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遭贼了?
这到底怎么个事?
躺在至少三米宽的大床上,李嗣有点懵逼。
涅芙瑞塔先是让她的侍卫跟自己打了一架,然后又不知道怎么把冉青带了上来,她作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要干掉自己,结果最后是让他在这住三天?
什么玩意都是。
不过这床还挺舒服的就是了。
他打了个滚,骨骼间发出舒适的咔咔声,他伸展着自己的胳膊和腿,长时间以来的旅途劳顿给他积攒了太多疲劳,光是抻这么一下,浓重的倦意就包围了他。
没关系,先睡一觉。太他妈困了。
他将“哈苏特之牙”在枕头下面藏好,吉利昂的魂网者放在左手随时能碰到的位置,脑袋刚刚碰到松软的枕头,就瞬间进入了梦乡。
在一片黑暗中,他又一次听到了那两个家伙争论的声音,一个急躁而粗暴,一个轻声细语,似乎在娓娓道来。
那两个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但这一切仍然十分模糊,除了干扰李嗣的睡眠以外毫无用处。
他想要远离那两个声音,然而又有一个新的声音冒了出来,这次这个声音显得尖锐而高昂,声音的主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然而李嗣还是根本听不清那些音节。
声音的主人有点急了,模糊的声音又大了一点,他的声音层层叠叠,盖过了另外两个声音,但李嗣仍然听不清,也听不出任何他熟悉的发音。
他此时无比烦躁,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他在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左手搭在吉利昂的魂网者上,色孽符号在无意识间被触发,二者连接的触感强行将他从梦境中拉了出来。
妈了个……
他从床上坐起身,这种在极度疲惫后被强行唤醒的感觉可不怎么好受。
吉利昂的魂网者与左手融为一体,他此刻感觉自己就像那些恶心的色孽欲魔,不过好在这并不是永久性的腐蚀,至少现在还能把武器从手上取下来。
色孽符号渐渐暗淡,吉利昂的魂网者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弯刀。李嗣刚松了口气,一转过头,却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好像多了个东西。
一道黑影站在他随手放的包袱边,包袱上死的不能再死的死结居然被打开了,里面的钱财,在黑市上买来的魔法书籍,纯金的哈苏特雕塑,还有那本无名氏手稿,在吉月和邪月的光亮下,在书桌上被一一摊开了。
在他完全没有发觉的时候,那道黑影潜进了房间里。从李嗣的视角看去,黑影身材苗条,有着女性特有的曲线——不过涅芙瑞塔手下基本全是女吸血鬼,仅凭这点无法分辨究竟是谁。
“住手!”
李嗣大喝一声,右手已经摸到了枕头下的哈苏特之牙,混沌矮人制造的手枪相当精良,只需要拨动击发锤,就能够扣动扳机开枪。
枪口指向了那道黑影,潜伏进他房间的人明白所面对的危险,也丝毫不敢动弹。虽然李嗣从来没开过枪,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他完全有命中目标的信心。
“你是什么人!”
黑影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死死盯着他,李嗣看不见那个人的眼睛,只知道她的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出手。
他毫不犹豫地扣动击发锤,金属的咔哒响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尤为刺耳。
就在这时,那道黑影动了,只不过不是向着他扑来,而是冲着不远处的窗边跳去。
黑影的动作实在太快,李嗣在第一时间丢失了射击目标,他转动枪口想要跟上黑影,然而后者却如同轻盈的黑猫一般,纵身一跃,跳出了窗户。
望着被打开的窗户,李嗣皱着眉头放下了枪,这两天发生的诡异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得要好好缕缕头绪。
他拖着酸痛的四肢从床上翻了下来,点燃桌上的烛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这是遭了贼了?
他端详着桌上的混乱,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被那个小贼翻了个遍。
不对,为什么哈苏特雕像会被丢在一边?
他拿起纯金雕像,这玩意即使对于吸血鬼来说也是个价值不菲的宝贝,它算不上有多重,没被带走的唯一可能是对方根本不是为了财物来的。
不是为了财物会是为了什么?
从黑市上买来的魔法书籍被翻开,那个小贼八成能看得懂上面的震旦文字——吸血鬼的寿命实在太长,多会几种人类语言对他们来说是很正常的事。
但这么说也说不通,这本古老的魔法书籍仅仅是被从中间翻开,很显然她并没有细看。
也就是说,她是冲着无名氏手稿来的。
李嗣举着烛台,凑近了一看,无名氏手稿果然被翻得乱七八糟,那个贼似乎想要确认什么,但她最终还是没把手稿带走。
这里果然不安全。
他将无名氏手稿收入怀中,这本从奸奇术士手里得来的手稿似乎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这上面记载了几乎所有高深的混沌魔法,不如说现在才引来争夺更让人意外。
现在他在城堡中是孤身一人,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是冉青……但是冉青真的可信吗?
冉青的老祖宗夏海峰与涅芙瑞塔是老相识,而涅芙瑞塔作为第一个吸血鬼,夏海峰很可能也是接受了她的血吻,被她所转化的。
这样一来,冉青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涅芙瑞塔的后代。即使冉青是早就与莱弥亚脱离关系的玉血族,但谁也不知道涅芙瑞塔会不会有什么操控这些远亲的办法。
她是极为强大的死灵法师,要是轻视她,必然付出惨痛的代价。
李嗣封好窗户,再次躺回了床上,但不管怎么说,他必须得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包括无名氏手稿,以及涅芙瑞塔做这一切背后的目的。
妈的,好累。
倦意再次袭来,在确保门窗都被封死以后,靠坐在枕头和被褥上,抱着武器的李嗣沉沉睡去。这次他没在梦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也没有小贼跑进房间里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隔壁的房间阳台上,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正望着这里。