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黄昏弥撒

下城区，烈阳教堂

一场日常礼拜刚刚结束，肖烬跟着怀特来到前边。

“伯克大人，这位就是我先前跟你说的那远房小侄子，人可精神，做个辅祭办事绝对利索，而且他还是忠实的信徒，您看？”

精神抖擞的怀特站在神父边上，念念有词的向他举荐着肖烬。

那名叫伯克的神父身着红袍，跟前些天在昂瑞思折戟的牧师打扮相仿，让肖烬好生亲切。

他面露犹豫，似有所顾虑。

“嗯...模样倒是挺板正，只是年龄大了些，我们这的辅祭可都是从十来岁就培养。怀特，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这是摆明着要好处呢，肖烬垂眼立在一旁，心里看的明白。

不过一心向教，无比迟钝的怀特显然没想到这一层，杵在原地有些尴尬。

好在神父显然不是第一次和老怀特打交道，顺势便给出台阶。

“不如这样吧，你家里的祝福也快到期了，我给你续上一续，再收你这远亲做个辅祭，就当是烈阳的恩惠了，只求你啊，和以前一样，不要落下每天的祷告，烈父看着你呢。”

好嘛，忽悠老人消费保健品的话术不论在哪里都出奇的一致。

别说，这一套对信仰狂热的怀特的确好使，刚从肖烬手里拿来的50银卢恩，转手就进了伯克口袋。

老怀特还对其感恩戴德呢。

肖烬忍住吐槽欲，努力充当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年轻，任由伯克神父安排。

待怀特离去，偌大的教堂除去他和神父，便只剩下零星的信众和维持秩序的辅祭人员。

“我带你去后院，你的同僚多数在那里工作，我会让人带你熟悉熟悉，明天起就给他们打打下手。

也别觉得事情繁杂，表现的好，说不定你也能接受烈父的祝福，成为一名正式的神职人员。”

收了好处的神父心情不错，有些耐心的给他提点几句，同时不忘画了个大饼，将他交给后院另一位辅祭执事后才离开。

执事是个三十出头的高瘦男子，名叫苏里克，地位相当于他们这些辅祭的领班，穿着红白制服，扫过一眼肖烬，眼中略带不屑。

“你小子，塞好处了吧？要不是近几年教会培养成辅祭的孩子少了，你这种岁数在第一轮就该被筛除。”

焯，您老小子这岁数还嫌我年纪大呢！咱十八的大小伙子干什么不行，你们教会都是炼铜的吗？

心中吐槽一闪而逝，肖烬抓住执事口中的几个关键信息，出言问道。

“执事大人，您说培养做辅祭的孩子少了？可以近距离瞻仰神恩的岗位可不多，怎会没人了呢？”

苏里克撇撇嘴，不耐烦的回道：“话还挺密，不该你问的别问。现在，跟我来，看看你明天开始要做的活儿。”

一番讲解下来，肖烬也是大致了解这所谓辅祭一天所要做的工作。

简单来说，就是身兼数职，从布置弥撒到打扫现场，甚至到清洗衣物，都得干，甚至教堂里的正职们心情不好了，还得做个受气包。

这不妥妥的杂役弟子吗？！

肖烬突然对这个身份能否探听到教会内部的消息有些怀疑。

好在伯克神父收下的好处总归有些作用，日常弥撒的布置本就人手不足，他也被叫去干这个，已经算是不错的岗位。

时间一晃而过。

几日下来，肖烬对工作内容已经熟门熟路，早上布置弥撒，下午祷告结束后收拾完便能下班，回家还有个乖巧的妹妹等待。

还别说，光看工作内容对寻常人来说的确是份不错的差事。

至于薪水...神父没提，美其名曰无私奉献，天杀的就该挂上路灯。

不过有一件事让肖烬颇为意外，他惊喜的发现，教堂就像一个不断颁布任务的游戏大厅，他每日的工作内容几乎都能触发任务，想来是因为与走正神教会发育路线重合。

得益于此，肖烬的经验在工作中快速溢出。

除此之外，这几日也并非全无收获，从那整日赋闲，只会多嘴且爱八卦的苏里克执事口中，肖烬了解到不少有关伯克神父的信息。

说是先前下城区的教堂里共有两位牧师，彼此之间长久以来因为谁主谁次的地位问题早有矛盾。

可不知怎的，上月另一位牧师说是去外边的聚集地发放面包，就没再回来，而剩下的牧师也就是现在的伯克神父也没再提起。

“我猜呀，也许伯克神父暗中...诶，这话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啊。”

我嘞个青天大老爷，肖烬前阵子还疑惑教会的动作如此之慢，对一个牧师一个圣武士的消失毫无动静，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份缘由。

真得感谢无私的伯克神父为他背下的这口黑锅，这下没有薪水干起活来顿时顺手了不少。

只是，伯克当真这么蠢，没有半点危机感？肖烬沉吟，有些拿捏不准。

“快些摆完蜡烛，不然神父又要怪罪了。”

没等他思考出个结果，后边一起布置场地的同僚开始催促他。

只见黄昏的教堂已经坐满了来自下城区各处的信徒，他们静静的坐在长椅上，等待着弥撒开始。

摆上最后一根蜡烛，并将教典递给伯克神父，他随即退到一旁。

随着黄昏中一声悠扬的钟响

成排的火烛瞬间点亮，通红的火焰映的所有人脸上发烧。

神父翻开教典，嘴中诵念着祷词，台下信众安静坐在长椅上，他们微微低头，对着眼前烛光，双手合十，沉浸在虔诚的祈祷。

跟着伯克的引导，信众们给予回应，当圣歌响起，他们齐声吟唱，旋律激昂。

尽管这几日已经见过多次，但每每看到教会内信徒们虔诚的反应，总会让他对烈阳教会的印象更加恶劣一分。

以信仰为名，这些自诩为神明放牧的神棍，暗中欺瞒，坑蒙拐骗的事到底做了多少。

怀特此时自然也在场，经过快两周的烈阳之种的吸食，他鬓角白发少了些许，这几天到处宣扬着如何如何神奇。

而伯克神父，听之任之，他巴不得借老怀特这个移动广告位将烈阳之种宣传出去，这样一来，财源滚滚。

事实也正是如此。

弥撒一结束，便有几位身宽体胖，肚腩硕大，富商模样的信众找上伯克神父，金灿灿的卢恩就这样滑入捐款箱。

肖烬在旁默默听着，吸收伯克嘴里一句句忽悠人的把戏，谁知道等玩家来了他能不能用上。

传教嘛，观摩一下对方的手段，算不上磕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