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们的选择”
私人庆祝会结束后，罗文打着哈欠朝卧室走去，准备回房睡觉。
不过当他刚走到卧室前准备开门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忽然从身后响起。
罗文转身看去，只见莉娅身着宽松的睡袍朝自己走来。
月光从楼道间的窗口洒下，将女子的半边身子照亮。
白皙的肌肤与暗红色的长发给人一种特别的反差感，半透明睡袍下若隐若现的高挑身材，简直让人无法挪开视线，而那近乎完美的容貌上还带着些许酒后的红晕，更是激发着罗文内心深处的悸动。
罗文不由得动了动喉咙，强行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待对方走近后才轻声说道：“所有人都回去了？”
“嗯，”莉娅点点头，在罗文面前站定，“大家都喝醉了，应该是听到苏西的事后很高兴的缘故，毕竟这是我们精灵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站在人类面前。”
莉娅说完，楼道里顿时安静下来。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望着，彼此之间的距离很近，罗文甚至能嗅到莉娅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以及麦酒的味道。
“那个……”
罗文稍稍舔了下嘴唇，率先打破沉默，“之前安吉拉的话都是酒后乱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莉娅点点头：“我明白，她才十五岁，还很小，什么都不懂。”
罗文观察着莉娅的表情，确认后者的脸上完全没有一丝不悦，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就在这时，莉娅再次开口。
罗文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看着面前男子紧张的模样，莉娅噗嗤一笑，露出一个动人的笑颜：“虽说明白归明白，但心里还是不开心。”
说罢，她主动拉起罗文的手，双眼紧紧盯着后者，神情可谓无比认真。
罗文自然明白眼前女孩的意思，他只感到自己的心跳慢了两拍，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话统统咽回了肚子，因为此刻一切言语都显得多余。
微微弯下腰，两个脸颊缓缓贴近彼此，感受着对方微微吹拂的鼻息，两人皆是心神荡漾。
随后，罗文便感到一张柔软的唇轻轻和自己的嘴触碰在一起。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寂静的走道里，原本的两道呼吸声也渐渐合而为一，两人就这么拥吻着，不想分开。
然而就在罗文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怀中的莉娅忽然身子一软，抬头看去，原来是怀中的女孩已经睡着了，嘴中不断有酒气呼出。
“看来她也喝了不少啊。”罗文无奈地笑了笑，随即横抱起莉娅回到自己房间，将她放在自己的床铺上盖好被子。
虽然罗文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人，但也不打算趁着莉娅喝醉的时候动手，因为他想给予后者一次完美的经历。
不过罗文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进入房间的瞬间，一道身影从楼道拐角处显现出来。
……
安妮卡从睡梦中缓缓苏醒。
她转头看了眼身边，安吉拉依旧沉睡着，嘴巴不时动一动，似乎在梦里品尝到了什么美味一般。
轻手轻脚的走下床，安妮卡拿起桌子上的烛台点燃，朝房间外走去。
城堡所有房间里都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想要在深夜解决自身问题就只能摸黑前往楼道尽头。
安妮卡不止一次听罗文殿下抱怨过这点，她不知道殿下在王都时的生活是怎样的，但就她而言，这样的生活条件已经比阴影山脉里高出不知多少倍了，而这都要归功于罗文殿下的仁慈。
说起殿下，安妮卡不禁又想到晋级高阶的那晚，那紧握住自己的手是如此温暖而令人安心。
不对，我这是在想什么？那可是殿下啊。安妮卡猛地摇摇头。
忽然她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楼道里站着个身影，靠近些后发现是幽影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空。
“怎么，睡不着吗？”安妮卡缓步走到幽影身旁。
幽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发现是自己的好友后，这才拍了拍胸口：“你吓死我了，刚才差点本能地一剑削过来。”
“堂堂高阶精灵杀手，竟然也会被吓到？”安妮卡温和地笑了笑，“我记得你不是说过，你就算睡觉也会睁开一只眼睛的吗？为什么偏偏这次没反应过来？是在想什么事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能有什么事可想？”幽影下意识反驳道。
“你的眼睛又飘忽了，”安妮卡笑着摇了摇头，“让我猜猜，你应该是听到安吉拉的那番话后，睡不着了吧。”
“我才没有，我只是单纯睡不着罢了，至于罗文……殿下，我只是他的一个守卫而已。”幽影说着，继续转身看向窗外，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看着自己好友的样子，安妮卡轻轻叹了口气。
自从来到这里后，幽影跟罗文殿下的大部分交流，她都看在眼里，而且每次她们私下里提到殿下时，幽影的语气和神态中的那份别样情感根本没有任何掩饰。
安妮卡十分清楚幽影的经历，也明白自己这个好友从心底里对贵族的厌恶，然而当初她离开营地独自来到这个边境小镇才短短三四个月，便已完全信任了罗文殿下，这说明后者确实有某种独特的魅力。
其实不光幽影，就连安妮卡自己对罗文也经常升起好奇之心。
自从跟着卡萨琳娜离开家乡后，她见识过许多的形形色色人，有平民、有农奴、有士兵、有贵族，他们总如一副模子印出来的一般：
在不知晓她的精灵身份时，流露出渴望和爱慕之情，可一旦知道她是精灵后，都会瞬间转化为恐惧和憎恶，全力想要将她杀死，用尽所有恶毒言语的辱骂。
这些人类的嘴脸令安妮卡感到极度恶心，她原以为自己这一生只会和同类作伴，再也不可能接近任何人类，但罗文殿下改变了她的看法。
当时第一次见到这位人类领主的时候，对方看向自己的眼光是那样的平淡和坦然，就像在面对一位普通女子一般，安妮卡刚开始还以为这是伪装，但在接下来的相处中，她发现对方的神色依然如常。
当然最不可思议的还是那份聘用契约，罗文殿下不仅规定了精灵们应当履行的责任，还写明了她们所拥有的权利，这在任何一个贵族中都是绝无仅有的。
不说精灵了，就是人类自己的同胞，那些贵族该剥削和压迫起来也丝毫没有手软，可罗文殿下竟然允许精灵们在他没有尽到责任的时候，有权单方面终止契约，这真的是这个时代的贵族能做到的吗？
想到这，安妮卡轻轻拍了拍幽影的肩膀：
“其实人类和精灵也并非不可能，我听苏西说，她的父亲就是名人类，这说明感情可以超越一切，不过在这方面我也没有任何经验，所以帮不到你，但我要提醒一句，罗文殿下既是人类又是皇室成员，这注定不容易。”
幽影点点头：“我知道的。”
“当然，我还有一句话要提醒你：感情之事是属于你自己的路，如果你做好了准备，那就全力走下去吧。”
话音落下，幽影转头看向安妮卡，而后者的眼中带着鼓励和支持。
“……谢谢。”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幽影朝自己好友笑了笑。
“别客气。”安妮卡欣然接受了幽影的感谢。
跟安妮卡分别后，幽影利用隐身能力的穿透特性，从墙上穿进罗文的房间。
此时莉娅和罗文都已睡下，只不过后者是打的地铺。
从隐身状态中现身，幽影轻手轻脚地躺在罗文身旁，跟他面对面。
看着那熟睡的英俊面孔，她嘴角渐渐翘起。
安妮卡说的对，这是我自己的路，能决定这条路走下去的只有我自己，而罗文就是我的选择。幽影心想，但当她视线上移看到床上的莉娅时，心里的话又做了些许更正。
不，应该是我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