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做他学生
“其实吧，我觉得是好事。”
秋季的风转眼萧瑟，食堂也上新了应季菜色，一伙人排着队要吃暖炖锅，闲聊之声在烟火气中不绝于耳。
苟万青招呼李自白来自己这边排队，顺手多拿了几双免费的一次性筷子。
“你刚刚说什么？排队那会儿太吵没听清，什么好事？”李自白被他没来由一句整的有点疑惑。
“就你出院前见色起意的那个，咱们学校的教师嘛，我听说他可是杰青，你不是要跨考法学专业吗？考的又是本院，不如早早联系他，没准你就可以当他关门大弟子了～”
李自白四周看了看才敢压低声音怒瞪他：“你能不能别老这么口无遮拦？谁见色起意了？真是什么话都敢乱说，再说我当他研究生干嘛，先不说我能不能考上，我俩这个见面模式，他当我导儿？那我还能活吗。”
苟万青将李自白一把揽过来：“亏你爸妈还是体制内呢，你这可一点想进步的觉悟都没有啊，哥哥这不教你早点打点呢嘛，而且这男的挺好说话，人也长得敞亮，还年轻健谈，我觉得你嫁过去不一定受罪，干嘛，啥眼神，哎，你真别觉得他不好说话，上次人家和我聊得可好了，对，特地问咱俩谈不谈女朋友，你看看，作为一个高学历社会杰出人才，对学生细致入微的关怀已经初步体现在第一次见面上。”
李自白一把将苟万青的手从自己腰上扒拉下来，虽然哥们之间不讲究这个，但他真的怕痒痒肉，冷声道：“人家把咱们当遍泰了，您老耳朵里茧子够厚的，这都没听出来呢，别在这自作多情了，人家早烦透我了，退下吧朕要吃饭！”
“大胆，你竟敢在我面前自称朕，看爸爸我不叫你好看——”
“你不是哥哥吗！”
树影希希，死去的落叶顺着房檐污水被埋在润泥中，梅素寒看着眼前凋零枯死的树，将保温杯里的茶叶尽数倒在树下那一滩浊水里，顺着下水道被冲走。
“梅老师～您今天过来了啊，下午有课吗？”
梅素寒脸色缓和了一些，微微点头：“下午有课，但我提前来了一会儿。你放学了？”
说话的是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手里拿着几本课本，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彩。闻言眼神明显暗淡了一些：“我来找我爸，他不接电话。”
梅素寒看着学院钟楼下午四点半的点钟，寻思了一会，也什么没有问，小姑娘左看右看，倒率先开口了，
“梅老师，我最近在复习您上次讲的民法，感觉有点吃力，能帮我辅导一下吗？”小姑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和忐忑。
梅素寒摇了摇头：“你现在高二，应该复习高考科目。附中顺路，我送你过去。”
女孩表现出抵触，故意不接茬，柔柔弱弱一句：“那些我学会了，我想提前复习大学科目，听您的课更感兴趣了，您可以教教我吗？”
梅素寒沉默了一会，但还是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课本，就在这时，一阵猝不及防的咳嗽声让两人一同抬起头。
“赵院长。”
“芊芊，回去。”
小女孩嘟了嘟嘴：“爸爸，我可以让梅老师签个名吗？”
赵院长面色不佳，梅素寒微微颔首，示意她赶紧离开，直到看着女孩不甘地离开后，他赶紧扶住了走路趔趄的赵院长：“天气渐凉，老师注意添衣。”
“素寒，那个大案不要往下查了。”赵院长长吁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梅素寒闻言一楞，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赵院长继续说道：“这事做得很明显，是冲你们来的，但对方意义不明，你当然没问题，但小心纵意陷害，郭局的意思是你暂时别去给齐思明他们当顾问了，怪幸苦的，休息一阵吧。”
梅素寒似乎想说些什么，赵院长敏锐地察觉到了，“你想说什么？”
“昨天，我去了二院，一个我们学校的学生，举止怪异。”
“哦？”赵院长有点好奇，他发现梅素寒似乎对这事比较上心。
“他同学说，这孩子是我们学院第一个被牵扯进这个案子的学生。”
赵院长闻言离开警觉起来：“他怎么会认得你？”
梅素寒微微摇头：“他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我叫什么，我看他，精神似乎不太正常，不知二院如何评估。院方的意思是先将这件事情压下来，我认为——”
“就按院方意思办。”赵院长无情打断了梅素寒接下来想说的话，“并非我们有意瞒报，而是这件事牵扯甚广，神仙也需要更多的证据和时间来调查。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时代的舆论环境很复杂，我们不能轻易、不负责任地做出任何决定。”
梅素寒沉默了一会儿，他明白赵院长的顾虑和担忧。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案子并不简单，而且可能会对他的学生造成更大的伤害。他决定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您的顾虑，”梅素寒缓缓开口，“但是，我还是坚持我一开始的观点，我认为我们不能因为害怕舆论而放弃对真相的追求。如果再不采取行动，这个案子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而且，我也不能让我的学生陷入危险之中。”
赵院长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不是你的学生，据我所知，他也不想做你的学生，梅老师，”赵院长抛下一句，抬步离开了他，
“自作多情了。”
市局。
办公室安静而混乱，所有人都在焦头烂额处理成堆数据和资料，压根没有人意识到进来了一个衣着光鲜，花里胡哨的年轻人，只见他径直走向了郭局的办公室，推门而入。
“哟，这不是我们的沈大才子吗？怎么有空来这里？”郭局抬头看见他，堪称目露凶光的三角眼和蔼地眯成了一条缝。
“郭局，您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听说您这里有案子要查，特意来帮忙的嘛，没空也得来啊！”年轻人笑嘻嘻地回应，同时不忘朝周围的同事们点头致意。
“帮忙？你这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每次都是来添乱的。”郭局笑骂道，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明显的欣赏。
“哈哈，郭局您这就不懂了，我这马上毕业了，还是得感谢你给我这个锻炼我个人的能力的机会啊，顺便也给您提供点我这微不足道的小小思路。”年轻人不以为意地笑道。
郭局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好吧，这次你就留下来吧。但你要记住，这里不是你的游乐场，你要认真对待每一个案件。最重要一点，保护好自己。”
“放心，放心，郭局。我一定会十分认真对待的。”年轻人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