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谈价

刘明旺骑车进入理工大学的校区，然后直接走进了食堂，进入食堂后就左顾右盼，寻找张志东说过的一个卖煲仔饭的窗口。

看到后，刘明旺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张志东。

现在还没正式开学，食堂的窗口也只开了一小半，来食堂吃饭的人稀稀拉拉的，都是提前返校和留守寝室的老学长老学姐，没什么新鲜血液，显得有些暮气沉沉。

理工大学男女比两倍左右，放眼望去都是理工男，一个个不修边幅，拖鞋普及率百分百，特别符合理工男的刻板印象。

然而就在这短短十分钟内，出入这座食堂的学生当中，未来少说诞生三个亿万富翁和三个处级以上干部。90年代的大学生含金量可不是未来可比的。

正想着，两个人端着餐盘缓慢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用眼神打探着刘明旺。

刘明旺看了过去，和其中一个戴着眼睛的青年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那人就像得到了信号一样，快步走了过来。

“是刘明旺同学吧。”戴眼睛的青年道，“你好，我就是张志东。”

“我叫南一彬，是志东的师兄。”另外一个瘦高青年也打招呼道。

刘明旺站起身来，和二人分别握了手，“你好，我是刘明旺，叫我明仔就好。”

两人在刘明旺的对面，并排坐了下来。

“吃早餐了吗？没有的话你可以去取一点，刷我的卡，理工的饭不错的。”张志东说着，递上饭卡。

刘明旺下意识本想拒绝，但想了想，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就拿起饭卡，去窗口拿了一碗粥、一个鸡蛋和一个肉包，返了回来。

“张师兄，下次我请你。”

“客气。”

张志东说着，吃了起来，“我前两天接到小马的电话，说有人想做一个国外软件的汉化版，我专门去了解了一下那个叫PS的软件，做一个汉化版的不算太复杂。但是你确定这样的产品真的销路和利润空间吗？你年纪不大，容易对市场进行误判，还是考虑清楚些比较好。”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刘明旺道：“我前些天因为要帮家里的影楼做事，所以去了好几家广告制作公司，他们的作业手段太原始，效率太低，就拿修图这件事来说，摄影师用铅笔在底片上修图，不仅容易损坏底片，而且没办法反复修改。如果出现一个好用的图像修理软件，能给他们工作效率的提升，不亚于18世纪的珍妮机。”

其实做汉化图像处理软件的生意，刘明旺半个月个前就产生了，不是来到深城以后突然性的想法。

那时他为了做广告扇，接触了不少广告公司，发现这时代的广告制作方式还非常原始，便渐渐有了这样的想法。

作为重生者的刘明旺直到，现在或许是做这种生意最好的时机。

因为差不多到了明年，西安的一家叫“山脉”的公司便会做这种汉化软件，做得好的话，一座二线城市一年的营收就能达到上百万。

这个生意的本质其实就是利用了信息差，因为汉化后的软件都是当做自己公司的原创卖出去的，在这个互联网都尚不发达的时代，几乎没有客户能了解一个科技产品具体的成本，可以因此卖出高价。

但是这门生意也有缺陷，那就是门槛低、容易模仿，不能当做一个可以持久的生意。所以刘明旺也没打算将做汉化当成一个长久的买卖，只是想快速地积累一笔现金。

南一彬这时也开口了：“你有合伙人吗？”

刘明旺道：“暂时没有。”

“东西做出来以后，你的家人会帮你卖吗？”

“我父亲会帮我，请张师兄做开发的钱就会管我老豆要。”

南一彬眯了眯眼：“这可不少啊，我们写程序可是很贵的，不是三百两百的……你有概念吗？”

刘明旺看向张志东，问道：“我这次来就想主要听一下张师兄的报价。”

张志东正低头剥着茶叶蛋，说道：“一万五，整个项目的钱。无论是我一个人做还是找人一起做，都这么多。你也可以找人加入进项目小组，不过人员要在九月十号之前，固定下来。十号之后，如果要再增减员，要经过我的同意。”

刘明旺问道：“多久能做好。”

“快两个月，慢三个月。”

刘明旺点头：“可以。我定金先付三千，等到项目进行到中期后，再付三千，项目完成后，支付全部尾款。”

张志东似乎也没想到刘明旺答应得这么痛快，为了留出砍价空间，报价的时候他还微微上浮了一些，但这个价格也在合理范围。

“但是……如果三个月后没有完成，我会扣除一部分尾款，差不多是每天一百的扣费标准。如果半年还未完成，不仅扣除尾款，还要归还之前的定金。我们可以签一个合同，合同里规定好产品最终需要具备哪些功能，只要完成这些功能，并整体流畅运行，没有大的bug，就算项目完成。这样既保证了我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也避免我后期不断地加码需求，给你额外的工作压力，你看怎么样？”

果然，痛快是有代价的。张志东心道。

但是刘明旺的要求不算过分，非常合理。

“我还有一个要求。”张志东说道，“我需要与你的父母签合同，而不是你。毕竟你的年纪……”

张志东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担心刘明旺未成年退款呗。

刘明旺点头：“没有问题。”

南一彬这时忍不住开口发问了：“这么多钱，你父亲愿意给你？你能说服他掏钱？”

刘明旺看着南一彬，笑道：“连自家老豆的口袋都掏不出，怎么掏消费者的口袋？”

南一彬被刘明旺这句话逗笑了：“说得有道理。你家是做什么的？”

“我父母都是文化系统的人，父亲在制片厂，母亲在出版社。不过现在我老豆停薪留职，开了家影楼，叫福辉影楼，就在龙津东路。”

“荔湾的那家福辉影楼是你家开的？”南一彬很显然也听说了这家影楼，主要是最近一段时间，学校里不少人都拿起了福辉影楼的广告扇，导致这座影楼最近人尽皆知了，很多人都刻意跨区去那里拍证件照。

不仅是因为这里拍照片便宜，也是听说这里拍照似乎比其它地方要好看一些，南一彬的女友就盛赞这家影楼，她前不久在影楼里咬牙拍了张写真，结果成片非常满意。

而南一彬知道这家影楼，则是在网上看到的。

“在Cfido上发帖的就是你吧。”南一彬忽然问道。

想不到竟然还碰到了网友，不过也不奇怪。接触惠多网的几乎都是程序员，而且整个中国惠多网的网络用户也就上千人，十个左右的站点，要是重度上网爱好者的话，经常浏览某一个站点，是能够看到这个站点上的每一个贴子的。

“把广告印在扇子上的主意也是你想出来的？”

“一个小点子。”

南一彬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这个点子实在是太出色了，这点子要是被何阳知道了，估计又能卖个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