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女尊（21）
明晞用柳文景的法子完成任务，却只口不提恩赏，女帝看在眼里，误打误撞下，对明晞的印象竟也有了改观。
一个有能力，又淡泊名利，不觊觎自己的位置的女儿，对比起其他野心勃勃的女儿，自然是会更可爱些的。
席玉慢悠悠的过自己的日子，偶尔围观一下明晞和柳文景的感情发展进程。
柳丞相被派遣赈灾一事发生后，柳文景也彻底没了顾虑，心知自己已经和明晞绑在一起了，就算以后有机会退婚，自己的名声也被毁尽了，嫁给明晞反而成了他最好的出路。
而且明晞自失忆后性格也变得灵动有趣了，经常会讲一些他不知道却很感兴趣的事，用崇拜的眼神仰望自己时，柳文景心里总是软软的，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因此，在双方都有意的情况下，两人的情感突飞猛进。
等柳丞相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后，就听到了自己的儿子和二皇女和和美美感情甚笃的传闻。
柳丞相：“……”
自己儿子？！
二皇女？！
这什么情况？！
这怎么可能？！
柳丞相进宫述职后就匆匆赶回了丞相府。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柳丞相心知，自己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必然发生了些什么，才会让向来对二皇女看不上眼的柳文景突然转变了态度。
丞相府里，柳文景亲手为柳丞相奉上了一盏茶，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母亲，儿子想……扶持二皇女。”
话音未落，柳丞相手一抖，茶盏滑下，摔到了地上。
“胡闹！”柳丞相斥责一声，脸上却无多少愠色，只是眉头紧锁着，“太女地位稳固，无法动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柳文景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快速：“母亲，这有何不可？太女还没有继位，二皇女就还有可能。陛下赐婚儿子和二皇女，母亲怎么不想想，若日后二皇女无法继位，我们柳家会是怎样的下场？”
柳丞相神色晦暗，示意柳文景噤声。
当夜，丞相府书房灯火通明。
秋风寒凉，雨声渐起，淅淅沥沥打在衰枯枝叶上。
天将明时，雨断断续续的停了下来，地面草尖结了薄薄一层霜。
清平照常起了个大早，一掀帘子，就被迎面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天阴沉沉雾蒙蒙的，朱红的宫墙也仿佛褪了色，空气吸进身体里，像是吸进了细碎的冰。
一场秋雨，一场寒。
清平嘀咕着天气，搓了搓手，一头扎进了正殿。
天再冷，自家主子都还是要去上早朝的。
席玉到金銮殿前到广场上时，柳丞相也久违的站在了群臣之中。
席玉一看见柳丞相就笑了。赈灾果真是个苦差事，柳丞相看起来比接任前苍老了好几岁。同样的一身朝服，穿起来却再也没有了之前养尊处优的样子。
见到席玉，朝臣齐齐围拢过来行礼，柳丞相也不例外。
席玉笑着说免礼，一番机锋之后，宋女官突然出现，众人知晓女帝已经到了，纷纷进了殿内，跪迎女帝。
女帝看起来心情还好，听了一耳朵的废话也没有神色不愉，当着众臣的面对柳丞相又夸又赏的。
柳丞相跪地谢恩后，女帝又宣布了一件事，就是围狩。
虞国崇文，却不抑武。
每年秋冬交接之际，虞国总会举办一次盛大的围狩活动，女帝会亲自率领百官前往围狩场，既为展示皇家威严，又为亲近臣民，与人同乐。
席玉一贯的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听着朝堂上的言语。
相比于其他年龄更小的皇女，原身表现得并不擅武艺，每次围狩都只能在外围活动，猎到一些麋鹿之类毫无攻击力的猎物。
女帝在上方看到沉默的席玉，笑着开口：“明昭，这次可得好好表现啊。”
席玉抬头，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一丝为难的苦意：“是。”
女帝甩甩袖下了朝，席玉回了东宫，就开始着手准备围狩所需要的东西。
围狩一共为期七天，时间不算长，但毕竟是在野外，加上时值初冬，天寒地冻，还是需要准备一些保暖的用品。
另一边，明晞又出了宫，几乎和柳丞相前后脚到了丞相府。
柳丞相心里不喜明晞，下了马车便匆匆进府，明晞不以为意，仰着脸冲站在门内的柳文景笑得灿烂。
柳文景心中一动，柔声请明晞进了府。
明晞和柳文景并肩走着，像汇报一样跟柳文景讲朝堂上发生的事，末了，愁眉苦脸的叹息：“我可不想参加什么狩猎，那么血腥，不知道能不能装病不去。”
柳文景看了眼明晞，神色有些凝滞：“文景记得二殿下曾参加过围狩，并且成绩斐然。”
“啊？！”明晞一惊，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不记得了！”
柳文景又看了眼明晞，目光闪烁间，笑着牵起明晞的手：“二殿下放心，文景会保护好您。”
明晞晕晕乎乎的同柳文景对视，完全看不到他眼底的深色，脸颊迅速红了一大片。
柳文景见状，面上笑意更深。
席玉在围猎场上见到明晞时，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
从赐婚被提前，到柳丞相赈灾，再到明晞参加围狩，这个任务发展到现在，已经和原剧情大不一样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没按原身的反应行事的缘故。
围猎场正一片嘈杂，有不少官员都带了亲眷家属，众人乱纷纷四散开，同别人攀谈结交。
远远看着明晞围着柳文景打转的身影，席玉干脆利落的转身，向营地走去。
营地驻扎在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还有侍卫正手持兵器在列队巡逻。
女帝的帐篷被围在正中心，外圈是皇女们和朝中重臣，以此类推，围成了一个有序紧密的矩阵。
席玉找到自己的帐篷钻进去，清平已经把里面收拾得妥当舒适了。
席玉懒懒的躺倒在薰笼边的靠椅上，抱着精致温热的手炉，昏昏欲睡时，被清平摇醒，说有人来访了。
席玉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过去，正是明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