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山
钱双九一巴掌拍在钱进胳膊上，撇着嘴说：“你这小子，别再招惹你二婶了。”
“嘿嘿，二婶，您可别真跟我生气了哈。”钱进嬉皮笑脸地瞅着二婶。
二婶歪着头，不搭理他，钱进赶紧赔笑说：“其实吧，今儿我回来还有个事儿，听说您身体不大好，我爸妈都挺担心的。”
朱红梅一听，不乐意了：“你这小兔崽子，咒我呢？这饭我不做了，让你饿肚子得了。”
钱进故作惊讶：“哎哟，二婶，您既然您好好的，那就太好了。我还想着给您在城里找个活儿干呢，看来我是白操心了。”
“我…咳咳…”朱红梅被钱进的话逗得直咳嗽，手一个劲儿地拍胸口。
钱多多赶紧上手帮妈顺气，脸上那叫一个着急。
钱德柱一把拉住钱进，瞪大眼睛问：“小进，你刚说的那事儿，不是逗你二婶玩的吧？”
“二叔，您说啥？”钱进装傻充愣，摸着肚子说：“今儿早上没吃饱，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啥事都想不起来了。”
“得，你二婶这就去给你做饭，你稍等会儿。”钱德柱把媳妇推进厨房，又返回来了。
老两口看着钱进又逗老二两口子，就直摇头，心说这俩人平时挺精明的，怎么这时候就犯糊涂了呢。
钱双九问：“你小子回来到底有啥事啊？”
“爷爷，我这不就是回来看看您们嘛，顺便捎带手踅摸（寻找）点东西。嘿嘿…”
然后，钱进又说道：“还有二叔坑我钱。”
“老二，你多大的人了，还坑孩子的钱，你丢不丢人，给我跪着去。”
钱双九训了钱德柱一句，等他去跪着，接着道：“踅摸东西？咱们这乡下，除了萝卜白菜，还能有啥好东西啊！”
“爷爷，说实话，我想弄点儿树苗子，就咱们周围山上那些个，不用多，两三棵就成。还有药材、野果子的苗儿。”
钱双九听着一头雾水，搞不明白这小子想干啥，心想着钱进大了，有自个儿的打算，也就不打算多插手。
谁知钱进接着道：“对了，我还想弄几只鸭子，猪啊，牛啊，驴啊什么的。要是有山上的小动物，那可就更好。”
“小进啊，你这是要干啥？现在大伙儿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咋不把心思放在正事儿上呢？”
钱进乐呵呵地说：“爷爷，我这就是正事儿啊！您可能不知道上面的那些领导，各有各的喜好。我得摸清他们的脉门，以后好找他们帮忙。”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吃过晌午饭，让你二叔跟你一块儿村里溜达溜达。”
“爷爷，就不麻烦我二叔了，您不是还让他跪着呢嘛。让多多跟我一块儿去转转就成了。”
没聊多大一会儿，饭就做好了，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桌边。
虽说没啥山珍海味，但萝卜炒肉丝，白菜炖肉片，每道菜里头都搁了肉，还都是肥嘟嘟的。
在这么个年头，能吃上肥肉，那可是真真儿的福气。
这油水儿啊，对干体力活的人来说，那可是补得不能再补了。
现在能隔三差五吃上肉，那都是少数。
大部分人，一年到头儿都见不着荤腥，也就过年那会儿能解解馋。
吃不饱、穿不暖，这是现下的常态。
钱家，那也是托了钱拴柱当年上战场的福，才不用饥一顿饱一顿。
朱红梅看钱进吃得香，就试着问了一句：“小进啊，你刚才提的那个工作，是怎么个情况？”
“哎，那个啊，我正找着呢。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找个工作跟抢似的，一大帮人盯着。”
朱红梅一听，心里那个气啊，差点儿没把筷子摔了。
但公婆在跟前，只能强压着火，暗地里在钱德柱小腿上狠狠一掐。
钱德柱疼得直吸冷气，连忙打掉媳妇的手：“嘶...你这是干啥啊，疼死我了。”
“二婶，您别急嘛，一有信儿我立马让多多给您带话，再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饭不怕晚，欲速则...”
“得得得，我等着就是了，你可别让我等个三四年啊！”
朱红梅赶紧打断钱进，再让他叨叨下去，饭菜都得让他的唾沫星子给泡了。
这顿饭吃得倒也其乐融融，老爷子心情好，还多喝了几盅。
吃完饭，就躺炕上歇着去了。
二叔二婶忙着洗碗收拾，钱进和钱多多趁着有太阳，溜达到村里转悠去了。
俩人先去了村后头的大山，钱多多对这儿熟得很，年年上山打猪草、挖野菜，山上啥树啥花，哪儿有洞，她都门儿清。
沿着山间小路往上走，钱多多一边走一边给钱进介绍山上的这些植物。
虽然是冬天，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但光看枝杈就能认出个大概。
钱进拿起小铲子，这儿挖挖那儿刨刨，不管有用没用，想着种到自己农场里，没准儿哪天就用得上了。
不一会儿，俩人就走到了半山腰，山下的小村子就跟看沙盘似的。
“进哥哥，你为啥帮我呢？”钱多多好奇地问。
钱多多正说着植物呢，冷不丁儿来了这么一句，让正在挖着树苗的钱进手一停。
他抬头笑着答道：“嗨，这不是二叔他们老想占我便宜嘛，我就不让他们过的舒坦，没了你在家里忙前忙后，看他们还怎么悠闲。”
钱多多知道堂哥在扯谎，也没拆穿他，脸红扑扑地小声儿道谢：“进哥哥，谢谢你。”
“谢啥呀，谁让你是我妹妹！”
钱进说着，手里攥着一路挖来的树苗，牵起钱多多那裂了口子的手，继续往山上走。
钱多多感觉着钱进那温暖的大手，心跳有些加快，脸也更红了，心里想着把手抽回来。
可钱进握得紧，只能由着他这么牵着。
俩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翻过了山头，算是进了深山老林子。
“哼哼——”
突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哼哼声响起。
钱进警惕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疑惑地问：“多多，你有没有听到啥声音？”
钱多多有点儿懵：“进哥哥，山上也就有兔子、野鸡啥的。现在这些都不好抓，得下雪才容易逮着。”
想了想接着说：“听村里老人说，早先还有野猪、狼和老虎，已经很久都没见到了，你咋问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