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韩安国
“传旨，北地太守程不识暂缓赴长安，在北地秘密整军备战，随时支援陇西，严防匈奴人侵边。至于李广那边，就不要通知他了，让他继续和夏宽这帮儒生斗法。”
这次许昌亲自执笔，拟好了旨意。
许昌思索片刻后，却是没有急着交付，开口问道：“有李广，程不识二人在，守土护疆，拱卫长安应当没有问题。但中行说此人阴险狡诈，对我汉家恨入骨髓，偏偏又智计高绝。只靠李广和程不识，怕是防的了明枪，抵不过暗箭。”
“韩安国不是贿赂了田蚡五百金寻求起复吗？听说田蚡许了他北地都尉一职。”
“让他别去北地了，直接去陇西。”
“册封为韩安国为讨虏将军，陇西，北地两郡的边防要务全部由他掌管，必要时李广与程不识也归他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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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凡这一行招抚的队伍走了三天。
倒不是周凡故意走这么慢，而是他在培训作为翻译的骆开。
夏宽事先便将要教导戎人的儒家经典翻译成了戎语，给带来了翻译们进行了培训。
可惜上次属于自己这一队的翻译死在了扎若部，自己还得从头教授这个恶心的商人。
一想到他堂堂士子，竟然要和低贱的商人打交道，不由悲从心来。
对于周凡的培训，骆开倒是很配合，每天咿咿呀呀的假装练习，实则一句话没听懂，主打一个摸鱼。
安国少季每天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让他毫无学习的心情。
反正说给戎人的台词是早就定好的，被戎人砍死的结局也是注定的。
只是安国少季到底在想什么，跟着自己一起深入戎人部族，自己将帛布上的话说给戎人听了之后，安国少季也得死。
这帮勋贵子弟不是最讲究趋利避害的吗。
安国少季其实是很乐意亲自当翻译的。毕竟以骆开半吊子的水平，许多国骂还是翻译不出那个味道。不过周凡对他有戒心，也害怕安国少季抢走他的功劳。如果安国少季自称学会了戎语，能担任翻译一职，周凡肯定不会带他出使。
也许是真的怕边军报复，路上伏击自己，周凡这次将百名亲兵全部带上了，倒是省了安国少季不少事。
看着眼前木头搭成的营寨，骆开没费多少力就和容忍讲明了来意。
如今的戎人对于儒生招抚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还热烈欢迎。
毕竟和穷凶极恶，动辄报复，屠人满门的汉军比起来；这些在自己杀了汉民后，还带着礼物来赎人的儒生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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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木智是富博部的首领，早早的在部落中心，等待负责招抚的儒生到来。
柯木智很年轻，三十多岁，怎么看也不是像是首领的年纪。
毕竟威望，往往是成为部落首领的必要条件。
想要获得威望，除了熬死同辈的人，带族人抢劫也是威望的一种来源。柯木智便是靠着抢劫汉人这条路子，刷够了成为首领的威望。
但河湟之地中的几个最强的部落传来了消息。
不得与招抚的汉军发生冲突；违者将失去先零戎，封养戎，牢姐戎三大部族的庇护。
这三大部落是河湟之地的霸主，有数万部众。也是抵挡汉人西出河湟的主要力量。
汉人带来的粮食布帛和河湟部族的威压让柯木智做好了友好交流的准备。
听其他的部落的人说，这些儒生只是嘴皮子烦人，总是絮絮叨叨的说上一堆废话，但只要忍下来，就能换的大量的粮食。
如果和愿意写个降表什么的，甚至连铁制武器都能从汉人儒生那边换来。
那可是铁制武器啊。
戎人没有冶铁的手段，哪怕河湟之地内的那些大部族，也不过能打造青铜武器而已。
青铜质软，不耐用。
每次抢劫汉人，汉人手上的铁器都会让他们吃大亏，死很多人。
一旦能收获大量铁制武器，以后再抢劫汉人，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如果不是靠着武器精锐，那些种地的汉人，哪里会是他们戎人的对手。
柯木智再次眼热的看了看眼前汉军身上的长刀。
汉人禁弩不禁弓，禁甲不禁刀。如果这次这些儒生真的愿意出血，帮他们弄来三百铁制战刀，哪怕丢些脸，写下降表也没事，等刀到手再杀些汉民立威就是了。
心中打定了算盘，柯木智忍不住眼角的笑意，主动迎上了到来的周凡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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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少季打量着眼前依黄河而建的营寨，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戎人搭起来的营寨，布局和狗屎一样。
不过安国少季并不在乎，因为营寨中的戎人够多。
“就义”看起来可以等价于寻死，但真正执行起来，却是很有门道。
就如周凡以军法杀五名军官，安国少季可以当场干死周凡，哪怕被周凡反杀，也算就义。但史因提醒安国少季，当场暴起会导致杀伤众多无辜士卒，就不算就义。
事后暗杀周凡也没问题，周凡身边的齐国兵是齐王私兵，只听齐王号令根本不在意滥杀，自然也不能算是无辜。但问题是，这一百齐国兵战力不够，未必能让安国少季就义。
尝试几番后，还是找这些戎人的麻烦最好。
汉家自己的兵卒不能轻动，自己祸害戎人总可以了吧。
两千多人的部族，占据一块高地立寨。就是寨门有点矮，不如上次允吾部的城墙。
不过也无所谓了。
唯一能够调动大夏驻军的虎符被周凡索要走了。
班長倒是想和自己一起出使，但周凡根本不给机会。直接下达了固守大夏城的军令，不允许派遣一兵一卒前往富博部。
官二代李当户被自己留在了大夏城。
本来安国少季很担心李当户给自己惹出什么幺蛾子。
但周凡出使前告诉安国少季的话，让他放下了心。
夏宽派人去监督了路傅德的水军，还斩杀了李广的手下，正和李广在狄道争权夺利。
李广焦头烂额，根本没空管大夏城出使的事情。
靠着李当户身边二十名亲兵，就算敢来救援，也救不下自己。
这把死定了。
念及于此，对面满脸横肉的部落首领，安国少季一时间也觉得也眉清目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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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关山河谷。
李当户和路傅德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手持将军符节的胖老头，随后齐齐躬身下拜。
“见过韩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