它踢翻了，那满地都会是脏东西……
所以能睡在劳伯的门口，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虽然说，经常能听到房间里面奇奇怪怪的声响，但戴夫却很喜欢听着劳伯在训练奴隶时发出的声音入睡呢。
……
白天，十个水手在劳伯的指挥下，已经整装待发，他们带上大量的高质量火药，也就是船上最干燥的一桶火药，还有铅弹，食物，淡水，以及一个医生，然后准备好登船了。
因为有劳伯的带领，这些水手士气高昂，信心满满。毕竟他们水手长可是敢在岛屿过夜，而且还活了下来的男人啊！
其他没被劳伯选上的水手，都有些情绪失落，这可是整整十英镑，要是能赚到这笔外快，他们到了美洲能吃喝玩乐一整年不带愁！
不过这笔钱，可不好赚。
韦德将工具箱放到船上，斯威夫特本来不想让船上唯一的医生离开他出去冒险，但韦德执意要去，还给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说想在岛上找些草药，这样能降低一点死亡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